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許老將軍罵過之後,許母就再也沒有踏入過許晏舟的院子。
每日會有小廝過來稟報他的情況,以免再出什麼岔子。
而陸棠得了皇令,可以禦醫的身份出入許府,許府之人不得乾涉。
皇上下的令,誰敢不聽。
許母不敢對皇上不滿,還能不敢對陸棠不滿?
看陸棠愈發不順眼。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此隨意出入外男府上,成何體統!
沒有半點規矩,如何做她許府的媳婦!
許大夫人給許母順著氣,“母親,您彆氣了,人家到底是有官職在身,同我們不一樣。”
許母瞪眼,“一個女子家家的,要什麼官職,純粹逞能,她如此粗鄙粗魯,和你可比不了!”
許大夫人眼底閃過一抹得色,嘴上卻說道:“母親可彆這麼說,陸棠身為郡主,又是都承旨,哪裡是我們能得罪的。”
許母一聽更生氣了,“她再是什麼身份,進了許府,我也是她婆母,她還敢不敬我!”
許大夫人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這聲歎息,讓許母愈發堅定要好好給陸棠立規矩的心,絕對要將她管束過來。
許晏舟這個北辰王在許府也隻是個嫡次子,她一個郡主裝什麼大頭蒜!
在陸棠和兩個禦醫的輪番診治下,沒過兩日許晏舟就醒轉。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隨著他的眼神逐漸亮起來,也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
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一道身影出現在餘光中,許晏舟詫異地看過去,發現真的是陸棠。
“陸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棠看著丫鬟將藥碗端到他麵前,說道:“皇上下令讓我和兩位禦醫為你診治,你心疾較重。”
許晏舟才喝完藥,聽到這話不免有些懊惱。
這種事讓人知道,又是尷尬又是難堪,父親母親本就認為他事事處理的不夠儘善儘美,如今更是會如此。
“王爺當真頂撞了兄長嗎?”陸棠狀似無意地問道。
許晏舟歎了口氣,沉沉地‘嗯’了一聲。
他的確頂撞了。
“因何頂撞?”
許晏舟一愣,通常‘頂撞兄長’就是結果,沒人會問起頂撞的原因,因為不論什麼事都不應該頂撞。
被陸棠如此直白地問出來,許晏舟沉默了一瞬,原因卻說不出口。
為了維護陸棠?
這怎麼說得出口。
許晏舟眼尖肉眼可見地紅了。
陸棠歪頭疑惑地看著他,“不方便說嗎?”
許晏舟的視線移向彆處,輕咳一聲說道:“頂撞了就是我的不對。”
陸棠卻不認同,“雖說長兄如父,比你多吃不了幾粒米,都是學道理的年紀,沒道理他就全都是對的。”
說完,她歪頭一笑,“我倒是不認為許大將軍會做出無理頂撞這種事,八成是你那位兄長說了不該說的話。”
許晏舟愣住了,定定地看著她。
“連原因都不知道,你信我?”
陸棠點頭,“自然信你。”
她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許晏舟徹底沉默了。
從未有這樣一個人,會無條件信任他。
二人正說著話,身後傳來一道嚴肅的聲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