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大概也看出來了,他這小媳婦還真不是一般人,真的能跟狼和平共處,遠遠的那一群狼也隻是看著,怎麼看都不是對待人類的劍拔弩張,反而有種,像是看自家孩子的寵溺?
秦清淮這狐狸心眼子也有點不夠用了,這場麵怎麼看怎麼驚悚,是他眼花了吧?
是吧是吧是吧?
失神這麼會兒功夫,他也沒聽見簡單跟幾大隻說了什麼,就看她指了指地上的兩隻獵物,就見那個小灰灰,和幾隻狗都轉身朝林子裡跑去,然後,遠處的狼群也慢騰騰的摔打著尾巴,然後轉身離開。
秦清淮也終於回過神來,盯著簡單上下打量,眼裡毫不掩飾的好奇,驚豔,簡單沒感受到恐懼和厭惡的情緒,心裡倒是安了一些。
“怎麼,嚇著了?”
秦清淮臉上都是歡愉的笑意,
“嚇著談不上,不過,驚喜倒是真的。
之前我一直以為我見到的那一幕是我傷的太重出現的幻象,沒想到,夫人真的讓我看到了這麼,這麼震撼的一幕。”
“你,真的這麼想?”
該說不說,看到小狼那一刻,簡單也是有點試探的心思的。
這人是要跟她朝夕相處過日子的,如果合眼,過一輩子也是可能的,自然是要把人的潛能都挖掘出來,她當然希望讓她順眼的地方多一些。
當然,如果能跟她合拍一點,那就更好了。
秦清淮是真的對她佩服起來了,
“那時候說那個狼,我真的自己都不敢相信,就是我們做任務碰著了,也不敢這麼大膽,我們對上狼,要是武器,那也不敢說就能占了便宜。
那天回去之後我就一直尋思,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哈哈,今天終於確定,我夫人真是個女中豪傑。”
說著還搞怪的拱了拱手,說的大方,笑的坦蕩,簡單是沒看出來一絲對自己的不滿,反而自己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人,這眼光跟彆人還真不一樣。”
秦清淮半點都沒有猶豫,
“那是他們眼瞎,要不就是他們大男子主義,接受不了他們都做不到的事,你卻能輕鬆做到。
唉,也是想,像我這麼有眼光的人,還真不多。”
“噗!你這算是自賣自誇嗎?”
簡單直接就被他這語氣逗笑了。
秦清淮眉眼間都是溫柔,
“那夫人這麼厲害,我也不能太差勁了不是?”
“你不是團政委嗎?你一個團政委要是還差勁,那彆人還活不活了?”
氣氛融洽,兩個人說話也越發的熟絡自然。
“還去打野豬嗎?要不先把這兩個送回去?”
簡單看了一眼,又開始嫌棄,不過還是扯了旁邊的雜草給蓋上,
“血都快流乾淨了,等會吧。
我再去前麵看看。”
秦清淮抬腿就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這邊有了血腥,到底也沒走多遠,往裡走了兩三裡,還真的就遇到了野豬群,不過也不算遇到,是被狼群攆過來的。
剛才離開的狼群,這會都幽幽的站在不遠處,慢悠悠的散步一般,形成一個越來越小的包圍圈,這一大家子野豬被它們戲耍一般,逼得它們跑的力竭,開始撩蹄子,狼群這才衝上去,乾淨利落的踢到,咬斷脖子。
簡單和秦清淮在不遠處,完整清楚的看了一出動物間的對決。
二十幾隻野豬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有的還有一口氣,不過都沒有了反抗之力,鮮血汩汩的留出來,血腥味兒很快就彌漫了這一片林子。
“你就是要來看這個?”
“昂!”
剛才見到小灰灰的時候,簡單就偷偷的喂吃的了,依著她對這幾個大玩意兒的了解,它們下一步肯定是要給她送獵物的。
果然,她猜對了。
“這些,留一隻給村裡人,給小叔他們送幾個,剩下的,咱們帶走,夠不夠?”
秦清淮驚訝,
“帶走?你還想著帶回去?”
狼的獵物,她給安排好了去處?
這,真是讓他也有種井底之蛙的認知,她跟狼和平相處已經讓他震驚不已,現在
難道是他憋在京城太久了,對外麵的認識已經落後了?
