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第一反應,
“你又要出任務了?”
“不是,”
看他臉色不對,簡單起身把鞋上的泥剃掉,走到井邊把手上洗乾淨,
“咋了,出啥事了?
那些新來的出事了?
金礦出事了?”
程朝擺手,狠狠的灌了一碗涼水。
看他不說話,簡單更著急了,
“說話呀,難道是孩子出事了?”
程朝趕緊把水咽下去,一邊緊著擺手,
“咳,不是不是不是,都沒事都沒事。”
簡單這才放下心來,
“那你還不快說,”
程朝伸手彈她,
“又成了我的錯了是吧?小沒良心的,虧得我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過來找你了。”
簡單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還是跟我有關係的?”
程朝收了嬉皮笑臉,隨便坐在板凳上,
“也算是吧,上次在那個院裡找到的東西,我們進行了分析,發現了一些東西,上麵有著京城蘇家的印記,所以,”
簡單驚了一下,
“蘇家?我姥爺的?”
穿越過來後,在京城沒待幾天就下鄉了,對原主身邊的人和事,了解的還真不多,尤其是已經去世的人,她壓根就沒費心思多想。
那少的可憐的了解,也是從鄰裡和陳紅軍的嘴裡,再加上原主的記憶,要說情感,其實也深厚不到哪兒去,畢竟也沒有真正相處過,簡單又不是那種容易黏糊的性子,前身的情感她也沒有共情。
隻是下鄉好幾年,蘇老爺子和簡老爺子在簡單嘴裡最大的作用,就是借著他們的名頭,胡說八道,比如說,老爺子留下來的人脈,之類的。
“對,”
簡單的心頓時就是一個激靈,什麼玩意兒?
不會是資本家什麼的又被人發現了吧?
“什麼東西?”
程朝拿出一份發黃的紙張,小心翼翼的打開,給她指了指右下角的印記,
“你看這裡,”
右下角一個四四方方紅色印鑒,一個隸書的蘇字,加粗加重。
簡單隨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印鑒的左下角,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也能看出來,那是一朵小小的蓮花。
“呼!”
簡單呼出一口氣,眼神複雜,
“沒錯,是我姥爺的蘇家印記,”
外人看了能不知道,但是她看的清楚,那左下角那朵中間,小小的圓心確實是菱形的,也就是她眼神好,加上特意關注,盯著,這才看出來的。
這才往紙張正文看去,陳舊發黃的紙張,中間的折痕出已經十分脆弱,稍微不慎,就有粉末落下來。
簡單也不敢用力,隻能用指肚虛虛的按著。
圖紙上的東西很清晰明朗,也不繁瑣,粗粗的線條起伏,很明顯,這是一副地圖。
從各個方向都看了幾遍,簡單皺著眉頭,
“這不會是,藏寶圖吧?
不過,這地形,”
她撓頭,
“這地形,我咋看好像都有點熟悉呢?”
兄妹倆兩個腦袋湊到一塊,
“你看這,這,和那像不像?”
“還有這,你看這個彎,這個山包,”
“入口在這邊?是不是?”
上輩子經常往林子裡跑,簡單也不是真的不懂,這種簡易地圖,她也能看明白一些,越看就越覺得怪異,這標識,這走向,雖然沒有標明河流什麼的,但是就這坡度起伏,和那一個個拐彎,總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他們不會找的就是這個吧?真那這個當寶藏了?”
“對,他們得到這張紙有十幾年了,建國前撤離的時候就開始籌謀著山裡這一攤,這些年國家千瘡百孔,邊境那邊也糾紛不斷,他們又是在深山裡,我們也沒顧得上那邊。
說起來,也是我們的疏忽,離得這麼近,愣是一點端倪都沒發現。
要不是這次讓你們碰著他們,要真的讓那幾個人繼續跟外麵聯係上,還真不一定會出什麼事。”
簡單撓頭,這山裡是咋了,這麼多寶藏,大大小小她都掏了好幾個了,咋還有?
以前就那麼多有錢人,還非得把東西都藏在這深山老林裡頭?
那時候就不怕遇著野豬老虎狼的?
不過,這事是不能有答案了。
她看著手裡的東西,有些頭疼,
“那這東西,咋處理啊?”
