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幸運輪盤抽取完畢。〗
〖恭喜玩家獲得sr·屍山血海。〗
〖屍山血海:某位來自“蘆葦之地”的大劍客的武器,被詛咒的血之刀。
揮舞利刃之時,屍山血海將會把詛咒之血化為刀刃,帶來堆積如山的屍骸與死亡。〗
※※※
第二場考試的最終結果,自然是我方小隊全員晉級。
輝夜君麻呂的對手是洛克李,雖然他中途血繼病發作讓人很為他捏了把冷汗,但好在大蛇丸基於綱手的藥方上的最新研發藥物還算有效,他終於是挺住了,在千鈞一發之刻擊敗了開到四門的洛克李。
宇智波止水的對手則是奈良鹿丸,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木葉安排這個智商200老爹還是木葉軍師擔當的boy就是為了扒止水的馬甲——誰讓他們現在還沒查出來止水究竟是誰,也沒有人看過他的真容。
然而奈良鹿丸不愧是智商200的boy,他上場以後就以“太麻煩了”為由一秒投降。
“誰要跟這種一看就超級不好惹的家夥打啊。”奈良鹿丸歎氣聲超大,“遇到打不過的對手及時撤退也是忍者的本分吧?所以我投降,可以饒我一命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的時候還往上看了我一眼。
我:“?”
“而且物以類聚,能和那種隨手用金針戳人腦子的家夥還有抽自己骨頭做武器的家夥做同伴的人,怎麼想都覺得跟他打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他舉起一隻手來,看向評委月光疾風,“剛才小李那場也是你們下去阻攔的,要不然也差一點鬨出人命——總之我覺得為了我們彼此都好,這裡就同意我認輸吧,也算是給你減少一點工作量,你看怎麼樣?”
月光疾風思考了幾秒,居然真的點了頭:“認可投降——奈良鹿丸認輸,‘鏡’獲勝。”
我看向君麻呂:“所以剛才你到底為什麼不收手?看,連我們中間最溫和的家夥也被當成殺人魔了吧?”
止水真是可憐,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就這麼風評被害了——
輝夜君麻呂:“……我覺得,這可能不是我的問題。”
奧伯龍不住點頭:“是啊沒錯,怎麼想都是另一個人的問題呢——另·一·個·人——”
輝夜君麻呂:“要論殺人的數量來說的話,那位大人殺過的人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還要多吧。”
奧伯龍險些跌倒:“問題在哪裡嗎?!”
我思考幾秒,點了點頭:“說的也是,經驗和年紀方麵都是兩個層級嘛。”
畢竟是那個瞬身止水啊,能活躍在戰場上還闖下了自己的名號的家夥怎麼可能是軟柿子,想想實驗能殺的人和戰爭殺死的人怎麼能同日而語嘛!
這麼想想,止水好像也不算風評被害?
奧伯龍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好像要窒息了:“……不行,這裡居然隻有我一個人是吐槽役嗎?救命!我開始懷念瑞德拉比特了!隨便誰都好,來個人吐槽他們一下!”
可能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從樓梯那邊緩緩走上來了一個人,正是剛才宣布了投降的奈良鹿丸。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躲開那邊已經蓄勢待發要揍他一頓的小夥伴們,他特意抄了另一條路繞上來,卻在看到我們的時候腳步一頓,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
“麻煩大了。”他喃喃,“我是昏頭了嗎,居然會走這邊上來……”
我歪了歪頭,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看到我這個樣子,奈良鹿丸的肩膀奇怪地放鬆下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放棄似的擺了擺手,朝我這走了過來。
“算了,你這家夥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危險分子,現在變成這樣也不奇怪……”他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但還是走了過來,靠在離我三步遠的欄杆上,“不過還是姑且問一句,你之前對日向寧次出手的時候,是真的打算殺了他嗎?”
我想了想,還是回答了他:“我隻是想破壞那個咒印。”
“果然是你的風格……”他扯了扯嘴角,“從你當年用花當手裡劍刺穿黑板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這家夥,總是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做出非常誇張的事情啊。該說這就是天才的缺陷嗎?”
我:“……謝謝誇獎?”
“沒在誇你!”奈良鹿丸十分無語地瞥了我一眼,“沒常識也要有個限度吧,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當成世間通用的準則啊。稍微體會一下普通人看到你乾出來的那些事的時候會受到多大的驚嚇成嗎?我看到你把針插進日向寧次腦子裡的時候都覺得你是真的要殺了他啊!”
“可能你的感覺也沒錯?畢竟他也有可能會死嘛。”
我往欄杆上一趴,隨意地用雙手撐住臉頰。
“彆這麼看我,我的術不會有任何問題——問題是我把針插進去之後才想起來——你說,等日向家發現居然有一個分家的天才掙脫了籠中鳥的束縛以後,他們會不會允許他活下去呢?”
