405 他從不掩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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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們剛走了幾步,還沒來得及開燈,原本還昏昏沉沉的女人忽然就匆匆忙忙的衝進了洗手間。

門也被帶上。

隔音很好所以聽不見裡麵的動靜,但看樣子大概率是吐了。

聶南深遲疑了會兒,從林秘書手裡拿過醒酒藥,「你去下麵等我。」

「好的。」

約莫十幾分鐘後,秦思硯才扶著腦袋從洗手間裡出來,臉上還掛著清洗過的水珠,長發和領口的地方都濕了一截。

客廳的燈已經被打開,她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站在窗前的背影。

原本扶在牆上的另一隻手緩緩攥緊,冷水帶來的刺骨感也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聶南深像是這才注意到她出來了,臉色沒什麼變化,然後抬腳朝飲水機走去,「去沙發裡休息會兒。」

抿了抿乾澀的唇,秦思硯還是扶著牆走了過去,剛坐進沙發裡,麵前就多了杯男人遞來的杯子,「先喝點水。」

她接過來,卻沒有馬上喝下,垂眸咬唇道,「對不起……」

「下次彆再喝這麼多了,」聶南深單手插袋的站在燈光下,嗓音溫淡,「女孩子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那樣的語氣,比起關心,更像是來自一個兄長的勸誡。

隻不過沒有像他對安蘇時那樣的嚴厲和苛責。

秦思硯雙手捧著水杯,上麵傳來的溫度從掌心鑽進肌膚,她忽然淡淡的開口,「南深哥,你其實是不是也在怨我?」

聶南深微微皺起了眉。

沙啞低嘲的聲音,「那時候在關珩的案子裡如果不是我突然出庭作證,你和關言晏之間最後的信任不會坍塌,」秦思硯盯著杯口冒出的熱氣,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杯壁,像是要將那些溫度留在手中,「如果你最後不是為了救我,她或許就不會死在那場車禍裡。」

她抬起頭來,眼淚便這麼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南深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怨我?」語氣平靜又帶著絲絲無奈的自嘲和委屈,「所以這四年,你才一直和我保持著距離,甚至在……躲著我?」

濕潤的長發貼在她的臉蛋,看上去狼狽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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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子暗了一度,「沒有。」

「那你為什麼……」

「隻是覺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男人五官漠然而溫淡,仿佛隻是在冷靜的陳述著事實。

關珩的事,從一開始就是他的錯,他們之間的裂痕一旦出現,崩壞是遲早的事,而秦思硯的出庭也不過隻是加劇了這個過程,就算沒有她,言晏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原諒聶家把關珩推向死亡的事實。

至於在那場車禍裡沒能發現她在另一輛車裡……那也完全是他自己的失誤。

秦思硯像是對他這樣的理由感到可笑,「怎麼樣,才算是不必要的誤會?」

聶南深擰起眉,不認為她這個樣子是清醒的,所以也沒有解釋的必要,「藥給你放茶幾上了,睡前記得吃。」

囑咐完,轉身就欲離開。

「你不肯接受夏冉,可是如果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我的話,」秦思硯低垂著眸,像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用儘了渾身的力氣,「你也不能接受嗎?」

聶南深腳步忽然停下了。

他低頭看過去,女人纖細的手指正拉著他衣擺的一角。

聞言臉色依舊沒什麼變化,薄唇微抿,「我們不可能。」

指尖緩緩收緊,低低漫出的嘲弄,「當年我也覺得你和關言晏不可能。」

是啊,當年的她又怎麼會想到,這個一直守了她二十多年的男人,

會突然轉身毫無保留的去守護另外一個女人呢?

畢竟,真正的愛一個人,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頭也不回的去愛上另外一個?

「南深哥……」秦思硯掀起眸來,眉心微微擰著,笑得苦澀,「你是不是……心裡早就沒有我的位置了?」

晶瑩的淚水順著女人白淨的臉頰落下,最後滴在她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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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說出這一句話,秦思硯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原來這件事光是想想,都能讓她這麼……難以接受。

「思硯,」聶南深垂眸看她,「你醉了。」

比起女人因情緒波動而逐漸顯得崩潰的臉,男人則要顯得冷靜許多。

哪怕她已經吐了一次也洗過了臉,但此時不論是從她身上散出的酒氣還是女人哭泣的麵龐,都在表露出女人仍在醉酒狀態。

「可人隻有在醉的時候,才能坦誠麵對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是麼?」美麗精致的臉蛋微微仰著,此時笑得卻比哭還難過,「媽說我太好自尊,關言晏說我太清高……」手裡的水杯像是下一秒就會被她捏碎,「是不是如果我能早一點承認對你的感情,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她能在關言晏出現之前……如果她能在他還沒有愛上關言晏之前……如果可以……或許能在更早,更早之前……

「沒有如果,」橙黃的燈光自男人頭頂落下,「就算有,過程可能會不同,但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

「為什麼?」女人臉上露出局促的不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如果我早一點承認,如果我不那麼看重彆人的眼光,或許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

「思硯。」

聶南深冷漠的打斷她,俊美的臉龐浮現一抹溫淡卻又柔和篤定的情緒,「我愛的人是她。」

秦思硯一點點的睜大雙眼,那隻捏著他衣角的手像是突然間就失去了力氣,最終慢慢落回身前。

他似乎,從不在任何人麵前掩飾,他愛關言晏,包括她。

不,其實哪怕他不說,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愛的人隻有關言晏。

哪怕他分明親口說過,他是恨她的。

當重新握上水杯時,掌心隻傳來一片冰涼,「那我呢?」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她幾乎快看不清男人此時的表情,「曾經你也說過……隻要我答應,你就會娶我,」輕輕的笑出了聲,「為什麼再來一次,就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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