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盛京,幾個紈絝公子,左手揣著一瓶可樂,右手拿著一包辣條。
招搖過市。
辣條的辛香味,從街頭飄香街尾。
不少人都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好似那三塊錢一瓶的飲料,兩塊錢一包的辣條,已經成了他們上流圈子裡的必備品。
前日去買白糖的,都是雜貨鋪附近的居民,傳出去的,也隻有那如雪如霜的白砂糖。
今天不同了。
各種各樣的,從前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吃的,玩的,用的。
就在這半天的功夫,徹底風靡整個盛京。
隨之而來的,就是尹秋楓的雜貨鋪,終於走到了盛京百姓的視野裡。
不論是權貴,還是普通老百姓,幾人坐在一起,談論的話題,十之八九,都是雜貨鋪裡的新鮮玩意兒,或者這雜貨鋪老板到底有什麼背景。
起初,還有人鬨笑話呢。
買了飲料,不會擰瓶蓋,竟然是直接拿刀把瓶蓋給削掉了。
還有那香皂,氣味香甜,有人沒注意包裝紙上的名稱,竟然把香皂當成了一種點心。
啃了一口,喝了一杯茶水,吐了半天的泡泡。
把家人嚇得不輕。
也幸好尹秋楓拿的香皂是國貨老品牌,絕對綠色無毒,大夫檢查過後,那人吐完了泡泡,多喝了點兒水,人也就沒事了。
還有那玻璃瓶裝的各種辣醬,下飯菜,也迅速風靡了百姓的餐桌。
這時代,食物烹調,講究原汁原味。
極少有反複用各種調料烹調的菜式。
現在不說彆的口味豐富的醬料,就說那雞精,味精,炒菜的時候少少的放一點,便可以把整道菜的鮮度拔高。
特彆是古代人的味蕾並沒有被科技與狠活兒摧殘過。
多加了這一點調料,就鮮掉了他們的舌頭。
無數的酒樓都聞風而動。
結果去雜貨鋪那邊撲了個空。
右隔壁是賣豆腐的,支棱個腦袋出來,“雜貨鋪東西都賣完了。”
豆腐嫂子樂嗬嗬的,今天雜貨鋪生意好,她雖然沒有能進去見識一下,但她豆腐今天可多賣了好幾板呢。
她對找過來的這些掌櫃還有公子小姐們解釋,“尹老板好像都隻在上午開門,諸位貴人,要找老板的話,還是明天上午來吧。”
“嬸子,你知道老板去哪兒了嗎?或者,你可知道老板住在何處?”
豆腐嫂子:“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啊,我沒聽見他那大狗狗的叫聲,應該是不在後院的,可能是出門了。”
無數人過來撲了個空。
“什麼?他隻在上午開門?這生意做得也太囂張了。”其中一個無功而返的酒樓掌櫃,被老板張赫怒斥了。
順便還把尹秋楓給怨上了。
他們這酒樓背靠的那可是一位郡王,在盛京城裡,不說是如魚得水,但是場麵上碰見了,也得給他們幾分薄麵。
結果他派掌櫃過去,居然連那雜貨鋪老板的麵都沒見到。
這雜貨鋪到底什麼來頭?
孫掌櫃苦著臉,“找過去的人可不少,其中有羽親王的珍寶閣的掌櫃,大公主的貼身侍女,太子殿下身邊的李公公也在……”
一一細數,張赫的臉色就越是蒼白。
說到底,他們家背靠的是一位郡王,但實際上生意是他自己的,不是郡王爺家的,他隻是每年給郡王爺送點孝敬,得幾分庇護。
可其他的貴人派去的人就不同了,都是貴人身邊說得上話的,派出來,代表的就是府裡的貴人的態度。
可他又實在是放不下那些調味料,特彆是聽說還有胡椒粉,他今天派去的人沒買到。
“咱們得想想辦法,讓那雜貨鋪給咱們酒樓提供辣醬調味料。”
隻要能拿到那老乾爹辣醬,他相信他的酒樓生意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得去找郡王爺說說。
張赫和孫掌櫃鬼鬼祟祟地商量著。
與此同時,撲了個空的那些貴人親信,也都回去回話了。
權貴們聽了,心思各異。
但暫時還沒有展露出他們的手段,畢竟,那雜貨鋪確實是太神秘了一些。
誰也不知道那老板什麼時候來的盛京,也無人知曉那些貨物是什麼時候運到了盛京。
要知道,就那雜貨鋪裡的商品,隨便拿一件出來,開一家獨營商鋪,都是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可他偏偏是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巷子裡,開了一家雜貨鋪,還是便民雜貨鋪。
能悄無聲息地開了這麼一家特立獨行的雜貨鋪,沒點真本事,怎麼可能?
說不準就是某某權貴麾下的呢?