程朝的目光有些複雜,這次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
“既然是蘇家的東西,自然是要還給你,由你決定的。
但是,”
他麵帶難色,簡單沒注意,還在看那張圖,頭也沒抬,
“但是啥啊?你說啊。”
程朝緩緩道,
“根據這些年山林作戰的經驗,我們對這幅圖也做了分析,也請了那幾個地質專家一起看了,要是我們的判斷沒出錯的話,這副藏寶圖,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個,金礦。”
“啥?”
簡單震驚的抬起頭,整個人如同幻聽一般,
“你說啥?金礦?
不是,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山裡轉磨磨要找的寶藏,就是那個金礦。
而那個金礦,還是我姥爺的?”
簡單震驚,就是說,她也是家裡有礦的人了?
“對,”
程朝也很複雜,這一件件起起伏伏的的,誰能想到呢?
“十多年前,他們機緣巧合拿到這張藏寶圖,很快就找到這邊來,那時候戰爭還沒有結束,比較混亂,他們就趁著亂,往這邊運送儀器,武器,和人員。
後來沒多久,邊境有一場戰役,動靜挺大的,應該是當時動物也都被嚇得回了深山,他們也就趁著那段時間,把東西都運到了山裡。
就這麼慢慢的潛伏著,之後,他們就深入簡出,慢慢的又抓了不少人進去做苦力,十多年下來,就成了現在的規模。
審問後才知道,那個金礦,那兩個人藏著掖著,其實早就被他們發現了,消息也早就傳了出去,就等著合適的機會,就悄悄的去開發呢。
邊境那頭,我讓人去查了,確實有人在暗中召集人手,而且,最近,那邊的山腳下,已經戒嚴,禁止百姓接近了。”
簡單呆呆的聽著,半天才冒出一句國粹,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板凳上,
“臥槽!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們想偷摸的把東西占了?
特麼的,強盜!”
程朝眼疾手快的把那張圖紙搶救出來,然後就看著小板凳被簡單一巴掌拍的粉身碎骨,木頭渣子濺的到處都是。
“不是,雖然聽你罵的我也很痛快,但是妹子,你是不是忘了,理論上說來,那個金礦可是大部分都在那邊的。”
要說強盜,貌似他們,才更符合這個稱呼吧?
簡單氣呼呼的坐下,看到圖紙忽然就想起來,這是自己的財產了,
“那我不管,現在是我的,我反正不能給他們。
誒?不對,”
她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袋,真是傻了,這金礦已經在自己空間安家落了,她還激動個什麼勁兒?
想著就大氣的一揮手,
“讓他們忙乎去吧,能挖出來一粒金子都算他們厲害。”
看她這架勢,程朝剛提起來的心終於慢慢的放下,這一天,上次還信誓旦旦的說誰也挖不走,結果她自己還這麼義憤填膺,嚇得他這小心臟,都撲通撲通的不安穩。
知道是自己嚇自己之後,兩個人終於能好好的說話了。
“你們之前對這個金礦是什麼安排?”
雖然很驚喜這從公有變成合法的私有了,身家蹭蹭漲。
但是她也清楚,程朝他們能將圖紙吃透,彆人未嘗就不能,那些人拿在手裡這麼多年不動,隻是單單的沒找到確切的位置嗎?
而且這藏寶圖的消息也藏不住,不說本地的領導層這會兒估計都收到了消息,還早就傳到外麵,她就算藏在空間裡,明麵上也不會消停,麻煩隻會越來越多。
雖然她也愛財,這合法的財她更想自己偷偷藏著,但是很明顯現在不是好時候。
“哥,你們之前說的什麼自治,是什麼章程?”
程朝張了張嘴,你還真敢說。
“現在倒也不是那個界限分明自治的時候,咱們這邊基礎建設薄弱,百姓生活困苦,糧食產量低,物資緊缺,這都是問題,而且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這邊不是工業城市嗎?我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也說過,東北這邊工業方麵比較發達。”
程朝苦笑,
“相比較南方城市來說,這邊地廣人稀,幅員遼闊,是種糧食的好地方。
同時,你也知道,這邊盛產煤礦。
而且,北部距離縣城煤場一百三十多公裡的位置發現了石油,建國以來,咱們國家的石油一直依靠外國進口,因為這個受的屈辱就不用說了。
所以,與自治無關,和現在外麵的人心浮動無關,油田的建設,勢在必行。”
啊!
