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立即警惕起來,沒有戰力的女知青都趕緊躲到樹後,或者石頭後邊。
男知青不管敢不敢的,都擋在了前麵。
淩衛東皺著眉頭,
“這剛下來野豬才幾天,還有大東西?
這山上是被捅了野豬窩了嗎?”
林東方也皺眉,又仔細聽聽,雖然還是踩在雪上的咯吱聲,也有摻雜著下麵野草被摩擦的細細碎碎,不過,相比較之前橫衝直撞的野豬,這步子,可是要穩當多了,慢慢騰騰,四平八穩的。
聲音都不明顯,距離的不近,還有點斷斷續續,其他人可能聽不見,但是他們兩個仔細聽是能聽出來的,和沙沙的風聲是有著明顯的區彆。
“這,是野豬嗎?”
他就有些疑惑的看著淩衛東,今天這些人,除了簡單,也就他們倆還算是能一戰。
袁野和錢程兩個半搭子,但是機靈,上樹下河的,萬一遇著緊急情況也不是不能自保。
至於其他人,不搗亂就是好的。
淩衛東就近摸了一棵樹,吐了口吐沫在手心,三下五下竄上去,朝著前麵張望了一下,又蹭蹭的滑下來,不過,這臉色就不大好了。
“咋回事?是野豬,還是彆的大東西?”
淩衛東一臉肅重,
“不是動物,是,人。”
林東方猛的直起腰,
“人?”
能讓淩衛東這個臉色,那肯定就不會是正常進山的人,頓時也抿起嘴,
“幾個?”
“我看見的是五個,不過,”
幾個人的目光頓時就看了過來,包括剛從河邊回來的簡單,也靜靜的聽著,
“前麵兩個有些踉蹌,後麵三個手裡有武器,在後麵不時的動手敲打,態度極其不好,更像是,押送的。”
簡單也回身找了一棵粗壯的樹,踩了踩,蹭蹭的竄了上去,很快就鑽進了上麵乾枯的樹枝裡。
大冬天的,葉子都是乾枯的,一碰就碎,從下麵清清楚楚的能看見她在上麵的一舉一動,譚雅君幾個女知青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怕嚇著她,還不敢出聲喊。
死死的捂著嘴。
淩衛東這心也是提溜著,緊緊的攥著拳頭,盯著上麵的身影。
相比較,林東方就是比較淡定了,簡單的身手,他是徹底服服的。
他覺的,就是這會兒真的手滑了,在半空中,簡單沒準兒都能讓自然安穩落地。
咳,胡思亂想了,容易挨揍。
簡單仔細的看了看,又伸手測了一下風向,臉色不定的跳下來。
幾個人頓時就圍了上來,
“咋樣,沒事吧?”
譚雅君更是拽著她前前後後的檢查了兩圈,才放心的回去藏著。
這才輪得到林東方和淩衛東,
“怎麼樣?”
簡單點頭,
“他看的沒錯,是五個人,前麵那兩個人,狀況不太好,現在走路已經打晃了,我看著堅持不多長時間就得暈倒。”
這點淩衛東還是佩服的,
“離的這麼遠你還能看出來這個,你厲害。”
簡單搖搖頭,
“也不是很遠,隻不過是他們的速度慢,半天才能挪動一步。”
山上的樹木茂盛,前些天的大雪,在山上還真就沒有那麼大,加上山風大,一部分落在了樹枝上,一部分被風吹到了彆的地方,隻有一部分,才能落到地上。
所以山下雪很厚,越往山上,這反而是越好走。
“隻是,他們是從哪邊過來的?
裡麵是深山,能從那裡麵出來,那就不光是有兩下子那麼簡單了。
但是深山的另一邊,緊挨著邊境,難道真是從那邊過來的?”
“可是,這個天氣,如果真的從那邊過來,走到這邊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他們總不會下雪之前就出發了吧?那,能在這山裡活下來,也是夠不容易的。”
“嗬,是啊,多不容易,就是咱們,這深山,也不敢隨意照量吧?”
淩衛東冷笑道,他的身手,對上兩三個成年大漢,自保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深山,野獸的地盤,他也打怵的。
“你看,這麼淺顯的道理,咱們都知道,那他們是怎麼走出來的?”
