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昆恩的警告,貝茨和阿諾德幾乎同時發動了奧術。
因為奧術回路刻在手臂上,施法雖無需咒語,但抬手卻是必備的動作。
兩人使用的都是二階奧術——【火焰槍】與【符能彎弧】。
二階奧術在威力與射速上雖不及昆恩的三階奧術【符能魔礫】,但優勢是消耗少,可以連發。
阿諾德自始至終架著手臂,所以他比貝茨更快一步,對準保鏢的背影激活了回路,符能彎弧直射而出。
彎弧由純粹的瑪納元素組成,酷似不斷回旋的半弧形刀刃,高密度的能量在術法的聚攏下能發揮出堪比鋼刃的切割效果。
兩人之間隔著約一米的身位,賦能彎弧射速隻比弓箭稍慢,按照計算,保鏢剛剛轉身就會撞上旋轉的彎弧,隨後被切成兩半。就算他能躲開,在左側房間的貝茨也將準備就緒,火焰槍的傷害範圍遠比彎弧更大,狹窄走廊中的保鏢將無處可避。
但阿諾德快,保鏢更快。
隻見他根本不轉身,在彎弧射出的瞬間便臉朝下的俯倒。
這一倒,本對準他後背的彎弧便擦了個空,落向地麵炸出一道淺淺的溝壑。
而準備釋放火焰槍的貝茨也丟失了目標,拋開奧術,這些劫匪都不過是普通人,哪有什麼戰鬥經驗,被晃到的貝茨慌慌張張想重新瞄準,可光是再次鎖定保鏢的身影都花了近一秒時間,當貝茨不得不將抬起的手臂向下挪時,倒地的保鏢又動了。
他雖然臥倒,但並未失去平衡,身體柔韌的不可思議,僅僅用小腿發力就撐住了身形。彎弧擦過的瞬間,他脊背的肌肉高高隆起,雙手猛然一撐,整個人便如彈簧一樣向後衝去。
阿諾德根本想不到他在臥倒後還能瞬間向自己殺來。
這個動作簡直超乎常識,人類的肌肉用途涇渭分明:大腿支撐身體,手臂使用工具但這家夥僅僅靠雙臂一撐,就起到了用腿衝刺的效果,一米的距離轉瞬即逝,阿諾德根本來不及發動第二次奧術——
哢。
這是脖骨被扭斷的聲音。
保鏢如炮彈般倒著起跳,雙腿淩空對準脖子一夾,下一瞬他整個人掛在了阿諾德身上,腰部發力,蟒蛇般扭身,恐怖的力量竟將阿諾德倒拔了起來,把他的脖子硬生生絞成兩截,奧術的光芒剛剛亮起,又像斷了油的燈一樣熄滅。
保鏢穩穩落地,一把抓住阿諾德屍體的腳踝,將他倒提著當做肉盾朝貝茨衝去。
兩秒不到的時間,瞬殺。
儘管骨頭碎裂,但皮肉還連著頭顱,阿諾德死不瞑目的腦袋掛在屍體下一晃一晃的朝貝茨衝去。
貝茨終於準備好了火焰槍,他吼叫著衝了出來,仿佛需要用嘶吼來壯膽,火蛇騰起,凝聚成長槍的模樣,轟然射出!
旋即,火焰槍貫穿了阿諾德的屍體,熱浪在走廊中翻湧,地毯與牆麵被燎的一片焦黑,貝茨歇斯底裡的吼叫著,火焰足足肆掠了近十秒,直到他的手臂都皮開肉綻,直到符文虛化,再也支撐不起奧術的消耗為止。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目通紅,臉上爬滿了暴起的青筋,這絕不是正常使用奧術會有的表現。
在他麵前,火焰尚未散去,阿諾德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麵目全非的焦炭,但卻不見保鏢的身影。
“人呢人呢?!!”
貝茨不斷地左顧右盼,驚恐著連連後退。
倒在後方的昆恩大吼道:“小心房間!!”
轟轟轟!!!
牆壁被推倒的聲音轟隆隆傳出,如同有一頭巨獸在隔牆狂奔,貝茨已經不可能再釋放第二發火焰槍了,他腿一抖,恐懼終於壓倒了理智,他尖叫著撒腿就跑,想逃離這條明明很短卻又逃不出去的走廊。
“混賬東西,打藥!!”
昆恩知道完蛋了,他話音未落,嘭的一聲!伴隨著牆麵倒塌的轟鳴聲,貝茨左側的牆壁化作漫天磚屑,保鏢模糊的人影從中衝出,裹挾著肅殺的厲風朝貝茨一拳砸下——
貝茨隻感覺自己被一匹狂奔的馬撞上了,下一刻,他的身體飛了起來。
轟砰轟——貝茨像沙包一樣飛了出去,硬生生砸穿了另一堵牆,房間的木門、珠寶鑒定桌都被撞成了碎片,灰塵嗖嗖落下將他埋葬,再無聲響。
保鏢的西裝此時也顯得殘破不堪,火焰還是燒到了他,但隻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一些淺淺的傷痕,看起來完全像沒事人一樣。
他冷冷望向樓梯口,確認再無劫匪後,便緩緩走向昆恩。
這家夥似乎是頭領,有活著的價值。
“普通的劫匪可不會知道什麼是超凡者——”
保鏢在昆恩身前蹲下,“衝著小姐來的?”
昆恩慘笑一聲:“怪物。”
他的麵罩被扯掉,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淡棕色的皮膚,有著西大陸人與白種人混血的特征。
這種人在愛士威爾很常見,大多是西大陸難民在本地繁衍的後代。
保鏢微微皺眉,愛士威爾的地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使用奧術的惡徒也就西威爾的黑幫中有幾個,其中並不包含昆恩。
他對這個人毫無印象。
奧術被稱為金鎊的魔術,窮人孩子若非天資絕豔,是絕無學習奧術的可能。奧術師通常家境富裕,根本沒有什麼動機搶劫珠寶店,隻能是衝著其他目的來的。
他掐住了昆恩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將他單手舉起,冷著臉問:“你既然知道超凡者,那你也應該知道我這種戰士命途的脾氣可不太好。”
昆恩艱難的吸著氣,卻被鐵鉗一樣的手掐住,什麼也吸不上來。
他的臉色開始發紫,喉嚨裡擠出斷斷續續的氣音——“滾你媽的”
“回答我,誰派你來的?”
保鏢抓住他的右手,“哢嚓”一聲扯斷了骨頭。
“呃啊——!!”
昆恩痛得鼓睛暴眼,但他就是什麼也不說。
“很好,硬骨頭,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保鏢說著,就準備如法炮製拆掉他的左手。
“喂,不想這丫頭死就把人放下——”
虛弱的,癲狂的,混著血沫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保鏢不敢置信的回頭。
隻見滿身是血的貝茨拿著刀架在夏黛兒脖子上,那張愁苦的臉憤怒的皺起:“我他媽讓你放開!!”
他的手臂之上,正插著三根空蕩蕩的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