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溫淺朝穀眠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手機,我的意思是……穀教授看到我的手機了嗎?”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忽然含了點笑。隻是這個笑意看起來,似乎彆有深意。
“我,我自己找也行……”見穀眠沒說話,溫淺不由有些心虛。
“這裡。”將手伸進口袋,穀眠將那部帶著粉色殼子的手機拿了出來。隨後,淡聲道:“好像沒電了。”
看著上麵漆黑的屏幕,溫淺正要詢問穀眠實驗室有沒有充電設備,就見他再次拉開抽屜,從裡拿出了一個本子。
是自己的筆記本。
溫淺麵露欣喜,折騰了一圈,她險些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筆記做得很詳細,不過今後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低下頭,視線掠過她後頸的齒痕,穀眠勾了下唇。頓了頓,繼續道:“畢竟課上的內容有限。”
“謝謝教授!”溫淺連連點頭,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吃小灶的機會。穀眠的履曆在a大不是秘密,甚至被置頂在了論壇首頁。像他這麼優秀的人,若非本校生,連一課都難求……更彆說私下問問題了。
有了這個插曲,溫淺很快便將蛇獸的事忘了個乾淨。
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實驗室的陳設,追著穀眠問東問西。
她是個好奇寶寶,當得知實驗室內很多設備都是和獸人相關的,心裡就更興奮了。
最新的實驗器械,最新的試驗台,還有帶著測量儀器的高科技展櫃,還有……
“這是什麼?”視線被展櫃內部吸引。隻見半透明的展櫃中陳列著許多玻璃罐,且每一個罐子裡都放著兩顆晶瑩剔透的東西……
溫淺鬼使神差的走了兩步,當看清楚罐子裡的東西是什麼時,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她心頭不由一顫,用力眨了下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後,手心不由冒出細密的汗珠。
是眼珠。
是……動物的眼珠?
可從尺寸上看這些眼珠又有些奇怪,明明是不同動物的,尺寸上卻大同小異。
難不成……是獸人?
溫淺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她知道實驗室內會存放標本,卻沒想到這些標本裡竟存在著獸人的器官……
“實驗室之前的主人喜歡收集這些。”淡淡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溫淺回過頭便見穀眠倚靠在實驗床上,神情平靜極了。他看著他蒼白的小臉兒,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怎麼,害怕?”
溫淺想了想,好像是聽說過a大實驗樓內有很多實驗室都是署名的,用於個人研究。裡麵的器械和裝潢,也都是由對方采買,但是具體是怎麼分配又歸誰所有,她倒是不清楚。
溫淺搖了搖頭,隨後收回視線:“現在這裡是穀教授在用嗎?”
“嗯。”穀眠神色平靜。半晌後,又道:“之前的那位,出了點意外。”
他視線落到玻璃展櫃最後端的罐子上,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眼裡寫滿了驚恐。那雙眼睛有著眼白和黑色的瞳孔,似是……人類的眼睛。
如果可以湊近些看,還可以在裡麵發現更多駭人的細節……
隻可惜此時溫淺的思緒被另一件事吸引,她看著玻璃罐中鮮亮的色彩,神色沉重。
死亡後的動物瞳孔會發生變化,無論是直徑,還是瞳孔的顏色。可這些罐子中的眼珠顏色鮮亮,沒有明顯的體積變化……說明這些獸人被取眼的時候都還活著。
溫淺緊抿唇,神情嚴肅。
據她所知,獸人雖然可以自由釋放耳朵和尾巴,卻無法改變瞳孔的顏色,也就是這一點,常被有心人利用……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些人竟殘忍至此。
獸化的動物有著人類的情感和智商,除了獸化後的特征,其餘和人類無異。對他們進行殘害,和殺人有什麼區彆?
這麼想著,溫淺臉色更難看了。
“走吧,送你回去。”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溫淺這才回過神,正要拒絕,便見男人唇角一勾:“車上可以充電。”
溫淺瞬間噤聲,兩隻小手交疊著扣在身前,乖巧的不得了。
……
黑色轎車行駛在如墨的夜色中,化成一道模糊的光影。溫淺捧著手機拘謹的坐在副駕駛,她不時看向穀眠,眼裡是驚豔的神色。
穀眠的側顏本就萬裡挑一,如今單手開車,更像是疊了層buff。
她視線掃過他微微敞開的領口,半晌後又快速瞄了眼他帶著青筋的小臂和泛白的指節……她真想把車裡舒緩的音樂換成勁爆的bg。
此時此刻,溫淺腦海裡全是顏值博主們跳熱舞的畫麵,隻是這些人的臉,好似全部換成了穀眠。
穀眠:“很好看?”
低沉的男聲染上些笑意,溫淺這才回過神。她重重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後又立即否認:“沒有,沒看你。”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萬一人家問的是風景好不好看呢?
溫淺臉頰爆紅,決定閉眼裝睡。萬一她再沉迷美色說出丟人的話,她在穀眠這就抬不起頭了。
穀眠車開的相當穩,每一個並線,每一個轉彎,都精準流暢。
二十幾分鐘的路程,溫淺還真險些睡過去。
“到了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溫淺側頭看了看窗外。見的確是自己的小區,立刻就要去解身上的安全帶。
“太晚了,送你到門口。”手被人攥住,溫淺抬眼,卻發現穀眠並未看她。他視線落在前方的道閘杆上,待它抬起來,立即啟動了車子。
溫淺:“對,直走……再作拐。”
溫淺:“過這個路口,再右轉,一直開……”
溫淺:“前麵就是了。”
車子一直開到小區樓下,溫淺下意識鬆了口氣,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側頭和穀眠道謝。
結果沒想到一轉頭,穀眠也跟著自己下來了。
溫淺眨了眨眼:“教授還有事嗎?”
穀眠沒說話,他輕輕抬起下巴,視線掠過她看向不遠處。他神色有些冷,薄紅的唇角慢慢覆上了寒意。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