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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或許她是給過你機會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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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南深也沒阻止她,抬頭看著女人在燈光下的臉,眼底似有些痛苦和迷茫,“我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告訴我。”

言晏沒有看他,而是越過窗外看著更遠的方向,淡淡的垂著眸,“愛一個人沒有錯,不愛一個人也沒有錯,所以至少在感情上,我從沒有怪過你。”

他們隻是,關係錯了。

也正如秦思硯所說,在這段婚姻裡,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如今在利益上,她也給不了他想要的。

聶南深眉心漸漸攏起,言晏回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然後道,“我去安蘇房間。”

聶南深拉住她的手,“睡吧。”他拿著外套站起來,這次沒有看她,在開門出去之前淡淡的道,“我今晚不會回來。”

門帶上,連同男人的聲音也隔絕了。

言晏在床前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無力般的在床邊坐下,望著窗外漆黑不見星辰的夜空,揉著太陽穴一陣悵然。

或許她今晚就不該留下來。

此時整個房間都充斥著男人的味道,比他們曾經的臥室還要濃。

夜晚,名爵。

近日業務繁忙的梁大律師對自己這麼大晚上還被強行叫出來喝酒很鬱悶。

離舞台很近的卡座,梁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裡麵兀自喝酒的男人,時不時有一兩個身材靚麗的女人跑過去敬酒,他也來者不拒。

隻不過那神情有些懨懨,目光也沒落在那些女人身上,像是隻為了把自己灌醉而喝。

他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抬腳走過去,揮了揮手三兩下把那些女人打發走,然後才到他對麵的位置坐下,自己拿了個杯子,嫌棄又抱怨的嘲笑,“瞧你這樣兒,怎麼,被媳婦趕出來了?”

聶南深掀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的嗯了一聲。

梁元臉上的嘲笑立馬僵住,其實他這話也不過是玩笑居多,哪裡會想過堂堂的wk總裁會真的被趕出來?

他咽了咽口水,還是抱著好兄弟之間該有的關懷問了一句,“怎麼回事?今天早上不還好好的?”

“沒什麼,”聶南深晃著杯中的whisky,球形冰塊在裡麵發出清脆的聲音,輕描淡寫的道,“要離婚了而已。”

梁元看著他將那杯酒喝完,恍然大悟般的感歎,“難怪你最近有點嗜酒。”

聶南深看了他一眼,皺眉,“你這是什麼反應?”

“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反應?”梁元笑了一聲,但要說意外也不是沒有,隻是也算不上太意外,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瞅著他緩緩地道,“你敢說你當初娶她的時候,沒有料到這一天嗎?”

聶南深頓了頓,薄唇微微抿起。

“看吧,其實你也早知道她知道真相後不會再和你過下去。”梁元一邊喝酒一邊悠悠的開口,“不過說起意外,關言晏能到現在才和你談離婚才讓我更意外。”

男人眉皺得更緊了,嗤笑了一聲,自負猖狂又像是真的不解,“跟著我不好?”

“好?”梁元忍不住想送他個白眼,“你以為關言晏是什麼人?全天下優秀的男人又不是隻有你一個,雖然論財權論顏值你在江城確實首屈一指,能給她最好的物質條件最優越的生活保障,但人家曾經起碼也是見過世麵的天之驕女,雖然如今落魄,但她身後仍有一個關珩,缺了你人家哪兒找不到一個真心愛她的?”

他看著男人越來越沉的臉,歎了口氣,“更何況你們結婚的初衷本就不是那麼純粹。”

純粹。

聶南深手裡把玩著第二杯酒,卻遲遲沒有喝下去,低低的笑聲像是從喉尖溢出來,“原來連你也覺得我不愛她。”

梁元看了他一眼,卻看不懂男人眼底的神情,他大概懂了聶南深今天約他出來喝酒的原因。

他放下杯子,“南深,你不想和她離婚嗎?”

不想?

聶南深眯眸瞧著舞台上那些鶯歌燕舞的女人們,薄唇掀出淡淡的自嘲,事到如今不想有什麼用?她鐵了心了。

梁元瞧著他喝下半杯酒,眯起眸不緊不慢的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不想和她離婚?”

