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病入膏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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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拒絕,不回應,卻又不在一起。

導致言晏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傲嬌,還是在單純的當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男人俊美的五官無限緊繃,「你說的都隻是他們想的。」

他又怎麼會不清楚,自他出獄之後,尤其近一年的時間,就連孟曼其實不止一次明裡暗裡提過這件事。

「那你呢?」言晏緩緩的笑,「要說選,大概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更何況你們足夠了解彼此也有深厚的感情基礎。」

「聽說當年秦思硯的父親是因為救你們才犧牲的,雖說名義上她是聶家的養女,但她也沒有隨聶姓,就算真的嫁給你,應該也不會有太多閒言碎語。」

她甚至覺得,如果真的這樣,以他如今在江城的地位也根本不會有人敢有閒言碎語。

更彆說秦思硯在聶家最困難的時候選擇留下來陪他們共度難關,僅憑這一點就已經博了不少人的好感。

在這段感情裡,他們如今連一項多餘的阻礙都沒有,仿佛順理成章才是最該有的結局。

聶南深冷笑,「什麼樣的感情才叫深厚有基礎?」眼角餘光掃到女人淡雅噙笑的臉蛋,落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緩緩收緊,啞聲解釋,「我說過,我隻把她當妹妹。」

斯文冷峻的側臉透著薄削的淡漠,「更何況如果隻是合適就要在一起的話,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

「可我們當初,不也隻是僅僅因為合適嗎?」言晏低低的笑出了聲,他們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就連最初的開始都隻是因為一些或多或少的目的和相互利用,而最終能使他們走到一起的原因,無非就是合適。

兩家世代交好,知根知底,門當戶對卻不會有更多的利益牽扯,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事,她其實也一直覺得他們挺合適的。

急促的刹車使車子突然停下。

聶南深深沉晦澀的墨眸盯著她,「言晏,你到底想說什麼?」

因為緊繃而使男人落在方向盤上的骨節都泛出了白色,言晏輕輕的笑,「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如果你們在一起了,」視線從他的手指移到那張麵沉如水透著陰沉的臉上,「我應該會省很多麻煩。」

安靜的車廂內忽然發出骨節清脆的微響。

聶南深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的用力閉了閉眼,等再次睜開的時候那雙手已經落到了她的安全帶上,伴隨著低沉嘶啞的嗓音,「我不管今晚她都跟你說了什麼,」哢地一聲,解開的安全帶順著男人的手落回座位右側,「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和思硯之間不會有除了兄妹之外任何多餘的情感——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

聶南深緊緊的盯著她,深邃晦暗的眸底仿佛蘊藏了更多不知名的洶湧和極致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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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甚至不知道他這突如其來莫名的怒意是怎麼來的,「聶南深,」溫涼的眸子噙著笑,「你該不會真的還對我餘情未了吧?」

聶南深瞳孔微微一縮,那隻落在她右邊靠椅上的手悄無聲息的攥了起來。

好一會兒,男人滾動的喉結才發出乾澀的聲音,「如果是的話,」極喑的嗓音,啞到了某種低度,如同他那墨深的眸,「你打算怎麼辦?」

女人撩著紅唇,「那你未免太難纏了。」

他忽然低笑,「我恨你,不也一樣難纏?」..

炙熱的氣息都隨著男人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對她來說,不應該都一樣嗎?反正他對她的是愛是恨,她都不在乎。

言晏唇角的弧度終於一點點的淡了下來,微啟的紅唇帶著無儘的冷漠和殘忍,「因為你所謂的愛讓我感到惡

心,那甚至比起你的恨……」清淨的眼眸裡沒有半點餘地的隻剩下了冷,「更加讓人感到厭惡。」

厭惡到,她幾乎一分一秒都不能忍受再看到他。

思緒頃刻間像是被一記巨雷轟下,聶南深整個人狠狠地震住了。

恍惚間男人臉上閃過濃濃的震撼和一絲仿若受傷的情緒,但細了看,又隻像是一場錯覺。

空氣中忽然就靜了下來,如死寂般的沉默中隻有男人逐漸艱難的呼吸。

分明隻是入秋,車內溫度卻仿佛已經是降到了某個極點。

最終聶南深撤了回去,眉眼間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隻淡淡的道,「夜深了,早點回去休息。」

言晏這才發現他們剛才停的已經是公寓樓下。

沒再說什麼,打開門下車。

光線昏暗的車廂,聶南深不知從哪裡掏出了打火機和一支煙來就要點燃,卻又在火苗竄起的瞬間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了頓,然後將已經放到嘴裡的香煙取了下來,沒有扔掉,隻是依舊捏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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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我恨你麼。」

車門關上的一瞬,男人沙啞低嘲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言晏回過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他整個人隱在車廂暗處,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隱約看見男人低頭的輪廓,洗完澡沒有打理的碎發自然垂下,擋住了半邊情緒未明的眉眼。

手肘彎曲的半截靠在窗上,骨節分明的指尖還夾著那支未點燃的煙。

聶南深沒有看她,於是言晏也看不清他的臉。

【你該不會真的對我餘情未了吧?】

皺了皺眉,她忽然覺得自己能問出這個問題也蠻可笑的,「也是,」淡淡的笑,「愛一個把自己親手送進監獄的人,如果不是有病的話就該是變態了。」

在言晏看不見的地方,男人俊美的五官再次僵了僵。

女人已經轉身離開了。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最後在這寂靜得連蟬鳴都沒有的夜色裡逐漸消失得徹底。

聶南深低著頭,指尖來回把玩著那支始終沒有點燃的煙,斂著的眸底色調如打翻了的墨硯般晦暗深沉,暗不見底。

餘情未了?

唇邊扯出晦澀難懂的弧度,可他對她的,從來不止餘情。

變態?

嗬。

原來還可以這麼形容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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