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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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歡迎來到■■■,親愛的oira。】

……

【你穿越了。】

【你失憶了。】

……

【你的名字是唐吉訶德·茉伊拉(oira),性彆女(固定)。】

【你的家庭成員如下:

父親:唐吉訶德·霍名古聖

母親:唐吉訶德·瑪利亞宮

長兄: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次兄:唐吉訶德·羅西南迪】

……

【棋盤載入完畢,請儘情享受遊戲的時間。】

—ga start—

※※※

我死掉了。

在遊戲開始30分鐘後,被人一刀捅死在垃圾山上。

我現在躺在高高的垃圾堆上,聽自己的血稀裡嘩啦流了一地的聲音。雖然我現在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但是我猜這血染垃圾山的景象,一定非常淒烈,而且壯觀。

不然沒法解釋我平時一通亂棍都打不出一聲悶哼的哥哥羅西南迪,現在為什麼會叫得這麼響遏行雲,撕心裂肺。

“茉伊拉——————!!!!!!!!!!!!!!!!!”

如果這是個漫畫的話,哥哥這一聲慘叫的對話框大概足以占滿大半個頁麵,並且幾乎衝破邊界線。

然後我的哥哥羅西南迪立馬衝到了我的麵前,顫抖著一雙手都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碰我才好。

……糾正一下。

我暫時還沒有死。

捅我的家夥實在是慌亂過了頭,技術也實在是差勁過了頭,以至於雖然把我捅了個稀巴爛我卻沒法那麼快就死掉。

雖然按照現在這血流的架勢來看,最多再過20分鐘……不,17分鐘,我就要死掉了。

我浪費了我人生中最後而且寶貴的十幾秒鐘回憶了一下,雖然記憶依舊是空空如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在哪,但我很肯定,我玩的這個遊戲,它不叫《黑○之魂》,也不叫《血○詛咒》,更不叫《艾爾登法○》。

但這個遊戲依然沒有save和load選項,並且路邊隨便一個野怪都能殺我。

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有血瓶,也沒有藍瓶。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的血流得更歡了。

“怎麼回事?羅西南迪!”

另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伴隨著劈裡啪啦的腳步聲,一個剃得毛毛喇喇的金色寸頭出現在我的眼前。男孩雖然戴著墨鏡,但依然可以清楚看到怒火瞬間點燃了他整張臉。

“是誰做的!?”他怒不可遏。

這就是我設定上的另一個哥哥,多弗朗明哥。

當然,我是絕對不會喊這個臭小子“哥哥”的。

因為就是他在開局時候對著我一通“廢物”“膽小鬼”“沒用的東西”辱罵三連,接著高喊什麼“要是沒有你就好了”把我往地上一推扭頭就走,走之前還不忘對我怒吼一聲“不許跟過來!”

還真彆說,多弗朗明哥這臭小子身上沒有二兩肉手勁倒是不小,那一把推得我好半天都沒能爬起身。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這個理論上的新手指引nc就消失在垃圾山和廢料海之中了,徒留下我一個萌新,一身白板裝,沒有武器沒有技能,連血條和藍條都是岌岌可危的那麼一點點,孤身一人站在穿過垃圾堆的臭臭秋風裡,端的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要不是他把我丟了,我也不能在獨自摸索地圖時慘遭劇情殺,現在一個人躺在垃圾堆上血流滿地。

這種人才不是我哥哥!

回憶完畢。

我和多弗朗明哥對上了視線。

鑒於他們兩兄弟一個戴著墨鏡一個留著遮住眼睛的鍋蓋頭,我也不能確定我們到底有沒有對上視線,但總之我眨了下眼睛確認自己還活著之後,他便恢複了平靜,轉而對著羅西南迪哥哥招了招手。

“我們兩個把她帶回去。”他的語氣好像是打算往家裡扛一頭豬,而不是自己快被捅死的親生妹妹,“你抬著腳,我抬著肩膀。”

我想說不要隨便搬運重傷患,你不怕讓我傷勢加重大出血,我還怕你們兩個小豆丁中途手一軟把我摔下去直接磕他個腦漿迸裂中道崩殂呢!

但之前那家夥可能是捅到了我的肺,我實在說不出話,一張嘴就隻吐出一連串的血沫來。

“嘖!還愣著乾什麼羅西南迪!”

多弗朗明哥轉頭罵了羅西南迪哥哥一句,再轉過臉看我時,他皺緊眉頭,像是嫌煩又像是嫌臟,抬手避過沿著我嘴角滾下來的血沫和衣服上的血水,粗暴地抱住我的肩,雙膀用力就把我從垃圾堆上抬了起來。

然後我就看到自己的血噴泉似的撲了米遠,濺紅了大半座垃圾山,十分豪邁,而且壯烈。

我:“……”

羅西南迪:“……”

多弗朗明哥:“……”