我歪過頭,微笑著看向奈良鹿丸。
“我真的,非常,非常,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日向寧次足夠天才,也足夠優秀。
我一和他交手就明白了,就算給日向雛田三十年,她也不可能追上這位分家的堂兄。不如說,就連日向家的現任家主,在十年以後也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們會允許他活下去嗎?
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這一點。
“你知道嗎,鹿丸。”我抬起手,虛虛地在下方一劃,把整個場地都圈在了自己畫下的圓圈裡,“人類是非常有趣的。越是對不起對方,越是對某人有所虧欠,就越是不能允許對方變強,越是不想讓對方活下去。”
我收回手,撐住臉頰,露出饒有興味的笑來。
“就像日向家——明明就是宗家一直在壓榨、傷害分家的人,從他們那裡奪走了他們本來就擁有的東西——所以才更加不能允許他們反抗,不能允許他們成長到比自己更強,要用籠中鳥這樣的術式,把他們的生死牢牢抓在自己手裡,不斷明確上下尊卑,維係這個隻對他們宗家有好處的製度。”
我再度伸出手來,讓指尖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遙遙指著被封閉的穹頂,那暫時不可見的高空。
“現在,籠子打開了——他們能允許籠中鳥活下去嗎?”
籠子裡的鳥兒要飛走了。
把原本自由飛翔的小鳥強行抓起來關進籠子裡的人,會允許他飛走嗎?能夠接受這隻鳥兒有一天會飛回來啄走他們的眼睛嗎?
我可真是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結果了。
——會和宇智波的那時候,有什麼不同嗎?
“……我可不想知道這種程度的秘辛啊。”
奈良鹿丸麵有菜色地摁住了自己的肚子,整個人趴到了欄杆上,頭都要垂到地上。
“拜托,不要把這種知道了都會有麻煩的事在這種閒聊的氛圍裡說出來行嗎?”
“不行。”我壞心眼地戳了戳他飄著黑雲的腦袋,“是鹿丸你先來問我的嘛。你既然問了,那我當然要好好回答啦。”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
鹿丸看起來更喪了。
“……我真是從來都搞不懂女人在想什麼。”
他支起身子,不抱任何希望地看了我一眼:“那什麼,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姑且問一句,你有沒有打算改一下你現在的說話方式?”
他露出了牙痛的表情:“雖然我也不是聽不懂,但你這種說話方式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我說,你這個說話永遠隻說一半的習慣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我沉思了數秒:“……我哥?”
奈良鹿丸不知為何突然沉默得跟死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遲疑著張了張嘴。
“雖然這麼說會顯得我像弱智一樣……但我還是再確認一次,你說的那個哥,是指宇智波鼬嗎?”
我眨了眨眼:“那不然呢?還能是大蛇丸嗎?”
“救命……”奈良鹿丸痛苦無比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那這不是沒救了嗎?”
“我也姑且確認一下。”我眯起眼看他,“你這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我哥?”
“這種時候就突然聽得懂人話了嗎!?”
“廢話——等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盯著他,“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奈良鹿丸。”
“是我錯了對不起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可以把針收回去嗎我不是日向寧次我很弱小挨不住您一針的。”
奈良鹿丸雙手合十,光速低頭。
“切。”我收起已經滑到指間的金針,移開了目光,“算了,你道歉了就放過你。”
“呼……”
鹿丸長鬆了口氣,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
“不過,既然你說我說話隻說一半,那我就把話說完好了。”
我看著下方正在進行的比賽,是佐助和一個叫赤銅鎧的家夥的戰鬥,微微眯起眼來。
“彆打著來勸我‘改邪歸正’的主意哦?我現在願意和你好好聊天,僅僅是因為你是奈良鹿丸,雖然我們過去沒能成為朋友,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還挺不錯的——但也僅此而已了。”
我回過頭,對他露出微笑。
“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回到木葉,也絕對不會再成為你們的同伴,我想做的事、我要殺的人,我也絕對不會收手。”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沒有被人欺騙,我也不會讓任何人來阻止我。”
“你是木葉的忍者,我很清楚,你來勸說我隻是基於小學同學的情誼,但是你依舊是木葉的忍者。你永遠不會站在我這一邊。”
我撐著臉頰,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又看到了幾年以前,那個和我一樣逃課,在學校的屋頂上看雲睡覺的男孩子。
那時候的我們總是不說什麼話,因為不需要什麼言語,我們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我們兩個人在屋頂相遇的時候,隻要靜靜看雲就好了。
所以現在,隻是這樣看著我的眼睛,奈良鹿丸就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麻煩大了啊。”
他苦笑著撓了撓頭。
“雖然來之前就已經有預感了……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你,對嗎?”
我也隻是微笑。
“過去的事是無法消失的。”我說,“所以,是的,鹿丸。已經回不去了,我也不會再回頭了。”
“這樣啊。”
他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
“那麼,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人了——到那個時候,不要對我手下留情。”
奈良鹿丸看著我,很認真地說。
“你這種關鍵時候到處留情的壞習慣,總有一天會害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