俊眉微蹙,手裡的動作也頓住了。

“這年頭,不想離婚的理由隻有三種,”梁元伸出手指,“一個是錢,一個是孩子,還有一個是愛情。”

這個問題,對於梁元來說確實是個疑問,他用他站在專業律師的角度上淡定分析,“這要是放你們身上,孩子你們沒有,錢你貌似也不缺,如果不是第三個,那我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

“又或者說,你喜歡她,但還遠遠沒有達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而你不想離婚,也不過是你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梁元看著他的眼睛,有條不紊的道,“我想站在關言晏的角度,她會更偏向最後一種。”

聶南深的視線從舞台挪回梁元身上,遂暗的眸底不知是醉了還是什麼,有些許的渾濁,似乎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看得比他自己清楚。

於是他笑了一聲,諷刺又嘲弄的,“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是我不愛她,而不是她費儘心思的想甩掉我?”

梁元沒好氣的睨他一眼,“那我換個說法,你覺得是她不在乎你,”嗤笑,“但是她在乎你的時候你都沒能給她回應,你還想人家怎麼在乎你?把自己的尊嚴拿給你摁在地上摩擦嗎?”

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事,他作為兄弟自然也有所耳聞一些,隻不過一直以來他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談論什麼,如今更像是在提醒,“南深,不是每個女人碰上愛情都會失去理智的,至少關言晏不會,她年紀不大,卻和她姑姑關珩一樣,活得清醒自持。”

“你有沒有想過,在此之前或許她是給過你機會的?”

“其實她說的也沒錯,不是她不夠愛你,至始至終都是你不夠愛她罷了。”

梁元瞥了對麵不知是醉了還是沒醉但始終沒有再吭聲的男人一眼,頓了頓,聳肩繼續道,“所以作為兄弟,我也勸你做人善良點,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被你耽誤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你也該放手了。”

………………

一晚上言晏幾乎到了淩晨四點左右才勉強睡著,陌生的環境睡得不是很好,所以第二天七點不到就起了。

房間裡沒有男人回來過的痕跡。

安蘇過來找她的時候,言晏剛洗漱完準備下樓。

樓下,孟曼正在廚房準備早餐,聶老爺坐在沙發裡看著晨間新聞,就連秦思硯也在客廳,卻獨獨不見聶南深的身影。

安蘇看出她的疑惑,低聲解釋道,“我哥今天很早就出門了,說是公司有事。”

言晏微微一頓,她是知道聶南深昨晚沒有在聶宅睡的,卻不知道他今早居然回來過。

但她也沒有說什麼,和安蘇一起下了樓。

孟曼和聶老爺都是很開放的人,所以在飯桌上也沒有那麼多規矩,偶爾也會一起聊天,在孟曼眼裡如今都是一家人,說話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先是在聊安蘇最近學業上的情況,又聊到了戀愛上和紀容司的進展,安蘇一直敷衍了了的有一答一,最後不知怎麼的,話題就聊到了言晏身上。

“言晏啊,要我說,你今年也快滿21了吧,你和南深不如早點把婚禮辦了吧,到時候還可以抓緊時間要個孩子,也好讓你聶爺爺早點抱個曾孫子。”

一句話,飯桌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言晏正舀著碗裡的粥,秦思硯和安蘇一下把目光轉向了她,前者淡淡冷笑了一聲,後者一臉欲言又止,各有表情。

唯有聶老爺麵不改色的吃著早飯。

孟曼不知道氣氛為什麼突然冷清下來,“怎麼了?現在大學生要孩子不是很常見的嗎?”

況且隱婚這個事也是聶南深之前沒有給她提過,不然她是極其不讚成的,這種事對於男方還好,但對於女方的名聲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影響的,她可不想哪天被人家說她們家娶了個兒媳連個婚禮都不給及時安排。

“媽……”聶安蘇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

言晏拿勺子的手緊了緊,好半天才抬起頭道,“孟姨,我和聶南深他……”

“行了,”言晏話還沒說完,一直沒有出聲的聶老爺突然開口,話是對孟曼說的,“言晏都還沒畢業,你著急什麼?”

孟曼愣了愣,她著急?難道一直以來不是他在催聶南深趕緊給他生個曾孫?這會兒怎麼就成她著急了?