簡單皺眉思索,
“前麵的兩個人穿的是單衣,有點淩亂,很正常。
後麵,後麵的三個人,哦,不對,後麵三個人衣著很整齊,根本就不像是在林子裡走了這麼長時間的狀態,反倒是像,剛出門頂多兩天的樣子。”
這,幾個人麵麵相覷。
按說,他們也可以不管,但是誰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啊?
經過這麼一分析,還挺瘮得慌呢。
“還有多遠?”
簡單又聽了一下,
“沒多遠,以他們的速度,用不上半小時,”
那,還真就挺近了。
淩衛東看看周圍,
“那咱們?“
要是走也是來得及的,隻是他看簡單的態度,似乎還挺關注的。
“他們拿著武器,現在看不清是槍還是什麼,不能拿他們冒險。”
她回頭看了他們隱藏的位置,乾脆的很,
“你們先把魚起了然後就下山吧,我留下來看看。”
淩衛東還想說什麼,就被簡單懟回來了,
“我家就在山腳,他們要是下山,我那也是第一個目標,明知道有危險,還任由他們晃悠,那可不是我風格。
而且,你們在這,也是給我拖後腿,”
這毫不掩飾的嫌棄,他們心塞,卻也真是辦法反駁,這是實話。
“誒?等會兒,”
簡單忽然就警覺的動了動耳朵,然後又跟個靈巧的猴子一般又爬上了樹,不過這次幾乎是幾秒就下來了,
“來不及了,讓他們躲好,他們”
簡單居然還有些想笑,
“他們,被野豬盯上了,”
實在是笑意忍不住,尾音都還帶著一絲顫抖,
“你們都躲好,彆一會再被野豬認為跟他們是同夥。”
說著她自己又竄上了樹,這次直接找了個粗壯的枝條坐了下來,很明顯的事想看戲。
林東方兩個看了看,還是先去石頭後麵先把人藏好,他們兩個也就近上了樹,萬一這邊有情況,他們也能儘快的救援。
幾分鐘後,幾個人的尖叫就傳進了耳朵,
“救命,救命!
有野豬啊,有沒有人啊!”
譚雅君她們一群人都捂著嘴,大氣也不敢喘,看著野豬橫跟著三個人橫衝直撞的離他們越來越近。
驚慌失措的幾個人舉著手裡的武器,猶豫著,
“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可真的開槍了。”
簡單翻了個白眼,跟野豬對話,厲害了你!
“啊!彆咬我,疼!”
“啊,我的腿!”
“砰!”這是有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的聲音。
三隻野豬圍著三個人,還挺公平的,樹下很快就鮮紅一片。
簡單幾個居高臨下的看著,野豬那長長的獠牙可不管是胳膊腿,還是後脖子,相中哪兒就從哪兒下口,三個人的棉衣很快就被鮮血浸透了,呼救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不知道是誰,著急之中還真的就扣了扳機,然後就似乎是打開了什麼開關般,突然間就“砰”“砰”“砰”的打起來了,一瞬間,三隻槍幾乎都不瞄準,胡亂的發射。
說實話,簡單是詫異的,不管是什麼任務,在這靠近村子的地方,開槍自然是應該謹慎更謹慎的,就這密集的頻率,弄不好,劉建設都有可能會去報案了。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這十幾發子彈也不是都浪費了,幾隻野豬也都不同程度的中彈了,被這疼痛和血腥激的,更是狂躁,在原地蹦躂著。
就是可憐地下失血過多的幾個人,不時的被野豬蹄子呱嗒一下,有個人的胳膊,肉眼看著棉襖袖子的形狀,都似乎被碾成泥了,整個人慘白著臉,望著天空,生無可戀。
估計也是感覺到了,今天自己似乎是在劫難逃了。
女知青們嚇的瑟瑟發抖,他們哪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又是野豬,又是子彈的,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點聲音,讓暴怒的野豬頓時就找到了發泄的方向。
這下,都藏不住了,連兩個男知青都發出了尖叫。
樹上的三個人皺著眉頭,林東方和淩衛東就要下去,簡單看了一眼,也跟了下去,就勢往前一滾,兩圈後,正好滾到一棵大樹後麵。
林東方倆人下來就跟野豬戰到一起,壓根兒沒有精力注意她。
沒有武器,赤手雙拳,野豬又正處於暴怒,兩個人閃躲的也比較狼狽,很快身上的衣服也見了彩,棉花都被扯了出來。
累夠嗆,對皮糙肉厚的野豬來說,卻幾乎是無用功,讓兩個人很快就氣喘籲籲的。
就這時候,簡單拎著一根棍子就閃出來了,對麵兩個人見狀趕緊往後退,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這明顯的就是要發威了,容易濺身上血。
簡單也沒耍花招,直愣愣的一棍子朝著後脖子就去了,“砰”的一聲,野豬是軟趴趴的倒了,簡單也是一愣,她也算是挑揀出來的棍子,這一棍子,就折了?