“昂!那邊還有二叔呢。”
秦清淮嘴角抽搐,
“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那是真狼,你要從狼口下奪食?”
簡單掐著小腰,揚著下巴,
“你看著吧!”
“嗷嗚!”
“汪汪汪!”
小灰灰歪著腦袋看著簡單,這人乾啥呢?不夠嗎?
許是太熟了,簡單居然看明白了它的意思,上前幾步,摸了摸最近的如意,
“好了好了,這些就夠了,辛苦你們了。
小灰灰,你們幫我送到家裡吧,不要走正門,從後牆跳進去,我給你們留了好吃的肉,都放在後園子了哦。”
彆的聽不懂,這麼長時間,肉,這個字,不說小灰灰,其他狼估計也都能聽懂了。
“嗷嗚!”
這叫聲就比剛才的興奮多了。
打獵上手的多,但是要說下山,就一狼四狗。
小灰灰和四隻狗各自叼了一隻,噠噠的往山下躥。
剩下的十多隻就那麼大咧咧血呼啦的擺著,還冒著熱氣,簡單往遠處看了眼,大狼帶著狼群很顯然就是在看熱鬨,不想出手,但是在這個她真不敢說什麼乾什麼,惹不起惹不起。
回身從背簍裡掏出繩子,把一地的野豬串糖葫蘆般綁在一起,長長的一串,還是挺壯觀的,反正秦清淮是鮮有的目瞪口呆,說話都結巴了,
“不是,媳婦,不是,簡單,你這樣,怎麼抬下去?要不我下去找村民上來幫忙?”
簡單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莫名的笑,秦清淮突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張了張嘴,還沒發出一點聲音,瞳孔就被震驚的緊縮。
簡單拽著繩子的一頭,看著很是隨意的走出一步,手腕也並沒有很用力的樣子,也是那麼隨意,地下的一串野豬,就那麼隨著節奏,往前移動。
秦清淮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給讓開道路,一直到一串野豬都從眼前過去,他這狐狸眼都瞪得溜圓。
是他沒有見識了!
簡單透著笑了會兒,回頭喊他,
“你不走啊?你想跟狼再嘮嘮嗎?”
秦清淮一個激靈,抬腿就是小跑,嘮啥嘮?他敢嗎?
出任務的時候是見過兩次這狼和老虎,但是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出聲,那時候的原則都是,儘量各走各的,兩不想乾,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想跟這種大型野獸對峙。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一見鐘情的小妻子,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狐狸眼眯著,秦清淮很快就追了上去,絲毫不掩心裡的感歎和折服,
“你也太厲害了,這些野獸,就是我們遇到,也不敢這麼大咧咧的對待。
還有,我聽二嬸說了你的力氣挺大的,但是,這,這不是大一點,這後麵怎麼也得有個兩千多斤吧?
你就這麼輕飄飄的,太厲害了!”
簡單臉上還有沒褪去的笑意,
“你想試試嘛?”
秦清淮頓了下,還是伸手把繩子接過來,在手上饒了幾圈,腳蹬著地,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後麵的野豬,絲毫沒動。
好在,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也不失望,感歎著把繩子還給簡單,
“還是你來吧,我自歎不如。”
簡單笑了笑,繼續往前走,瞄了他兩眼,似是無意的問道,
“女方比你武力強這麼多,你就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想法嗎?
比如,沒有麵子?被人嘲笑?”
“這算什麼?男女各司其職,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那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女的就一定是手無縛雞之力,啊,就必須在家洗衣做飯,就一定要依靠男的生存?
那我身體不好,這武力上這麼多年就是我的短板,那我自然要摸索一些我擅長的東西。
而且,說句現實的話,咱們倆,就說在這深山,萬一有點什麼事,我是沒有把握那個,很大幾率還是要靠你保護呢。
麵子算什麼?
我是聽說了很多男的都是大男子主義,又動不動就動手打媳婦的,部隊裡也有,好像打媳婦是個多光榮的事似的,彆人在背後議論,難道就有麵子了?
打自己媳婦算什麼本事?
我跟你說,這種思想要不得,能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大部分都是明事理的,那些隻能拿自己媳婦出氣的,多半也沒什麼出息。”
簡單眼神愈發的怪異,打媳婦?