我眼瞅著自己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血條又往下掉了一大截。

很好,這下我大概隻有三分鐘好活了。

謝天謝地,我剛進遊戲時一聞到那令人窒息的垃圾臭味,便機智地把嗅覺和痛覺都拉到了最低。這大概是這操蛋的遊戲體驗裡唯一一件好事了。

這樣我至少能夠死得沒有那麼痛苦。

三分鐘後,我死掉了。

死人的眼球沒有辦法移動,我隻好呆呆地看著鏽紅色的天空。這裡的夕陽也像是乾涸的血,枯敗而破碎地抹過大半個天空,這樣看得久了,我覺得自己的眼睛也好像乾掉了一樣。

兩個男孩子誰也沒有說話,他們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沉默搬運著我的屍體。雖然我覺得多弗朗明哥掐著我胳膊的手掌實在太用力了,但鑒於我把痛覺調到了最低,死人的知覺又很麻木,我也不好抱怨太多。

看在這家夥沒有把我留在垃圾堆上讓老鼠蟑螂把我吃掉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他。

這裡離我們的家還有一段距離,我就在路上回憶了一下我究竟是怎麼落到現在這個境地的。

說得再準確一些,就是這張人物卡的履曆。

我在這個遊戲裡的角色叫做唐吉訶德·茉伊拉(donixote oira),據說原本是世界貴族天龍人,但是在母親還懷著她的時候,父母懷著天真浪漫的理想主義情懷,決定放棄世界貴族的身份,成為平民。

舉個可能不那麼恰當的例子,就像是沙俄時期的沙皇一家突發奇想,決定為了崇高而純潔的理想,為了促進貴族與奴隸的相互理解,選擇放棄了皇室身份與一切特權成為平民。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天龍人在這個世界,是特權階級裡麵的特權階級。就連奉行農奴製的沙俄可能都沒有他們造的孽多。

每年為了供奉天龍人們享樂而征收的“天上金”讓數不清的小國破產,讓無數的村落饑荒而死。天龍人喜好豢養奴隸,可以說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數也數不清的人們因此淒慘死去,造成了無數的人間慘劇。

活在無數人的血淚之上的奴隸主一朝落入凡塵,會有什麼結果還用猜嗎?

為他們準備的洋房被憤怒的民眾付之一炬,無論逃到哪裡都受人追殺與唾棄,曾經高高在上的世界貴族就像陰溝裡耗子一樣到處躲藏,淪落到在垃圾山裡翻撿食物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而茉伊拉就出生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之中。

諷刺的是,正是因為懷上了她,才促使那對善良的天龍人夫妻決定儘早脫離世界貴族。

“我們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出生在平常的環境中。希望她可以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沒有將他人作為奴隸驅使,沒有傷害過那些無辜的人。”

那是一對父母美好而又天真的願望。

但事實是,茉伊拉從一出生就為這個世界所厭棄,被她遇到的每一個人傷害。

因為她是天龍人的孩子。

我會像這樣被人捅死在垃圾堆上,也是這個原因。

捅死我的是一個小男孩,和羅西南迪差不多大,他的眼睛裡已經有了驚人的仇恨的火光。

他說他的姐姐被天龍人抓走了,回來的時候已經被挖掉了眼睛砍掉了雙腳,最後她用刀子剝掉了自己身上天龍人所留下的奴隸烙印,再用那把刀割開了自己的脖子。

所以他用那把刀刺了我十三刀,一邊捅我一邊問“你們天龍人也會痛嗎?”“你們居然也會流血嗎!”“那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姐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

我能怎麼回答呢。

我當時也就剛登錄這個遊戲27分鐘啊,連人物卡都沒來得及看呢。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憤怒,但我覺得茉伊拉也真的非常無辜。

要我說他怎麼不去把多弗朗明哥捅死呢?

據我所知,如果不是被帶離了聖地的多弗朗明哥不習慣不能呼奴喚婢為所欲為的生活,在大街上質問他爹“我們的奴隸呢?為什麼沒有奴隸了!”……這一家人還沒那麼快被人發現是天龍人。

話說回來,我會落單不就是因為多弗朗明哥遷怒到了我的頭上喊著“要是沒有你就好了”把我丟下了嗎?

我支持那個男孩去捅多弗朗明哥,我認真的。

可惜的是不管我怎麼想,被捅死的人都是我。

在我想東想西的時候,多弗朗明哥和羅西南迪哥哥兩個人把我的屍體抬回了我們住的小破屋。多弗朗明哥本來打算直接把我丟在地上的,但羅西南迪哥哥抱住我,把我慢慢放在了他們之前撿來的一塊地毯上——那是他平時睡覺的地方。

“妹妹……會痛。”

他悶悶地說。

多弗朗明哥很大聲的“嘖”了一聲。

“人都死了怎麼可能還會痛!”他罵羅西南迪哥哥,“行了,跟我出去挖個坑把她埋了!免得媽媽一會兒醒過來看到!”

……你瞧瞧,都是親生的兄弟,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但他說得顯然太遲了。

“多弗?羅西?茉茉(oo)?”

房屋裡麵傳來了女人輕輕的呼喚聲,夾雜著咳嗽聲。多弗朗明哥臉色頓時一變,滿臉寫著“要糟”,伸手就來扯我的手臂,顯然是打算把我拖出去丟掉。

但還是那句話,顯然已經太遲了。

蒼白消瘦的金發女子走了出來,在看到我的屍體時整個人僵住了,麵色頓時更蒼白了幾分。

“……茉茉?”她小聲問,帶著些許不敢置信的顫音。

而我安詳地睜著眼睛,在思考一個難題。

這遊戲接下來是給我換一張人物卡,還是送我回出生點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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