氣的她還使勁兒的踹了踹野豬,回手就把折成兩截的棍子扔了。
再回身,剩下的兩隻野豬正好衝過來,她蹲下一拎,一扔,一踢,動作行雲流水,直接就把還熱乎的野豬扔了出去。
再半空中劃了一個圈,黑野豬的屍體直直的朝著兩個同伴飛了過去。
“砰!砰!砰!”
三聲連環的重物倒地,讓這個半山坡都跟著晃了晃,現場的林東方和淩衛東驚呆了。
不遠處藏著的譚雅君一眾知青也驚呆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聽說歸聽說,這現場直播,受到的震驚自然是不一樣的。
至於地下的三個人,氣還是有的,不過還不如昏過去的好。
一陣西北風過來,一群人這才驚醒,林東方兩個沒說彆的,趕緊的跟簡單打了個招呼,往裡跑去找剛才的另外兩個人,看著是弱勢的一放,但是人心隔肚皮,他們本就懷疑他們的來處,這會兒自然是不能讓他們離開自己人的視線。
小風一吹,簡單立馬縮脖抿緊棉襖,
“快出來快出來,把魚起了,看看這東西咋弄回去啊?”
藏起來的人這才僵著手腳,同手同腳的出來,看著這壯觀的現場,看著簡單的眼神更是敬畏,害怕,佩服,什麼都有,老知青還好,畢竟有那麼多次例子在那兒擺著,隻不過是第一次直麵現場,隻是震撼是避免不了的。
幾個新知青就不一樣了,看簡單的眼神,還是懼怕為多。
簡單掃了一眼,看在眼裡,也沒多在意,怕就怕吧,也不是壞事。
退一萬步講,這樣更好,把她的凶名傳出去,也省的有那不知輕重的人,再打她的主意。
不一會兒,林東方和淩衛東一人拎著一個人出來,正是剛才被地下這三個人拿著武器押著走的兩個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個是頭發花白的老頭。
兩個人一看就都是那常年不見陽光營養不良的,衣服也是看不出顏色的,單衣。
腳下,哦,腳下更慘,打赤腳呢,黢黑的已經看不出顏色,但是已經能看見剛裂開的口子,和鮮紅的血痕。
幾個女知青頓時就露出不忍的表情,這可是大冬天啊,他們穿著棉衣棉褲棉鞋,都還打著哆嗦呢,看著他們這樣子,瞬間就覺得骨頭縫兒裡都冒著風。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沒有多說什麼。
男知青將背簍和麻袋裡的魚收了起來,加上地下的三隻大野豬,哦,還有三個站不起來和這兩個虛弱的人,對他們這個十二三個人來說,還是挺有負擔的。
當然,簡單的怪力氣除外。
“這怎麼整?咱們幾個也弄不回去啊?”
這季節,藤蔓沒有,樹枝都是乾枯的,隻能當燒柴。
“那就隻能把魚裝背簍,野豬從前麵拖著走唄?”
女知青們都開始動手裝魚樂,淩衛東往山下看了一眼,
“彆說那個了,剛才的槍聲,估計把劉建設嚇夠嗆,你們看山下那黑點兒,是不是往上走呢?”
簡單眼神好,走到前麵搭著手往下看了看,又回頭看身後的肉。
她是不缺這口肉,但是,幾個人跟著她上來這大半天,擔驚受怕的,總不好讓他們空著手回去。
“那咱們就不走了,在這等著他們。”
說著給對麵的淩衛東使眼色,過去就把地下的人敲暈了。
淩衛東倆人慢了一拍,也揮手給兩個人砍了一個手刀,然後輕輕的放在一邊。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