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親愛的oira,主線任務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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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中忍考試最終決賽會場上,可以說是人山人海。各國的政要和精英都彙聚於此,五大國的大名也都紆尊降貴,親自光臨此地,圍觀這場熱鬨的賽事。
而一切也都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漩渦鳴人vs“鏡”。在一番相當漫長的苦戰之後(在我看來則是宇智波止水單方麵的指導戰之後),漩渦鳴人爆發了九尾的查克拉,在會場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止水則是用寫輪眼製止了他,而後舉手承認了自己的敗北。
一片噓聲之中,宇智波止水平靜下場了。
“為什麼!為什麼啊?可惡!”
漩渦鳴人在原地不甘心地抗議著,他雖然渴望勝利,但並不想要這種不公平的勝利。於是他甩開裁判的手,一路追過來,想要討要一個真相。
“你這家夥——是瞧不起我,還是在可憐我嗎?!”
“因為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啊,鳴人。”
攔住他的人,是不知何時到達這裡的旗木卡卡西。銀發的上忍單手攔住自己的學生,一直擋住眼睛的護額已經拉正了,露出了那隻冰冷的寫輪眼。
“你這家夥……就算在上忍中也是精英吧?參加區區下忍考試未免也太欺負小孩子了吧。”
他問:“你到底是誰?”
宇智波止水沒有回答。不如說,他從進了木葉就一直很沉默。而今天更是格外沉默。
他始終都沒有回答。
代替他回答的人是輝夜君麻呂。白發的少年微微抬起蒼白的臉,平靜地攔在了他們之間。
“他什麼也不是。”君麻呂冷淡說,“他隻是純雲羅大人的玩具而已。”
“喂喂……”止水終於沒法再沉默下去了,他不由得苦笑起來,“說什麼玩具,那種說法未免也太……”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說罷,君麻呂便不看在場眾人的臉色,徑直穿過了旗木卡卡西和漩渦鳴人之間,朝著會場走去。
因為下一場決戰輪到他與我愛羅了。
已經滅亡的輝夜一族,持有屍骨脈的少年忍者與砂隱村的最強兵器,一尾人柱力之間的戰鬥相當有看頭。
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兩位人形兵器從平地打到天上,從天上打到地下,場地都磨滅了。
在一片流沙池與白骨森林中,君麻呂的骨之劍穿透了砂所構成的絕對防禦,重創了鎧甲之後的我愛羅。
而君麻呂也因為過度使用血繼限界犯了血繼病,被宇智波止水強行帶下台去。
這場比賽以平局而告終。
在那之後,經過了相當一段時間的場地整合,便到了我與佐助的賽事。
宇智波vs宇智波。
當宇智波佐助出場的瞬間,我聽見台上觀眾的歡呼幾乎能將天空也掀破。
無論前麵有多麼精彩的演出,他們最為期待的,果然還是宇智波一族的表現。
即使已經滅族,即使隻餘下三個孩子,寫輪眼的恐怖也依然不曾從所有人心中褪去。宇智波一族,依然是忍界所有人心目中的最強一族。
更何況,這場好戲中的主角又是如此的傳奇。
雙生的姐弟。
僅存的血裔。
如今,卻站在了截然相反的立場上,即將性命相搏,刀兵相向。
試問,誰能放棄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機會呢?
所以,這裡才會人頭攢動,才會賓客滿座,才會讓各國的政要和大名都齊聚一堂,來觀看這場難得的盛事——
“不覺得很像鬥獸場嗎?”
我站在高處,這樣對奧伯龍說道。
血腥的,歡樂的鬥獸場。
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在等待著鮮血——渴望著鮮血。
說什麼想看精彩的戰鬥——彆搞笑了,那他們為什麼不去看電影而要來看這個?
他們來這裡,就是想要看到傷害和死亡。
當然,最好再有眼淚、真情、秘辛作為佐料,讓那些不為人知的陰暗在這裡發酵、爆發,再添上友誼和熱血作為添頭。讓人在感動中將這盤血肉做的佳肴咽得更香甜。
當生命成了可參量也可估價的東西之後,生命成為了娛樂本身。
這場中忍考試,原本就是所有忍村聯合起來,做給以大名為首的一乾權貴們看的表演秀。
“那就讓他們好好看看吧。”
奧伯龍微笑著說,將血紅的刀刃遞到了我的手中。
“就照你所期望的那般起舞吧,親愛的oira。”
我提著那柄太刀,忽而微笑起來。
“既然喜歡看——”我喃喃自語,麵上笑意更甚,“——那就多看著。”
而後,我便從原地消失了蹤影。
“什麼?”
