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大王?”黑腳虎仰天大笑:“哈哈哈,就是那個被金人砍了腦袋,首級掛在縣城門上晃了十幾天的家夥嗎?哈哈哈哈!拿死人來嚇老子?那姓宮的活著的時候就是廢物,一萬大軍,不夠金人一隻手打的,現在死了,更沒半點屁用。”
“你他媽的說什麼呢?”
遠處突然響起一聲怒吼,一騎快馬衝了過來,這是一匹金國戰馬,高大威武,馬上的騎士作漢人打扮,隻是在漢服的外麵罩了一件金兵的皮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這甲和馬都是從金人那裡搶來的。
義軍的斥候到了!
這斥候是先一步來聯絡礦工的,運糧的小隊還隔得遠呢,他走到附近,遠遠地聽到有人侮辱死去的宮儀大哥,這一下真是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敢罵大哥的人,俺必殺之。”
斥候躍馬猛衝過來……
馬快,蹄聲勁急,斥候一眨眼功夫就衝到了黑腳虎一行人麵前,定睛一看,對方居然有五六十人之多,那斥候哪裡還敢動手,急轉馬頭,從哪裡來,又奔向了哪處去。
黑腳虎楞了楞,隨即大笑:“原來這就是宮大王的本事啊?衝到俺麵前,一刀未揮,又轉身跑了,哈哈哈哈。”
礦洞裡的人頓時一陣默然……
崔衛華也看笑了,忍不住低聲笑道:“這宮大王的手下,也未免太傻了,氣勢洶洶衝過來,又灰溜溜的逃了回去,到是成了個笑話。”
吳加亮卻低聲道:“縣尊,俺們再退遠些,上旁邊半山腰看戲,這裡不安全了。”
崔衛華:“?”
吳加亮道:“那騎馬的是個斥候,剛才不是逃跑,是回去報信。宮大王的人離此不遠,他們馬上要打殺過來了。”
崔衛華:“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吳加亮攤手,很想說一句你懂個錘子,好不容易才強行忍住。
好在崔衛華這人聽勸,還是信了吳加亮的話,一行人退上了旁邊的半山坡。
不消片刻之後,果然有一大群人來了。
義軍的運糧隊到了。
兩輛裝滿了糧食的馬車,三個鴛鴦小隊,四個騎馬斥候。
對了,還有一個隨軍來看熱鬨的嶽文軒,以及他的野人保鏢後羿。
原來,嶽文軒看到義軍安排的運糧隊要出發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的視野以宮二娘子為中心,那如果宮二娘子不動,他的手辦到處跑會怎樣呢?
想到了當然就要試,他就讓自己的真人手辦跟著運糧隊出發了。
擔心自己的戰鬥力太低,手辦要是被砍死會損失500元的手辦製作費用,他又放下了後羿來給自己做保鏢,就這樣跟著運糧隊,來到了城陽煤礦。
經過這一路的測試,他又明白了一個沙盤使用規則:手辦可以離開視野,但是離開視野之後無法再伸手拿出去。
他也可以附身到離開視野的手辦身上,甚至還能隨時把意識切換回去。
沒想到出來測試沙盤規則,居然會碰上打仗。
看著眼前的黑腳虎一行人,嶽文軒攤了攤手,歎道:“你是何人,為何辱罵宮儀?他確實打了敗仗,但他是為了抵抗金軍才兵敗身死,雖死猶榮,可稱烈士。你無故侮辱烈士,頗為不妥。如果你剛才隻是一時口快,隻要誠懇道歉,我可以原諒你。”
這番話把黑腳虎等人聽得一愣,有點懵,再定睛看了看嶽文軒身邊的士兵,黑腳虎就大笑起來:“才四十個人,哪來的臉居高臨下說這麼大的話?原諒老子?老子需要你原諒?”
嶽文軒攤手:“既然冥頑不靈,那你就得為侮辱烈士付出代價了。”
黑腳虎大笑:“裝你麻痹,你那馬車上運的是糧食吧,現在它們歸俺了。”
嶽文軒不再廢話,轉頭對著三個鴛鴦小隊道:“把他們收拾收拾。”
三個鴛鴦小隊早就忍不住了,對方辱罵死去的宮儀大哥,在場義軍個個恨不得把他剁碎喂狗,一得到真君的命令,三個鴛鴦小隊立即向前走去。
最前麵的小隊正是張家村小隊。
剛才還屬於列陣階段,按軍規不得說話,但現在屬於作戰階段,可以說話了,張大樹第一個吼道:“黑腳虎,老子不把你砍成十七八段。”
黑腳虎一揮手,手下五六十人,也開始緩緩向前:“俺怕你?一群廢物。彆說打金人,連個東廟子村的王大官人都能兩敗你們這群廢物,在俺麵前裝什麼本事?”
張大樹冷笑:“王大官人那個漢奸,這會兒屍體都喂狗了。”
黑腳虎這才微微一驚:王大官人被他們殺了?什麼時候的事?這夥人真辦得到?
他再定神細想:對麵哪來的兩馬車糧食?莫非真是殺了王大官人,從他家裡搶來的?
想到這裡,倒是有點慌。
但人數比自己少了二十個,優勢在俺,似乎又沒啥好怕的。
關鍵是兩車糧食!
這是不得不搶的!
算了,想這麼多做啥,為了這兩車糧食也得打這一仗。
另一邊的山坡上,崔衛華皺著眉頭,低聲道:“兩撥山匪路霸就要當著俺的麵打起來了,這即墨縣還真是民風淳樸啊。”
吳加亮低聲道:“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山東的響馬四川的賊,河南遍地溜光錘。”
崔衛華:“吳縣尉,你覺得哪邊會贏?”
吳加亮都不用過腦子就道:“宮大王這邊必勝。”
崔衛華:“何以見得?”
吳加亮:“宮大王這邊陣型不亂,顯然練過兵。黑腳虎那邊卻亂成一團,不成氣候的小賊罷了。”
崔衛華大喜:“若是讓吳縣尉訓練弓手鄉勇,多久可破這兩夥賊?”
吳加亮:“一個月可破黑腳虎,至於宮大王……”
說到這裡,他遲疑道:“還是要看他們打過之後才好說。”
吳加亮話音剛落,開戰了。
率先出手的,又是張大樹。
誰叫他的狼筅夠長呢,呼的一聲橫掃,狼筅上的分叉對著最前麵的嘍囉掃去。
那幾個嘍囉嚇了一跳,狼狽後退,旁邊的嘍囉用樸刀亂砍,刀刃斬在狼筅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張大樹手裡的狼筅一旋,金屬枝椏將對方樸刀卡住,再用力一拉,一股巨力湧出,居然將對麵兩把樸刀拖得脫了手。
張大樹不由得咧嘴大笑:“用上了真正的狼筅,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