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半信半疑,猶猶豫豫,
“能有用嗎?
我媽,我媽一直都可相信我舅媽了,去的時候就說了,她信我舅媽的眼光。
我回來她就不樂意,總覺著我舅媽是好心,還老說我小,不懂事,就得聽大人的。
整的她一說這個,我就不想在家。”
這個,簡單也確實沒有經驗,上輩子沒人管她。
這輩子,這輩子她媽蘇文清似乎是個戀愛腦,還是個柔弱的不行的,要不她爸沒了她怎麼那麼快就不行了。
從小管她最多的是兩個老爺子,隻是可惜,沒等簡單過來,兩個老爺子就不在了,簡單還是有些遺憾的。
開局就是孤兒,直接麵對未來婆婆的暴力傷害,和未婚夫的冷眼,這開局,也是沒誰了,其實這輩子她還挺想感受一下普通人家的小生活呢。
不可避免的想多了,簡單很快回過神來,說白了,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也隻能給建議,決定權還是在當事人自己手裡。
從小的家庭熏陶和教育都是刻在骨子裡的,不說多封建,但是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這種事情,基本還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第一選擇的。
什麼婚姻自由,口號喊得很響,但是對相對於民風保守的農村來說,還是相對於比較激進。
就像一邊舉著男女平等的大旗,一邊很多人家還是自覺不自覺的,把男孩子放在心尖尖上,乾糧可著男孩子,好東西先緊著男孩子,遇著什麼事,取舍之間,更是連猶豫都不會有,就會把女孩子犧牲掉。
挺可悲的,但是幾千年的封建思想,那是一般的根深蒂固嗎?哪是這一道口令就能解決的?
那是刻在骨子裡的偏心,歧視,輕賤,自視清高。
就連劉衛民這樣的基層乾部,估計也會不例外。
後世都沒有解決的問題,簡單自然不會自不量力的想照量照量,但是身邊人,她還是希望能過得好的,尤其是,剛來的第一晚,劉秀給了她的溫暖。
“秀姐,其實,你的意見也挺重要的。
如果你隻是想聽父母的安排,那就沒啥說的,不過,既然你這麼煩惱,顯然你是不想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是不是?”
劉秀眉頭皺的緊緊的,
“一聽說那個人那樣,我就直惡心,我媽還在那這麼好那麼好,你就是不熟悉,相處一下就好了,哎!”
“其實,嬸子肯定是希望你過得好的,隻不過,這畢竟不是她親自相看的,都是通過彆人的嘴,自然是說什麼她就信什麼,你想想,是不是?”
“可不是咋的?我舅媽那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你彆看我媽在屯裡這風風火火的,遇著我舅媽那也是甘拜下風,人家幾句話就說的她暈頭轉向的。
我在我姥那邊待的時間不太長,但是他們屯裡好多人也都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一聽說給我相了個這麼個人,都不用我打聽,就是一頓勸,都說他家就是個火坑,無底洞。
我就不信,這麼多人,也都是我媽的長輩,親戚,這麼多人一起騙我?”
“那你舅媽就不怕你去屯裡打聽嗎?”
劉秀撇嘴,
“她哪有時間搭理我啊?說是把我接過去,結果還不是把家裡活都扔給我,自己天天出去溜達,自己天天往外跑,還說什麼去幫我打聽,啥都是幫我,也就我媽,說啥都信。”
劉秀這會,滿心思的怨念,
“我回來也沒說啥,就說要回來跟我媽商量商量,她樂不得的把我送回來的,估計這會還在家等著好消息呢。”
還知道藏著心思呢?
簡單笑笑,
“秀姐,這就看你了,現在隻是介紹,不是還沒有見麵呢嗎?
你要是不想,那就得把那個人的情況明明白白的擺在叔和嬸子麵前,他們是你的親父母,肯定是不會眼看著你跳進火坑的。”
“沒見麵,我舅媽倒是早早的就想讓我跟她去縣城見麵,我不乾。
誰家女方跟男方見麵父母不在場啊?就跟著一個舅媽算怎麼回事?”
簡單簡直想誇上兩句,這不是挺清醒的嗎?
“對對對,這沒毛病。
你這都明白,你還糾結個啥勁兒啊?”
劉秀扭扭捏捏,
“我就是生氣我媽,我說啥她都不信,還老誇人家,說我不懂事。
你說她也沒見著,說的跟認識了多少年一樣,我這親閨女反而被貶的一文不值。”
賭氣的成分很大,不過不是啥問題,親娘倆,難道還能記仇不成?
“那你咋想的?去跟衛民叔說,還是回去跟嬸子說?
其實我覺得,嬸子應該是關心則亂,她太著急了,但是這可是你親媽,哪有不為你好的?你回去還是跟她好好說說,都是女的,嬸子肯定更能理解你的想法。
再說叔總往公社和縣城去,這不是現成的條件嗎,又不遠,實在不行,去他廠子附近打聽打聽也行啊,這事都能傳到屯子裡,估計也不能是啥秘密。”
劉秀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在娘家二十年,嫁到婆家,就算活到五十,還得過三十年呢。要真是這樣的人家,那我不是自己找罪受呢嗎?”
想明白了,劉秀也很乾脆,當即就起身,
“走吧,現在就去跟他們說明白,要不我這心啊,你都不知道,這些天,憋的都要爆炸了。
哎?不對啊,你才多大啊?怎麼啥事都明白?”
“嘿嘿,你那不是當局者迷嗎?”
劉秀回家怎麼說的簡單不知道,也沒問,隔了三天再見到劉秀,眉間的鬱色就已經不見了。
“秀姐,看這氣色,事情解決啦?”
一起上工的李燕幾個不知道什麼事,也沒插嘴,好奇的看著劉秀。
劉秀手裡的活沒停,點頭也帶著喜色,
“解決了,你說得對,我爹這麼多年,也不是白乾的,一天就打聽出來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跟我媽一說,給我媽氣的,第二天就大老遠的去找我舅媽,站在門口就是一頓罵,我舅媽嚇得愣是沒敢出屋,最後還是我舅和屯裡人把我媽勸回來的。
回來抱著我就哭,說差點把我推到火坑裡。
反正這次給她嚇得不輕,自己都說,這事真不能著急。
這回,是托的三奶奶,三奶奶可比彆人準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