“她去了哪裡?”
“那個是瞬身術嗎——”
“天啊!天啊天啊!快看——快看!”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
振袖和服的衣袖如同鳥兒的羽翼般緩緩落下,華美無比,我抬起頭來,對佐助露出小小的微笑。
“看來你是做好準備了呢。”
我的目光落在他傷痕累累的右手上,抬手將長發掠到耳後,麵上浮現出微微的笑來。
“沒想到木葉的人也會教你一些真東西,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嗎?”
佐助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卻並不。他的目光牢牢鎖在我的衣袖上,緩緩皺起眉頭來。
“那身打扮,你是在開玩笑嗎?”他問。
“好看嗎?”我拉著衣袖,輕盈地轉了半圈,“是佩佩特意為我做的,超好看吧?”
“……這種逛街似的打扮,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吧,純雲羅?”
他咬緊牙關,雙目漸漸猩紅,寫輪眼浮現出來。
“你還要羞辱我到什麼地步?”
“還是這麼不願意喊我‘姐姐’啊,真是不乖的弟弟。”
我笑起來,單手拔起原本被我插在地上的太刀,隨意地挽了個花。
“羞辱你?”我眯起眼睛,麵上笑意更深,“你好像總是把我想得很壞啊,佐助——為什麼不能是因為我重視你,才會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來見你呢?”
“……你還真是老樣子。”
宇智波佐助的聲音沉了下去,他盯住我,深深地,帶著我所不明白的複雜情緒。
“除了那個男人,誰也不放在眼裡。隻要不是那個男人,誰對你來說都無所謂……”他忽然冷笑起來,“但是,我已經不會再追逐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背影了——再也不會了。”
隨後,佐助略略向後退開幾步,雙手在胸前飛快結印。
他說:“彆以為你永遠可以保持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火遁·豪火球之術!”
大火球撲麵而來,我忍不住歎了口氣,高高舉起手中赤紅的太刀。
“快了一點。”我揮下利刃,整個劈開了火球,“但還是太慢了!”
刀鋒在下落的間隙驟然回轉,猛地截住了幾乎刺到我後心的苦無。
我借力一個旋身,對上了佐助猩紅的寫輪眼。
“虧你還是個宇智波,純雲羅。”他忽而冷笑起來,“居然忘記了和宇智波戰鬥的第一要義嗎?”
隨後,我感到視覺出現了某種扭曲。
“——絕對,不要直視寫輪眼。”
少年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短刀驟然穿過我的側腹。
而我也再度歎了口氣。
“那麼,佐助——”
我回過頭,靜靜地看著他。
“——沒有人告訴過你,就算是寫輪眼看到的東西,也不能夠全信嗎?”
我的身影如同水波一般,從宇智波佐助的麵前消失了。
隨即,屍山血海從後方擦過少年的頸項,劃開一道菲薄的血痕。
我在他身後,無聲地勾起嘴角。
“看吧,過度相信那雙眼睛的結果——就是被我抓住了吧?”
“怎麼可能……”宇智波佐助的聲音是如此的難以置信,“怎麼會有能騙過寫輪眼的幻術?”
“是誰規定的?”我是真的笑出聲來了,“為什麼不行?”
“因為——”
“因為寫輪眼是洞察眼?因為寫輪眼應該可以看破一切幻術?還是說,因為你一直在看著我,我不可能有施展幻術的機會?”
我笑得更厲害了,忍不住湊過去,刀刃在他的脖頸上劃得更深的同時,我與他的距離也更緊密,直到我從背後,完全地擁抱了他。
我貼在他的耳邊,微笑著說:“你又是什麼時候有了——現在不是幻覺的錯覺呢?”
隨後,在宇智波佐助反手將短刀捅過來的時候,我的身影再次如泡影一般消失了。
而他猛地摸向頸側的那道傷口,也變得乾乾淨淨,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則是微笑著站在不遠處,血紅的太刀插入泥土,我雙手撐著太刀的刀柄,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來猜猜看吧。”
我彎起眼睛。
“你現在看到的我是真貨,還是說,你依舊在我為你編織的幻境中呢?”
