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人人都說這個女人手段果決心如蛇蠍,但也沒想到真能做到這一步,那道冷嗤聲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是誇讚還是諷刺。
但對於這樣的話語關珩置若罔聞,就在他正盤算著該怎麼繼續周旋下去時,就見女人再次從容的從包裡拿出一樣兩指大小的物件,「至於你們想要的——」
幾乎是那一瞬間,他瞳孔狠狠一縮。
「就在這裡,」女人兩指輕輕夾著,她眉梢一挑,姿態閒適倨傲,「有本事,自己來拿。」
他一雙眸死死的盯著她手裡的u盤,整張臉頓時凝重了下來,仿佛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不是不肯給?」
「怎麼,」見男人遲疑,關珩輕輕笑出了聲,「怕了?」
他微眯起眸,卻在看清女人神態的瞬間理智壓住了衝動。
手指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在椅子的靠背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勾起唇,沉聲道,「可我怎麼知道,你手裡拿的是真是假?」
「親自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就這麼看著她,忽然,那手指敲打的動作停下了。
像是做了一番考量,終於,麵色凝重的朝她邁出了第一步。
那渾身上下就差沒寫出戒備兩個字了,關珩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他們眼裡她這麼值得認真對待。
「當年事發突然,我想了很久都沒能想通為什麼軍方的人會得到消息,」她看著男人一步步靠近,臉上半分慌亂沒有,「直到後來我看到了某個名字時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一切早在你們的計劃當中。」
那皮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空曠的聲音,關珩隻是看著他,「所以,秦茂也是你們的人。」
十米距離不是太遠,人已經到了麵前,他盯著她手裡的u盤不置可否,「看來這裡麵記錄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詳細。」
「那你應該也清楚,裡麵還提及了當年在那場清剿事變當中犧牲人員的名單吧?」關珩笑著將手裡的東西往他麵前遞了遞,男人下意識伸手要接過,卻在聽到這句話時麵色一僵,視線往上,正好對上女人笑容可掬的臉,她問,「你覺得,該是和誰有關呢?」
瞳孔猛然一顫,幾乎不待思考他右手直接朝女人手裡的東西搶去,另一隻手把上了腰間!
也幾乎是同時,關珩手掌迅速一翻收回u盤,直接一個轉身從位置上起身,左手同樣從包中掏出一把黑色手槍抵上對方腦門!
不過眨眼間的變化,再次麵對麵站著時,雙方頭上皆被上了膛的槍口直指著!
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關珩的反應比他想象的要快許多,男人臉色一沉,「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時候那份資料的重量似乎還比不上她剛才的那一句話。
關珩自然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你今天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
「隻是猜測?」
比起男人臉色的難看,同樣情況下關珩顯得更加雲淡風輕,「你大概也不會想到,關於你們那些勾當,陸驍那裡早留有端倪。」
陽光落下,照得男人氣場愈發陰冷,他冷笑,也不意外,「原來是他。」
「不然早在一開始,我該解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她笑了笑,刻意加重了最後一個字,「們。」
最後一個字節剛落下,外麵刺耳的警報聲由遠而近的響起,伴隨著女人臉上越擴的笑意,男人握槍的手微微緊握,愈發暗沉的眼底徹底湧現了一片殺意!
事已至此,他才明白過來,到底什麼才叫有備而來。
「還有三分鐘,」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關珩也不急,外麵的警車聲仿佛對她沒有半分影響,「你再不開槍
,可就沒有機會了。」
麵對女人的挑釁,他卻隻是沉著嗓音,「落在警方手裡,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開槍?嗬。
他怎麼開?人死在這裡他躲不過調查,後續牽扯不是他能解決的,但留著她,關珩現在手裡的情報明顯已經對他們造成了致命的威脅。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關珩隻是笑笑,「人總要有點冒險精神,怕輸的人,永遠賭不起。」
這是一場賭博,一場無視代價,也要傾盤下注的死局。
可是,她敢,他卻不能。
外麵的聲音逐漸在某個距離時停下了。
警方的人已經到了。
那握著槍的掌心竟不覺滲出了濕潤的汗意。
如果在這時候被暴露在眾人視線,那麼他們這些年做的一切都將成為虛影。
可……
時間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淌過,忽然,男人看著她笑出了聲,「關珩,你確實比我想的還要難對付,」那看向她的眼裡似乎還有絲讚賞在裡麵,「難怪之前陸驍和良黎都栽在你手裡。」
「你找的兩個幫手確實不錯,借刀殺人,不臟手。」
拿捏人心,永遠是威脅最好的手段。
他隻是道,「陸驍想要鞏固自己在暗夜的地位,順便借機打垮墨道掌控整個暗黑勢力,首先第一道檻就是先扳倒聶家削弱池騫沒,當然,這中間能借到樊家的力那是最好不過,至於良黎……」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那份文件對於她來說到底是什麼不重要,她的對手從來都隻有一個。」
關珩皺了皺眉,自然的接道,「我。」
「thasrigh!」男人順勢打了個響指,但那柄指著她的槍從未鬆懈過,「隻要那份資料你不肯放手,那麼能讓她來對付你的理由就有無數個。」
她不大明白在這個時候他提起這個是想做什麼,隻是笑,「她不是我的對手。」
男人挑了挑眉,笑意愈發張揚,「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關珩就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不過顯然為時已晚,那冰冷的槍口已經落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