不敢輕易得罪了,也是權貴圈子裡不成文的規矩,給彼此幾分薄麵。
摸不透雜貨鋪的路數,他們也隻能按兵不動。
其中,靖瀾侯府的世子陳淩霄卻是有不同的看法。
“父親,兒子以為,那雜貨鋪的老板,絕非凡夫,至少,他肯定不是大禹人士。”
他今日也查了戶籍,尹秋楓的戶籍來曆,毫無問題。
但就是如此滴水不漏,才顯得更加可疑。
老侯爺若有所思,“我兒先說說看法。”
陳淩霄道:“父親,今日買回來的這些商品,僅僅隻是他店裡的冰山一角。”
他將今日的見聞,娓娓道來。
那些琉璃窗,鋪滿地的白瓷磚,居然算是最普通的東西了。
雜貨鋪裡,有不用點火就十分明亮的燈,還有那兩個櫃子,櫃子打開,裡麵居然寒風陣陣,飲子放裡麵就能冰鎮。
還有冰糕,放在矮櫃裡居然不會融化。
姑且稱那兩個櫃子為冰櫃,冰櫃裡,居然也有那不用點火的燈。
他們靖瀾侯府也算是百年世家了,與皇家的關係也一直不錯,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可偏偏那雜貨鋪裡的東西,彆說是見過,他們聽都沒聽過。
就算是最普通的貨架,那材質,居然也是他沒見過的,像鐵,但又不是鐵。
要是尹秋楓在這裡就能回答他了,那雙鋁合金貨架。
還有,僅僅一扇琉璃隔斷之後的屋子。
雖然老板拉上了簾子,但他還是在縫隙中,窺探了一二奧秘,全是他沒見過也沒聽過的,如今跟父親說起來,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盛京的才子,此刻也難得詞窮。
他隻能用最直白的用詞,去形容他的所見。
老侯爺聽都聽不懂。
陳淩霄放棄解釋了,畢竟他也不懂。
再說大家都見過的東西,那一隻巨型的狗,還有那一隻陰陽眼的白貓。
陰陽眼的貓少見,但還算是有所聽聞。
那隻巨狗,明明應該是威武霸氣的模樣,但實際上蠢萌得厲害,可偏偏,它又聰明得出奇,仿佛聽得懂老板的一切指令。
不像是犬,更像是神獸。
……
老侯爺捋著胡須,“聽你如此一說,這老板確實不簡單,盛京裡,此前也沒有風聲傳出來跟哪位權貴有關。”
莫非,真是什麼天外來客?
他想了想,“我兒明日再去跑一趟,探一探那老板在盛京開雜貨鋪的目的。”
不愧是盛京權力中心圈的人物,一針見血。
如果隻是為了賺錢,貨物的價格肯定就不會那麼便宜,甚至也不會開在那麼一個小巷子裡了,就應該開到玄武大街去。
開在玄武大街,再加上那些新奇的商品,他估摸著,一日就能賺那老板一月的錢。
所以,既然不是為了錢,那肯定有彆的目的。
再細數這些商品,還真是跟那招牌相呼應了,都是與民生,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東西。
莫非,是為了權?
如果隻是想某個官職,或者皇商的招牌,這便是不足為懼了。
怕的就是,他有不臣之心,或是有更神秘的目的?
陳淩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兒子會想辦法與那尹老板談上話的。”
盛京裡的風雲,尹秋楓一無所知,就是到第二天早上開店的時候,他被嚇到了。
昨天還是部分小權貴還有普通老百姓。
但今天不同了。
巷子裡停滿了馬車,即便不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誰,單看馬車外的裝飾,以及馬車的規格,就能看出來,今天來的人,都不簡單。
至於普通老百姓,都遠遠地避開了。
貨物是昨天晚上就上架了,但尹秋楓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立馬開門。
他是要釣魚,但這些大魚紮堆兒來了,他反而有點兒頭疼。
朱鳴和朱家的兩個店小二也來了,見到這些馬車,也有些瑟瑟發抖。
尹秋楓穩了心神,“不用怕,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隻需平常心對待即可,兩位小兄弟在門口維持秩序,一個人隻能帶一名隨從或侍衛,出來一個再進去一個,朱鳴,你還是跟昨天一樣。”
至於那些權貴會不會主動排隊,他不擔心。
權貴分了三六九等,他們自然也就找準自己的位置了。
朱鳴三人畢竟也是盛京長大的人,現在有了主心骨,心態也漸漸平和下來。
朱鳴猶豫了一下,“尹老板,今日忙完之後,可否再單獨一敘?”
“當然可以。”尹秋楓聰明,大致猜到了。
剛好他也有這樣的打算,不過,現在最緊要的,還是招待這些權貴。
開門,掛牌,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