我抬手打了個響指,裁判便如同泡沫一般破裂了。緊隨其後的,是旁觀席上的觀眾們。從正撐著欄杆為他加油的鳴人開始,再到滿臉擔憂的小櫻和井野,再到鹿丸和丁次……我和他所熟悉的那些同學們,那些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在他的眼前,如同泡沫般,爭前恐後地爆裂了。
那些血紅的內容物潑了一地,驚起無數的尖叫。而我在血紅的大地之上,微微前傾了身體,含笑看住他的眼睛。
“用那雙寫輪眼看看吧。”我緩緩道,“你覺得現在這一幕,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呢?”
“純雲羅——!”
宇智波佐助猛地向前衝了一步,隨後又停住了腳步。他大睜著眼睛,死死地盯住我,遍布血絲的眼球上,猩紅的眼瞳之中,兩枚勾玉正在急速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最終——
砰。
伴隨著迸裂的巨響,整個幻境如同玻璃般粉碎一地。
宇智波佐助劇烈地喘息著,不知是因為查克拉消耗還是因為精神上的損耗,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額前滾下。
而我站在他的對麵,雙手撐著刀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不錯嘛。”我微微抬了抬下巴,“開到三勾玉的速度比我想得要更快一些。”
“——純雲羅!”
佐助大聲呼喝著我的名字。
我則是歪了歪頭,對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所以說——”我稍稍拖長了尾音,“我明明一開始就對你全力以赴了,佐助怎麼可以說我羞辱你呢?”
真是,愚笨到讓人覺得可愛的弟弟啊。
因為一件衣服就鬨脾氣的樣子,還是那麼的可憐可愛。
“……你這混蛋。”宇智波佐助咬牙切齒。
“謝謝誇獎。”我衝他眨了眨眼。
“沒在誇你!”
“誒?好過分~”
在我調笑佐助的時候,場外觀眾也騷動起來了。
“怎麼回事?”
“為什麼兩個人都不動了?”
“他們在說什麼?有人聽到了嗎?”
“不知道啊——”
宇智波佐助悚然一驚,這才回過神來。
我則是大笑起來:“看,又被騙了吧?笨蛋弟弟。”
我們兩個方才的對話,依舊是在幻境中發生的。
幻境醒來依舊是幻境,就如同夢中夢,醒來依舊是夢。
“來猜一猜吧?”我壞心眼地拖長了尾音,“你這一次,到底是真的醒了,還是仍舊在我的幻境之中呢?”
“……”
宇智波佐助鐵青著臉,下一秒,他不再遲疑,猛地將短刀往大腿上一插!
“……嘶!”
宇智波佐助猛地睜開眼來。血紅的寫輪眼中,三勾玉飛速地旋轉著。
而我正站在他的對麵,背對著一眾歡呼雀躍的觀眾,一手挽著衣袖,一手提著血紅的太刀,含笑將他望著。
而風吹動的葉子,才將將從我們之間落下。
——他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地醒來了。
並足雷同看看他再看看我,猛地將手臂揮下。
“比賽開始!”
於是,佐助完全明白了。
從我進入賽場的一瞬間,他就已經中了我的幻術。
方才的一切,都發生在不足一個呼吸之間。是我運用幻術在他腦髓中構建的地獄。
而我依舊提著刀,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悠悠然站在他的對麵,對他微笑。
“……”
宇智波佐助露出了舍棄一切的神情。看得出來,在這一刻,他已經摒除了一切雜念,舍棄了所有計劃。
他已然決定,隻用那一招,與我一決勝負。
宇智波佐助伏下身,查克拉在他的手心凝聚起來,彙集出尖銳的蜂鳴。如有實質的雷電凝聚在他的指尖,將那雙寫輪眼映照得格外猩紅。三枚勾玉在他眼中旋動著,絕不放過一絲破綻——
“千鳥!”
伴隨著厲喝,宇智波佐助帶著雷鳴與閃電,猛地衝向了我!
而我,隻是微微地笑著,不避不讓,站在他路徑的儘頭。
於是——
在如同一千隻鳥兒齊聲發出的悲鳴中,那隻帶著雷光的手,徑直穿透了我的胸膛。
——鮮血飛濺。
在宇智波佐助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在場內死一般的寂靜中,我緩緩抬起手來,搭在了他的肩上。
“做得不錯。”
我笑著,誠心誠意地說。
“謝謝你,佐助。”
而後。
在宇智波佐助的麵前,炸開了他無比熟悉的白煙。
——影分身解開的白煙。
與此同時。
真正的我,如同一抹鬼影,出現在了木葉的貴賓席上。
“怎麼樣?”
我俯下身,在火之國大名的耳邊輕笑。
“這出戲劇——諸位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