這個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誰打誰,這不很明顯的硬件資源嗎?
“你是在擔心你自己嗎?”
“呃?”
秦清淮還真就沒想到這點,不過聽她這麼一說,瞬間也聯想到兩個人的情況,
“我倒是不擔心,我不傻,也不會乾那些能讓你氣到動手的蠢事。”
簡單逗笑了,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多講理的人似的,”
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秦清淮也無奈了幾分,這幾次接觸,加上今天這大半天的相處,他對簡單也有了一些了解,多講理說不上,但絕不是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
“這個時候,好像絕大部分人,都還是以男人為天,尤其是農村,村裡人你沒見過,要是見過你也能看出來,雖然平時看著都很開明,但是到了關鍵時候,那男人一動手,一立眼睛,那也都嚇的不行。
有好多人家過不下去的,那女的都不敢離婚,生怕離了男的就沒法生活。
你居然能想的這麼明白,”
這也不光是男人的問題,女人的地位低,這個社會環境,千百年的封建思想也是主要原因,簡單也沒想著她就能解決,隻是說著說著就說到這了。
“我跟你說,村裡有好多一家好幾十口人都擠在一個院子裡住的,爺奶,到孫子,甚至孫子的孩子,就那麼一個小院子,擠擠插插,天天雞飛狗跳的,然後還不分家。
老人要是個明事理的還行,要是那不明事理的,唉,”
簡單想到劉解放那一家子奇葩,劉解放算是歹竹裡出了個好筍。
“不明事理的,啥事都能乾出來,兒子幾乎都是跟著老子學,回家一躺就是大爺,媳婦孩子不聽話就動手,媽說啥是啥,媳婦隻要有一點反對,那就是不孝,有的不管是啥,拎起來就揍。
然後守著這麼一個家,孩子有啥學啥。
嘖嘖!”
簡單搖搖頭,顯然是極為不喜的。
“所以村裡人壓根兒就沒在你的考慮範圍內?”
“倒,也不是,”
簡單想了一下,
“當時就是那麼個想法,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門說媒的人絡繹不絕,我都要煩死了。
正好二嬸過來,我就想著,要是定下來一個,他們不就消停了嗎?
但是村裡,也確實沒有合適的,那樣的家庭,我是不可能自己找麻煩的,要是找那樣的,我還不如直接動手呢。”
秦清淮回想著自己調查到的消息,
“不是說,還有公社的媒婆來嗎?”
“切!”
簡單先表達了自己的不爽,
“人我都不認識,就那麼個媒婆,靠她那張嘴,就讓我去嫁個陌生人,那我才是瘋了呢。
我就是再不懂我也能看出來眉眼高低,誰家正經人家能這麼大咧咧的就讓媒婆上門?那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再說了,大哥他們那邊最近有動作你也知道,趕在這個光景來的陌生人,嗬,就差明說他們是來我這走路子來了。”
“這你都看出來了?”
簡單回頭看了眼遠去的林子,跟了一路的灰色衣角不知道是被嚇傻在當場,還是從另外的小路跑了。
如果沒有秦清淮跟著,今天她是一定要把他們解決的,不過現在這樣,效果可能會更好,說百遍,也不如親眼一見不是?
快的話,今晚的聚餐,就能看到效果了。
秦清淮順著目光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轉過頭來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這麼說,是我撿了個大漏,要是再晚點,豈不是要錯過你了?”
簡單也不謙虛,笑嘻嘻的扯著繩子,
“那你以為呢,你撿著寶了。
你要是對不起我,都不用彆人,我自己直接就報仇了。”
秦清淮半點都沒猶豫,
“這是自然。
我家裡隻有父母兄長,其他的親戚都不重要,而且,就算我們回了京城,也不會和父母住在一起,這點你放心。
我們的小家,隻有我們,隻有你一個女主人。
古人都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那自己家裡那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還有臉去指點外麵的家國大事?
家宅不寧,其實是大忌。
這點,我們可得吸取教訓,以後,我們是兩口子,是這個世上最親近,也是要一起生活到老的人,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商量著一起解決,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外人,武力上我沒有優勢,但是其他方麵,我還是可以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