聶老爺淡著一張臉,“年輕人,孩子晚一點要沒關係,婚禮晚一點辦也沒有關係,”他看言晏一眼,“隻要夫妻感情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言晏張了張嘴,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孟曼看了言晏一眼,旋即一想也是,於是也沒有再提。

早飯結束後,孟曼和聶老爺都想留她在聶宅多休息幾天,言晏都找借口拒絕了,聶老爺也沒有多說什麼,安蘇倒是主動提出送她回去。

出了彆墅,安蘇看著她猶豫道,“言晏,你和我哥的事……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們?”

雖然她家老爺子看樣子是知道了一些內情,但要不要挑明來還是一回事。

顯然隻要他們還沒有領那兩張綠冊子,在他們眼裡就還沒有離婚,這一點他們和聶南深是一樣的。

言晏頭疼的撫著額,“我也不知道。”

她不想欺騙聶老爺和孟曼,但聶爺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種感覺,就和當初她和聶南深剛結婚的時候一樣。

然而人還沒走出聶宅的院子,隔著雕花大門,兩人就看到了門外停著的商務車,言晏腳步一頓。

門外,正在等候的喬秘書見她們出來,連忙迎上去,“夫人。”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安蘇,低聲道,“聶總吩咐讓我送您回公寓。”

喬秘書安蘇自然是認識的,她扭頭詢問般的看向身旁的女人,“言晏?”

言晏不知道喬秘書為什麼會在這裡,但顯然是等了好一會兒了。

她朝安蘇點點頭,安蘇又看了一眼喬秘書,然後才對她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就先彆想那麼多了。”

“嗯,不用擔心。”

安蘇說了一聲再見後離開,言晏這才跟著喬秘書上了車。

一路上女人都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偶爾幾個瞬間,喬秘書會用餘光看過去,最後都隻在心裡低歎兩聲。

從聶宅到關珩的公寓大概花了四十分鐘左右,喬秘書扶著她上樓,到了門口時,喬秘書突然叫住她,“夫人。”

言晏轉身,“還有什麼事嗎?”

“聶總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喬秘書頓了頓,然後從公務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袋遞給她。

言晏皺眉,但還是伸手接過,“這是什麼?”

一邊問一邊將文件袋打開,隨著就聽到喬秘書口齒清晰的說出四個字,“離婚協議。”

赫然出現的四個字映入眼簾,言晏怔住了。

白紙黑字,立在文件最上方。

但也不過一秒,然後言晏的視線往下挪,最後落在最下方屬於男人鏗鏘有力的簽名上。

她怔怔的看著上麵字跡鋒利流暢名字,每一筆劃過的地方像是終於將這段婚姻劃上了句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底蔓開。

昨天他似乎態度還很堅定,言晏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鬆口,她從紙頁裡抬起頭來,“聶南深人呢?”

整個過程喬秘書都看著女人的表情,除了有些意外和疑惑之外,彆無其他。

“聶總今天出國了,至於後麵離婚手續的事,他說回來後會和您去辦理。”喬秘書不知道這個情況她該說些什麼,隻能傳話道,“聶總不在江城的這段時間,您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聯係我。”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扯出笑容,“好,我知道了。”手指捏著文件,她又問,“他還有什麼讓你轉告我的嗎?”

喬秘書看著女人的神情,“沒有了。”

垂著的睫毛顫了顫,言晏收好文件,依舊是那副溫婉文靜的態度,臉上有淡淡的笑,“那慢走。”

然後也不待喬秘書回應,轉身進了屋子。

門合上的瞬間,女人臉上的笑意才一點點消失,整個人無力般的靠在門上。

她拿出手機想給聶南深打個電話,最後還是作罷。

或許聶南深沒有親手把協議交給她,又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國,就已經明確代表了他的態度。

離了婚的兩人,沒有必要再見。

心緒像是終於得到解脫的釋放,又像是突然少了點什麼,空蕩蕩的漏著風。

喬秘書從公寓裡出來,還沒出小區,一眼就看到了路邊半個身子倚在車門前正抽著煙的男人,抬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她抬腳走過去,“聶總。”

聶南深單手抄在褲袋裡,另一隻手裡還燃著半截香煙,聽到聲音才淡淡的道,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她說什麼了?”

