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也沒有個dna,也隻有一個十分籠統的驗血型,簡單看來,自然是極其不靠譜,又沒有根據的。
但是也知道,戰亂時的流離失所不計其數,很多人都是靠著一個名字,一張照片,一個信物,甚至一句話,就能確定對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有時候感覺就跟接頭暗號一樣。
茫茫人海,能遇到,也是實屬不易。
多年不見早就物是人非,名字,樣貌,甚至口音,都幾乎找不到一絲從前熟悉的影子,更多的甚至連一絲記憶都沒有,能認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有多少家庭,一直到多少年後,甚至很多人帶著這個遺憾,抱憾而逝。
不知道彆人遇著這種事是喜極而泣,還是欣喜若狂,簡單還是有些尷尬的,原本就很熟悉的朋友,突然身份轉變成了失散的親人,她反倒有了幾分約束和不自在。
“咳,先進來吧。”
她也著實沒想到,程朝這速度,才過了一夜,大早上的,不光程朝又回來了,把程進也帶過來了。
程進一言不發欲言又止,後麵的程朝像隻興奮的大狗,呲著大百白牙。
程進昨晚一夜沒睡,聽程朝說了,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們程家居然還能有‘團聚’的一天,雖然父親已經不在,但是臨終前那未儘的遺憾,他們都是理解的。
說實話,父親在世時到處托人派人,也沒有找到一絲線索。
那之後,他和二哥也一如既往的循著之前的方向尋找,但是一來這麼多年,父親花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沒有收獲,他和二哥其實是不抱希望的。
二來,建國後,確實是和平了,沒有戰亂,但是近幾年也不安穩,這混亂也越發的離譜,彆說找人,就是多說一句話都容易出事,他也不想因為這個被人抓住把柄,這尋人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誰能想到程朝這小傻子,他還以為他看上了人家小姑娘,真的就忽略了老早的時候,他就說喜歡簡單家裡的感覺,說跟家裡一樣,還不止一次惦記人家的吃的,他一直就覺得程朝也就做任務的時候精明,平時那就是另外一個人,還是特彆不靠譜的那種。
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發現這麼大的情況,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看到簡單,程進就往人家眼睛上瞄,簡單想當做沒看見都不好意思,給他們倒了兩杯水,抱著孩子坐在一邊,乾脆的自己先開口,
“商量的怎麼樣?是不是發現是你們弄錯了?
我就說,長得像的人有的是,真的隻是巧合而已。”
“不是,你就是我們程家人,你就是我妹妹。”
程進也沒有反對,問了簡單幾個問題,都是關於簡國偉老爺子的。
原主自小跟兩個老爺子生活的時間多,還是了解一些的,挑著能說的說了一些,尤其是生活細節,和習慣,程進比較在意,
“沒想到啊沒想到,都在京城,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要是早發現,父親也不至於臨終還念叨著還沒歸家的弟弟,也不至於抱憾而終。
一時間,程進有些唏噓。
“你們真的確定,我爺爺就是你們程家的人?”
簡單是覺得還是有些兒戲,看電視,啊,拿著一個玉佩,或者憑著一個胎記就能認親。
到了自己這,好家夥,連個東西也沒有,就憑著一張照片,就給兩個都已經不在人世的人認親,她怎麼都覺得有些不靠譜。
“是,我確定,你爺爺就是我父親的弟弟,我的小叔叔。
你看,這是我父親生前的照片,這個,中間的就是我父親,這是你的相冊,這兩個人,你看,是不是很像?”
程進拿的照片是一張全家福,中間一個老人,拍照的時候還挺年輕,正是中年人的不怒而威,頭發也還都是黑的。
旁邊坐著三個年輕人,身前一個半大的男孩,稚嫩的臉有點眼熟。
左邊第一個人身後站著一個女子,穿的是一身旗袍,麵帶微笑。
“這個是我父親,我大哥大嫂,我二哥,前麵這個小孩是程朝,那時候他好像才不到十歲。”
幼年時的程朝是一個精神少年,簡單掃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到了中間的人身上。
不得不說,乍一看,她也都以為這是她爺爺呢。
除了衣服,發型,和臉上的那顆痣,就連額頭上的抬頭紋,嘴角的弧度,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也著實是,不由得她不信了。
頓時,她也有些呆住,就這麼草率的幫爺爺認了親?
主要是,也沒聽爺爺說過,他還有彆的親人啊?
“你還是不信嗎?”
看她這樣,程朝先急了,
“是真的,真的,你看看,這倆人長的這麼像,還有,剛才說的那個潤筆的習慣,也是一模一樣。
還有,吃牛羊肉不吃狗肉,吃頭,但是不吃下水,是不是?”
簡單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她爺爺確實有這個習慣,自己也經常說誰家誰家的下貨做得好,地道,但是,他自己是一口不吃,狗肉也是一點不沾,她還一直以為是嫌棄。
現在看來,不是?
程朝興奮的一拍手,
“你看你看,雙胞胎哥倆的習慣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我爺爺也是一樣,什麼都吃,就是下水不吃,狗肉也從來不吃。”
越說越發現,兩個老爺子的相同習慣還真的不少,簡單也真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這,說不是哥倆都沒人信。
完成一件大事,程進重重的鬆了口氣,
“孩子,你也彆多想,我們也不會要求你改姓啊,或者咋滴的,姓啥都不影響咱們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找回弟弟,是我父親的遺願,也是程家的大事,但是我們是你不會有多餘的要求。
你現在本就不易,家裡這邊呢,這些年也出了不少事,現在就我和程朝在這,彆的不說,但是護著你,還是能做到的,不要有負擔,你是程家的孩子,不傷天害理背叛國家,你就有任性的資本。
你就跟著程朝叫我小叔就行,大伯是程朝的父親,早年你已經犧牲了。
還有個二叔在西北軍區,一會回去我就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也要高興壞了。
等什麼時候局勢緩和一些,回京城你帶我們去拜祭一下你爺爺。”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