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蠢的厲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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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笑聲,謝玨聲色淡淡,“二姑娘,殺人可是犯法的。”

“不知二姑娘能付出什麼?”

謝玨滿眼促狹。

魏月昭深吸一口氣,與他四目相對,“想必世子對你我婚約煩擾,我手握祖母親傳錦帛,自會麵見聖上,還世子清淨。”

反正這場婚約,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若不是祖母與皇後……

話落,謝玨眸底一暗,一掌拍在她的肩頸。

少女倒在他的懷裡,烏發垂落。

膚色有種病態的白皙,臉龐清瘦,五官卻精致動人,眉宇間帶著幾分清冷。

昔日的稚女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他抬起白玉骨扇,挑起月昭的袖口,隻見臂上有著細碎的傷口,再往下看,腳踝處也有舊傷。

沒想到,還受了許多傷。

魏月昭醒來時,謝玨正倚在塌邊。

屋內的火爐很旺,鼻息間滿是藥香,傷口都被上了藥。

魏月昭直起身來,肩頸處一陣酸痛。

“世子還真是不手軟。”

傳說中常寧世子手段狠辣,不通人情。

麵前的人一身玉色錦衣,與傳聞中的狠戾不同,一雙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或許感受到她的打量,他開口道:

“蠢姑娘。”

魏月昭抿著唇,是啊,她確實蠢。

“他們將你扔在牢獄一月,不聞不問,受儘委屈。”

“昨日魏瑾又將你扔在雪地,滿心滿眼都是他那妹妹。”

心口一緊,月昭死死咬著下唇。

“魏姝有心疾,你說為何,你腕間的傷痕未曾痊愈過?”

“明明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卻月月割血不顧你的安危?”

“明明是懷胎十月生下你的娘親,卻默許彆人傷害你,對你不聞不問。”

“你這姑娘,真是蠢得厲害。”

謝玨說的直白,直擊要害。

是她識人不清,是她蠢笨天真。

謝玨手中折扇不時輕搖幾下,衣擺如流雲,看不清掩在長睫下的神色。

“打蛇捏七寸,你若行差踏錯,我可就成鰥夫了。”

魏月昭身形一滯。

她以為,這場婚約謝玨並不會履約。

畢竟此前,她與段硯淮的種種早在郾城傳遍。

“陛下催得緊,限我兩月內完婚。”謝玨挑眉,眸光流轉,“魏二姑娘準備準備。”

這場婚約無人知曉,是祖母臨終時才告訴她的。

那紙秘密婚約,至今還藏著。

魏月昭掐了掐掌心,心緒一片翻湧。

她點頭,“好。”

她答應的乾脆,倒讓謝玨詫異。

“既有婚約在身,那就請謝世子大張旗鼓的送我回魏府。”

謝玨收扇,“這可比你上一個要求簡單多了。”

魏月昭臉一紅,想起自己剛才請他殺人時的樣子,頓時又羞又氣。

那她就借常寧世子的名頭,用上一用。

……

據說入了大獄的魏二姑娘回來了,許多人都是來湊熱鬨的。

見謝府的馬車停在門前,魏瑾連忙迎了上去。

他觀謝玨是一個人來的,未帶隨侍,隻怕不是來辦差的。

畢竟,誰都不想招惹緝獄司。

謝玨搖了搖扇子,“巫山覆雪,多掩白骨。”

看向一旁的魏瑾,譏笑道:

“將親妹獨自扔在巫山,小魏大人的心,可真狠啊。”

眾人一片唏噓。

誰人不知那巫山大雪之日的凶險,一邊是荒嶺,另一邊是懸崖,稍有不慎便要喪命。

魏瑾收回了笑,麵色淡了下去,掌心微握。

“緝獄司,還管這等閒事?”

謝玨輕笑一聲,“緝獄司上督朝堂,下視民生,為君為民,職責所在。”

“小魏大人,這是對緝獄司有意見啊!”

魏瑾一噎,隻得甩袖作罷。

車簾被掀開,魏月昭一瘸一拐的下了馬車,粗布麻衫,寒冬之日,袖口褲腿卻無法禦寒。

再看皮膚瑩白,卻透著病相,怕是常年不得果腹,好好地姑娘家,被搓磨的不成樣子。

“阿昭,你……你回來了!”聲色哽咽,含著濃濃的心疼。

魏月昭心中一緊,死死掐著掌心。

是她的娘親,秦毓。

她多想自己不在意,可看著站在娘親身邊的魏姝時,還是紅了眼底。

她環顧四周,卻沒看到爹爹。

也是,從前他就不想看她一眼,如今她回不回來,也無關輕重。

秦毓本想牽住她的手,可她卻不動聲色的避開,秦毓當即便愣住,頓時眼淚如水流。

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了她還留下舊疾,如何不心疼?

“阿昭,你是不是還在怪娘親?”

魏月昭淡聲道:“不敢。”

魏瑾大步走到她麵前,緊繃著臉:“你自己做錯事,阿娘差點為你哭瞎了雙眼,如今回來了,你何故如此冷漠怨恨?”

何故?

魏月昭笑了。

敢情鞭子不打自己身上,不會疼是吧?

“況且那地離獄司不過幾裡,阿姝等著藥救命,孰輕孰重?”

“你自幼任性跋扈,我真是將你寵壞了!”

魏瑾眼底劃過一絲惱怒,心中尚覺她小題大做,無理取鬨。

“阿兄,妹妹都回來了,咱們一家人,就彆計較那麼多了。”輕柔的聲音響起,話畢咳嗽了幾聲。

是魏姝。

弱柳扶風,楚楚動人,一幅病美人的模樣。

魏月昭抬眸看向魏瑾,“阿兄,若當日在巫山的是她,你可舍得將她棄在半路?”

魏瑾皺眉,卻未回答。

可不回答,便是答案。

“妹妹!”

魏姝捂著心口上前,淚眼婆娑。

“我知你厭惡我,可你我二人已是過了族譜的親姐妹!”

又是這副樣子。

隻要一哭,就能將所有的錯壓在她的身上,逼她就範。

魏月昭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聽聞姐姐心疾犯了,不知可有好些?”

眾人默聲,不知她這是何意。

謝玨卻搖著扇子肩頭聳動著曬笑。

“六年前,爹娘將你帶回魏府,從此你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姑娘,連我這個正經小姐都要稱你一聲姐姐。”

“三年前,你哭喊著心疾發作,使得阿兄將我扔在郊外,差點死於非命。”

“接我當日,你又稱心疾發作,阿兄再次棄我不顧。”

“隻是我想問,治你心疾的藥可好用?以我之血入的藥,可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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