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算不上是生氣的表情。
隻有慍怒。
路潞落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美豔而不可方物的臉蛋麵不改色,「我說了,我們是被人陷害的。」
「我們……」俊朗的男人眯起眸,咀嚼著這兩個字,而後低低的笑了出來,「為什麼不說隻有你?」
她這話倒顯得那個男人多無辜似的。
雖說是笑,但那眼神卻仿佛淬著冰,要說形容,大概也隻有一個詞——乖戾。
路潞抿起唇,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那你想要什麼解釋?」
池騫沒沒什麼態度的坐在那裡,背對著窗,仿佛連光線都落不到他身上,亦無法令人辨彆那眯起的眸裡意味著什麼,「路潞,」他欣然的笑了笑,「我有沒有說過,背叛我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那聲音聽上去甚至可以說是溫柔,但有些人在暗處呆的時間長了,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路潞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掌心早已滲出了細汗。
什麼下場?
無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空氣有好幾秒的沉默,路潞垂了下眸,而後忽然笑了出來,「所以,你是覺得,是我背叛了你?」
「人證物證俱在,」池騫沒悠閒的抽了一口煙,冷笑,「不然這個情況,你讓我該怎麼理解?」
明擺擺的視頻放在那兒,還被媒體抓了個現場,孤男寡女共處一夜躺一張床上,白癡都不會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他的態度擺在那裡,路潞知道在沒有更明確的證據前說什麼都沒用,「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抬手取掉綁著的長發的頭繩,發絲傾瀉而下,有種彆樣的冷豔,「我說了,我路潞既然跟了你,就不會做出任何背叛你的事。」
說完,她冷著臉轉身就要離開,卻沒看到身後男人驀然沉下的神色。
也幾乎是她剛轉身的瞬間,原本緊閉的房門外一下進來了兩名保鏢,將她去路死死堵住。
「看來是我太寵你,」男人不急不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才讓你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心底猛地一沉,路潞看了眼麵前的兩個男人,眼底冷意畢現,紅唇卻掀了起來,回過頭看他,「當家的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伸冤,也得讓我看到態度才對,」池騫沒抖了抖指尖的煙灰,照例倚在那兒,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隻要你承認是詹聿強迫的你,我可以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
路潞睜大了雙眼,遲遲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承認是詹聿強迫?
隻見男人緩緩起身將手裡的煙頭掐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裡,「畢竟我池騫沒還沒那麼大的臉頂著這麼大頂帽子在江城混,」他抬腳走到她麵前,一隻放在褲袋裡,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笑意邪肆卻充滿了極儘溫柔的蠱惑,「自己看,是要自己解決,還是我幫你?」
路潞看著這張俊美至極的臉,好半天才扯出了一個笑來,帶著些可笑的意味,「你威脅我?」
「乖,」池騫沒朝她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自己捅的簍子,我能給你機會已經很仁慈了。」
那隻捏著她下巴的手緩緩的摸上她的臉,「我這麼愛你……」路潞眼底深處劇烈的顫動著,映出男人薄削的五官,「這人要是說沒就沒的話,怪可惜的。」
他眉眼深處覆著寵溺的深情,如果不是那遊走在她臉上的手掌溫度太過冰冷的話。
要說威脅,他的態度已經算是溫和了,若不是威脅,那這話語未免也太過薄情殘酷。
路潞幾乎說不出任何話來,亦給不出任何反應,隻是近乎呆滯的站在那裡。
像是看出了女人所想
,池騫沒也不急,低頭就在她麵無表情的臉蛋上落下一吻,「自己好好考慮,」拍了拍她的臉,親密道,「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隨後像是看也懶得再看她,徑直越過女人身側,隻冷漠的丟下一句話,「把路小姐給我看牢了,」似笑了下,冷厲的視線在那兩名保鏢身上掃過,「要是有什麼差池,你們知道後果。」
「是。」
緊接著便是房門被帶上的聲音,衣角幾乎被抓出褶皺,女人始終站在原地,一張臉冰冷得可怕。
晚上,言晏正在書房看關於路潞和詹聿的報道,宋秘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很快接下,「怎麼樣了?」
宋秘書歎了口氣,「輿論還在發酵,在熱度降下來之前,詹警官那邊恐怕連保釋都困難……您也知道,詹家在這個時候也不好出麵。」
言晏揉著眉心,詹伯父在界裡雖然也有不小地位,但畢竟身份特殊,這個時候一旦開口,必然被安上徇私枉法的罪名。
「熱度壓不下來嗎?」
「難,」宋秘書給了個定論,「這次不僅是道德方麵,還牽扯到了公家的顏麵,再加上路潞在音樂界也有不小的名氣,不論是哪一方都不好解決,更何況……」他頓了頓,遲疑道,「池騫沒那邊,似乎也並沒有要壓新聞的打算。」
言晏皺了皺眉,不大明白池騫沒這是個什麼態度,繼續問,「昨晚名爵的視頻呢?」
「全程沒有顯示詹警官是什麼時候去的名爵,倒是路小姐,與您撞麵的時候她人剛到,但名爵的包房一向沒有監控,要查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進的房間,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那地方魚龍混雜,一夜、情這種事更是屢見不鮮,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要調查真相的難度無疑就增加了不少。
言晏扶著額頭,當事人知道?
可是現在路潞她聯係不上,詹聿又不肯說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再這樣下去,事態發展隻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言晏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手邊擺放著的文件夾,好半天才頭疼的道,「樊家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先把詹聿的事解決了再說。」
「可是……」
「就這樣。」
不給宋秘書遲疑的時間,言晏直接掛了電話,順手將那份文件放回了抽屜。
她已經失去了關珩,這個時候如果詹聿也……
言晏閉了閉眼,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