簡單腦子裡繞了一圈,這個時候,大慶油田?
那確實,這個壯舉,曆史性的大事件,利國利民的好事,這個得支持。
不過,人家本來是咋建設的來著?
她是不是搶了誰的擔子了?會不會遭人嫉恨?
撓撓頭,不管了,硬件建設好了,有人護著她,她才能消停的養老。
再說現在這情況,這金礦的消息早晚得傳的滿天飛,一想到時候的場景,她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伸手把那圖紙推回去,
“這玩意兒你拿回去吧,那金礦,也按你們計劃好的進行吧。”
“”
程朝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這個答案,其實不意外,他心裡是早就知道的結果。
“你想好了嗎?那可不是那些糧食,或者幾十隻野豬,那是個礦,即便是提煉,那也是不可估量的。
哥可跟你說,你要真的說了,以後後悔可都晚了。”
“哎!”
簡單歎氣,也沒瞞著他,
“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那錢要多少是多啊?
再說,我就不信你沒想到,這圖,你們能保證絕對安全嗎?不能吧?
而且之前消息就傳出去了,事發也就是時間的問題,隻要用心,早晚會查到我身上,弄不好再來個什麼刺殺的,我還有好日子過了嗎?
反正之前不也是這麼計劃的嗎?
也不是,之前你們不是還有個被上麵知道了被人分走一杯羹的危險嗎?現在我就直接捐贈給你們軍區不就行了,是不是?”
程朝一愣,
“你真的這麼想?”
“嗯,不過,不會有人想摘桃子,再把你們給調走吧?”
程朝笑,
“放心吧,這麼多年,林叔和小叔在這,也不是草包,任人欺負的。”
這個簡單倒是相信,一拍大腿站起來,
這倒是,不過到時候我也寫個捐贈信,上麵就寫上,因為你們我才捐的,希望你們能好好建設邊境,建設部隊的生活和訓練設施,增強戰士們的戰鬥能力,更好的保家衛國。”
“不行,我現在就寫,待會你跟這圖紙一起拿回去。”
她風風火火的跑進屋去寫,程朝眨眨眼,到底沒讓眼淚落下來。
簡單不心疼嗎?
那不可能。
她這個人,懶,愛吃,愛財,進屋就拍著胸口,嘀嘀咕咕的,
“特麼的,心疼死我了,那麼多金子我都舍出去了,再不給我建個能養老的地兒,哼!誰再礙事,就彆怪我不客氣。”
偌大一個金礦,剛剛實錘是自己可以繼承的遺產,到手還沒熱乎,又這麼被許出去,她到底蔫了兩天,飯都沒好好吃。
明珠他們不知道咋回事,來問,簡單也隻含糊過去說沒睡好。
不過,也沒蔫幾天,對麵就忙了起來,新來的三家人被分了這一片的宅基地,現在人家就過來收拾了,準備過幾天化凍了就動土。
看著他們浩浩蕩蕩二十多人將那一片低撿的乾乾淨淨,甚至還有兩個嬸子商量著要過來敲門,想認識認識她這個鄰居。
對上這熱情,簡單落荒而逃,早出晚歸的到明珠家躲了好幾天。
明珠兩口子看出她不對勁兒,也沒敢多問,好在她這自我調節的速度還挺快,跟著明珠整了幾天小苗,又知青院,譚雅君家,甚至林招娣家,來回流竄了幾天,這情緒就恢複的差不多了。
林招娣兩口子沒了孩子,林招娣這身體又養了大半年,雖說有遺憾,但是兩口子相互陪伴,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
不過譚雅君,年前劉解放提出要跟她結婚,她可是糾結了一段時間,回知青院取經,又把幾個處的近的女生也問了個遍,抻到年後,算是答應了。
她的原話是,
“我這樣子,父母是指望不上的,他也一樣,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感情有沒有的,不過兩個門當戶對的人,湊在一起過日子,興許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