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教學樓的路上,範琳的視線一直黏在銀止身上。可對方實在是不給麵子,不是用後腦勺對著她,就是在她伸手想要觸碰貓包上的玻璃罩子時,扭頭對她哈氣……
溫淺以為範琳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反而一個勁兒誇讚銀止:“它真的好酷!”
……
課上,範琳的注意力都被銀止吸引了,她第一次見到這麼特彆的貓。看上去是一隻銀漸層,可皮毛上的花色卻要比普通銀漸層更為特彆。
明明隻是一隻小貓,氣勢上卻要比許多大型動物更加淩厲。範琳有些羨慕,這可比自己家養的大尾巴布偶有意思多了。
範琳:“淺淺,你家貓都不需要牽引繩的嗎?”
似是想起什麼,範琳湊過來低聲問道。她帶自家貓出來的時候,從不敢解開牽引繩。
“他很乖的,不會亂跑。”溫淺頭都沒抬,繼續記著筆記。今天老師講了一個新知識點,她需要用筆記把思路捋清。
“怪不得……”她眼睛亮晶晶的。頓了頓,又說:“對了淺淺,你這隻貓是哪裡買的呀?”
範琳也想養一隻像銀止這樣的,她覺得生在一窩的貓性格品相都不會相差太大,說不準真能讓她碰上呢。
溫淺愣了愣神,轉頭果真看到剛安靜下來的銀止,又開始對著範琳哈氣了。她強忍住笑,低聲道:“他是我撿來的。”
“啊……”範琳有些失望。她深深看了一眼銀止,眼神裡透露著羨慕的情緒:“溫淺你也太幸運了!”
銀止被範琳看的快要炸毛了,什麼叫溫淺太幸運了,是自己太幸運了好嗎?
他是被通緝的落難獸人,而溫淺可是美麗聰明善良可愛香香軟軟的雌性……
還有,這女人怎麼總是盯著自己,她不知道什麼叫邊界感嗎?自己可是很守男德的,她能不能注意點!
銀止怕溫淺誤會,所以一直對著範琳哈氣試圖撇清關係。可這人非但不收斂,還想買一隻和自己差不多的……貓?
真是……癡人說夢!
一直到下課,銀止都用後腦勺對著範琳。他不喜歡這個範琳,不僅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過分炙熱,更多的是銀止認為若是沒有範琳,他一定不會被溫淺隨意放在地上。
甚至在他的撒嬌下,溫淺很可能將它從貓包裡放出來,抱到腿上一直摸到下課……
越想越鬱悶,以至於下課鈴聲一響,銀止便立即“喵喵喵”地叫了起來。
他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讓溫淺抱著他貼貼,顯然是將要去實驗室找穀眠的事忘了個乾淨。
陽光隨著時間一點點變化,少了刺目的感覺,照在身上特彆舒服。
溫淺帶著銀止提早去了二食堂。她特意避開人最多的時段,徑直上了二層,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將銀止放出來,她又管食堂阿姨要了個一次性餐盒。隨後在銀漸層的注視下,盛出了一些飯菜。
溫淺湊近他:“得委屈你一下了。”
現在不是就餐高峰期,可溫淺帶著貓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若是讓銀止使用食堂的餐具難免會惹來麻煩。
銀止“喵”了一聲,翹著尾巴撒嬌般蹭了下溫淺的手背,便安靜的吃了起來。
這個畫麵要是被淩旋看到,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在獸世,銀止身為銀虎族的少主,自小便是被“嬌養”長大的。
他的食物一般會由專人烹製。盛器用的不是金銀玉器就是琉璃,珊瑚……便是鮫人從深海尋來的特殊貝珠。像這樣廉價的塑料飯盒,他怕見都是第一次見。
當然,這樣的待遇隻有銀虎族的少主能夠享受。銀虎族是虎族之首,在虎族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任何好的東西都會由他優先支配。
他管理著巴厘虎族,西羅虎族,蘇加虎族等近十個主要族群。而這些主要族群,又分彆管理著斯佳,裡古羅等十幾個部落族群。
虎族的獸人數量龐大,但在他的帶領下,大部分時候都很和諧。
獸世的族群不僅有虎族,還有狼族,百鳥族,蛇族……
其中穀眠所在的蛇族最為神秘。
蛇族以穀家為首,其次鐘家,離家,落家,戚家依次排序。
穀家在蛇族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們神秘,聰慧,消息靈通又擅經商製藥,是財富和絕對實力的象征。
隻可惜穀家行事過於低調,很少和外族接觸。以至於在很多人眼裡鐘家才是蛇族之首,卻不知對方就是個替穀家跑腿辦事的。
而狐族和狼族則有些特殊,他們隻有一個狼王和狐王,且所有族員都要以其為尊。
至於白鳥族嘛,那就太多了……
吃完飯已經五點多鐘了。
溫淺將銀止放回到了貓包,又翻出穀眠留在她這的卡,帶著他徑直朝實驗樓走去。
一進實驗樓,銀止便變得警惕起來。
他嗅到了獸人的氣息,除了熟悉的,還有一些他不喜的氣味。那是消毒水和血液交纏的味道,縈繞在空氣中久久無法散去。
銀止皺了皺鼻子,隔著透明罩子靜靜打量著四周。透亮的窗子,泛著冷光的地板,明明是無比乾淨的環境卻彌漫著血腥味。
他“喵喵”叫了兩聲想要提醒溫淺,可對方顯然沒明白他的意圖,安撫性的在貓包上輕拍了兩下,便帶著他走入了電梯。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溫淺很容易便找到了609。她敲了敲門,臉上隱隱有些期待。
水流的聲戛然而止,緊接著門便從裡麵打開了。
穀眠將臉上的口罩拉下來,稍稍側身,讓溫淺進來。他視線掃過她背上的貓包,寧靜的目光頓時冷了一些。
距離下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本以為溫淺會將銀止放回去,沒想到……看來是自己小瞧他了。
不過也好,今天正巧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半垂著的眸隱去所有情緒,等溫淺進來後,穀眠關上門又繼續起方才沒做完的事。
隻見平整的試驗台上,靜靜躺著一隻巴掌大小的黃尾鴝。此時它雙眼緊閉,被血液染花的翅膀令人難以分辨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