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在門後偷聽,剛要心疼酸澀,就被孩子逗笑了,有點猝不及防。
“咳咳,”
看倆孩子轉過來,簡單忙裝模作樣的咳幾聲,一本正經的背著手,仿佛剛才笑的那個人不是她,看看天上,中午一點多的太陽正曬得慌呢,
“你們中午不睡覺嗎?”
三個孩子齊齊搖頭,
“不睡呀,”
簡單一想也是,農村都沒有這個習慣,不會是累極了,幾乎就沒有閒著的時候,對孩子也都是放養的。
“行吧,剩下的瓜再長幾天,到時候我再喊你們,你們是想在這睡一會,還是想回家?”
男孩子猶豫,小花是有點想回家了,她很少再外麵待這麼長時間,雖然玩的和開心,吃的很高興,但是她已經有點想她媽和奶奶了,但是還有點不好意思大聲說話,不禁拽著虎子的衣襟,那小眼神企求著。
虎子也有個當哥哥的樣兒,
“簡姐姐,那我們回家吧,下次有活你再喊我們。”
說是乾了一上午,其實也就摘了十多棵不到二十棵秧子,大大小小有個四五十個瓜蛋子,大的十多斤,小的五六斤,幾個人一上午的工作量還是不小的。
看出來確實有點待不住了,簡單也沒硬留,去柴房找出來幾個小背簍,
“一人兩個西瓜,自己去挑,一會我送你們回去。”
虎子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的,簡姐姐,你都給我們做那麼好吃的飯了,還有肉呢,不能再要你的西瓜了。”
“你們不想讓你們爺奶也都嘗嘗嗎?這可都是你們用自己勞動換來的,”
虎子眼睛一亮,
“簡姐姐,你是說,這是我自己掙的?”
“你們可是幫我乾了一上午呢,誰家那活也不能是白乾的呀,上工還有工分呢,是不是?我可不舍得讓你們給我乾白工啊,那肯定是得有工錢的呀。”
孩子還挺操心,還一本正經的問她,
“簡姐姐,我們這麼能吃,你還給我們工錢,真不能把你吃窮了嗎?你不會挨餓吧?”
簡單呼嚕一把小平頭,
“你想多了,你姐還不至於就這點家底。”
幾個孩子這才放心的去挑了幾個,兩個瓜怎麼也要二十斤,虎子能背動,黑蛋和小花能背一個,簡單就背了兩個。
這會大太陽的,外麵的人正少,也省的被人看見又說這說那的,簡單特意選的這個時間,雖然是以勞換工,畢竟東西估計得打眼,又是孩子,說出去也有點不大好聽。
簡單還在給孩子洗腦呢,
“你們以前吃的東西是不是都是家裡大人乾活換來的?”
“嗯嗯,我爺和我爸上山給找的果子,好吃的,”
“我也是,我姑也給我好吃的,”
農村孩子都皮實,就虎子這麼大,在家裡什麼家務都能乾,就是秋收跟在大人後麵也都能背個背簍撿撿漏,所以說幫著她收西瓜他們都沒有多少心疼,倒不是不心疼孩子,主要在家也是乾慣了的。
“那你們回去咋說?”
進了村,也確實沒碰到人,最先到的知青院,簡單往裡看了一眼,林招娣在洗衣服,簡單打了個招呼沒進去,說一會過來。
前麵沒幾家就是劉三爺家。
孩子不在家,幾個大人吃完飯也沒閒著,劉光明又在倒騰他的木頭,老太太坐在房簷下補衣服,老爺子在旁邊修理什麼東西。
院子牆不高,虎子老遠就喊,
“奶,奶,我們回來了。”
小花抿著嘴,沒好意思喊,但是臉上也帶了輕鬆,步子也快了不少。
老太太手一頓,
“我好像聽見虎子喊我了,”
老爺子嗤笑,
“平時也沒這麼想孩子啊,那虎子在外麵跑到黑天都沒念叨一句,今天是咋了?”
“奶,奶,”
走近了,聲音也能聽清楚了,老太太把手裡的陣放下,
“你個死老頭子,還說我,你聽聽,這不是虎子跟小花的聲兒嗎?”
虎子最快,搶先進了院子,
“奶,爺,我們回來了。”
半大小子曬得臉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呲著小白牙,說著就把肩上的背簍往下放,二十來斤的東西,背著不覺的咋樣,這往下放,重心不穩,差點給孩子帶個跟頭,老頭趕緊出手給拎住,輕輕放下來。
上麵蓋的是直接薅下來的西瓜秧子,老爺子一時還沒認出來,
“你不是去幫工了嗎?這咋的,還上山了?”
後麵兩個孩子,最後跟著簡單,也都進了院子,簡單進院就笑,
“我把你家兩個小工給送回來了,看看,少沒少頭發絲?”
老太太指著她,
“你呀你呀!這是都整完了?咋還背著背簍呢?”
幫著倆孩子把背簍放下來,然後把自己的也放下來,放在一邊,
“整了一半,都整完了我也沒地方放,先放那長著吧,再說那邊牆根背陰,還能長長。”
自己就拿了板凳坐到老太太身邊,
“先說好啊,這個可不是我給你們的,他們辛苦了一上午,這可是他們倆的工錢。”
老太太哈哈笑,壓根也沒管辛不辛苦,農村孩子哪有不乾活的?再辛苦能辛苦哪兒去,看那臉色就知道,他們自己都很高興呢。
一臉驚喜,
“哎呦,我家虎子也能掙工錢啦?還有小花,爺奶先享著你們的福了。”
兩個孩子都是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對這誇獎很是受用,小臉都微微的帶了紅色。
劉三爺沒客氣,拽過一個背簍,就自己動手了,
“呦,你這還真種出來了?不錯不錯,都多少年沒吃這玩意兒了?”
看著大孫子也是一臉的滿意,掃一眼半點沒憋的肚子,這是吃了一肚子西瓜?
“虎子,累不累?”
“不累“,
虎子還興奮著呢,
”爺,簡姐姐家後園子種了那麼多東西,還給我們吃西瓜了,還給我們做肉了,還有大餅子,”
說著還拍拍肚子,突然想起來,
“爺,簡姐姐家的小狗可好玩了,就跟著我跑。”
隻是低頭,回頭找了一圈,也沒照著,簡答咳了一聲,
“那個,它們看家呢。”
一說到狗,劉三爺就有點不自在,又想起來那個奄奄一息的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