喬秘書這才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那正是關珩公寓所在的窗戶。

她有些躊蹴,“夫人她……什麼都沒有說。”

“也是,”聶南深收回視線,低笑了一聲,眸底噙著淡淡的自嘲,“她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可是……夫人看上去也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他半闔著眸,模樣有些淡漠的懶散。

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嗬,這大概是她能給他的唯一安慰了,他淡淡的想。

喬秘書覺得,她家聶總從不是把情緒輕易表現出來的人,但此時她看著他抽煙低笑的模樣,那些青煙白霧將他整張臉都籠住,她突然覺得她家聶總似乎很難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人就站在那兒不知抽了幾隻煙,喬秘書最終才不得不出聲提醒,“聶總,航班時間快到了。”

“嗯,”他啞著嗓音應了一聲,“走吧。”

聶南深抽完最後一口,麵無表情的扔掉煙蒂然後轉身上了車。

………………

半月後。

言晏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去醫院拆了石膏,也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恢複得很好不會留下後遺症,轉眼學校那邊也開學了。

她今年大四,開學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學業實習。

原先和外交部的範部長談好的出國實習機會是對方看在聶南深的麵子上才答應了她,如今她和聶南深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她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範部長還會把那個名額給她。

但想歸這樣想,當高教授打電話約她去見範部長的時候,她還是去了。

時間地點約在下午五點的一家西餐廳,在場的隻有範部長和高董。

聊了一會兒下來,範部長的大致的意思是,外交部那邊臨時有了一些變動和突發情況,實習地點由原來的米國改為瑛國倫敦,介於她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實踐基礎有些薄弱,所以言晏會作為外交助理跟著代表團過去談一個軍事國際項目。

言晏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差不多黃了所以也沒抱太大希望,但當聽範部長說完後,才發現對方並沒有打算把她換下去,心底這才落下一塊大石。

高教授也有些激動,畢竟言晏是他這一屆最得意的學生,能在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拿到這樣的機會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言晏,還不快謝謝範部長!”

言晏笑了笑,正打算端起酒敬範部長一杯,後者像是看到了什麼,突然站起來,“喲,這不是喬秘書嗎?”

言晏臉上的笑容一滯,回頭果然就見到穿著一身女式西裝的女人和另外幾個看起來是商業合作夥伴的人正朝這邊走過來。

她坐在靠裡的位置,又是背對著走廊,不走近的話很難發現還有一個人坐在那裡。

喬秘書那邊聽到聲音就看了過來,一見是範部長,扭頭讓助理先帶客戶去了包間,然後才走過來和範部長握了個手,“原來是範部長,好久不見。”

她臉上擺出官方的笑容,範部長笑了笑,有意無意的往她身後看去,“看樣子這是要談比大生意啊,喬秘書都在這兒,怎麼不見聶總?”

言晏端著酒杯淺淺晃著,聞言動作頓了頓。

“聶總最近在國外處理一些事情,脫不開身,所以這邊的事隻好交代我來做了。”喬秘書麵不改色的笑了笑,說話間視線不經意一瞟,正好就瞟到坐在範部長對麵的女人,微微一怔。

“原來夫……”一個字險些脫口而出,旋即又意識到什麼她臨時改了口,臉上那禮貌官方的笑容頓時少了些客套多了分恭敬,“關小姐也在。”

言晏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剛拿在手中的杯子又放了回去,沒有多說什麼。

比起範部長的殷勤,女人的態度明顯冷淡許多。

但此時範部長一聽聶南深沒在,也像是少了些興致,兩人又隨意寒暄了幾句,直到喬秘書那邊有人開始催,她才對範部長說了句抱歉。

臨走前又看了眼坐在裡麵的女人一眼,低聲道,“那關小姐,我就先告辭了。”

“嗯。”

人離去,範部長才將視線收回,一臉若有所思。

喬秘書是什麼人?跟在聶南深手下七八年的得力乾將,除了聶南深之外,恐怕很少有人能看到她對誰有這種態度。

他雖然一開始答應關言晏同意她跟這個項目,確實是有部分聶南深的原因,但兩人具體的關係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到了現在他似乎發現這個決定也不是完全的錯誤。

接下來的話題各自都沒有再聊什麼,不過言晏隱隱能感覺到,自從範部長見到了喬秘書之後,從態度到言談都對她客氣了不少,偶爾兩句話總是會扯到聶南深身上。

她不大想談論這個,在聊到一半的時候借口去了洗手間,正好遇到從裡麵出來的喬秘書。

對方見到她有些愕然,“夫人。”

言晏看了她一眼,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淡淡的道,“我現在已經和你們聶總離婚了,以後你也不用再叫我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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