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輕重緩急他還是知道的,最主要是,總遇著事的簡知青也是知道的,既然讓通知林隊長,那沒準兒是跟他們有關。
當即又把親兒子派出去了,
“去,去駐軍,還是找林隊長,十萬火急,然後帶他到山腳下,一會李知青帶我上去,讓她回來在山腳下等你們。”
一邊的李燕,不知不覺的就接了個活,還是不能推的那種。
捶著腿,李燕發誓,必須要休息幾天,至少三天,一定不上山,這腿都跑細了。
回到山洞,簡單還是偷渡出一個水壺,捏著鼻子給程朝灌了幾口水。
嗯,效果很好,給他嗆醒了。
“咳咳咳”
一陣震天的咳嗽,程朝再次把自己摔在石壁上,
“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想嗆死我?”
還有力氣說話,應該沒事了。
“還有力氣思考呢,看樣子問題不大呀?”
畢竟也是個熱血的年紀,自然是要逞強的,
“是啊,死不了。”
簡單沒帶背簍,大東西也拿不出來,看了看他,
“你還能堅持住嗎?我已經讓人去喊人了。
你不能燒壞腦袋吧?”
程朝也沒意識到自己在發燒,這麼一說才感覺臉上發熱,腦子也遲鈍了,
“應該,不會吧?”
簡單更是大條,
“啊,那就行,沒事,燒壞了也是工傷。”
程朝,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心情,沒忍住又咳嗽了一陣,
“那個,你還有水嗎?”
簡單感覺把水壺遞過去,程朝咕嘟咕嘟灌了一頓,算是舒了口氣,
“哎!可渴死我了。”
簡單坐在地上的石頭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這是,被困在這幾天了?”
程朝似乎有那麼一絲臉紅,但是胡子拉碴的看不清楚,隻是耳尖也有那麼一絲緋色。
“我也記不清了,六七天應該是有的吧?
開始沒有這麼嚴重,那時候雖然有傷,但是我還能動,而且意識還很清晰,我還記得到第二天,正好下雨,我還爬出去接雨水喝了呢。
下完後,那天晚上,好像我就開始發燒,東西這些天在山裡也都跑沒了。
身上這傷口,動一步都困難,我身上也沒有藥,就隻能這麼硬挺著。
前幾天,我還抱著希望,總覺得馬上就會有人找到這,但是一天天的,等下完雨,我就知道,我,就等著自生自滅了。”
簡單嘟囔著,
“那你還打我的狗?”
幾小隻也配合的汪汪幾聲。
程朝輕笑,腹腔都在震動,緩了一會才說話,
“要是個人,也就罷了,這叫聲明顯就是動物,我再自生自滅,我也不想喪身它們口中啊。
再不濟我也希望能留個全屍啊。”
簡單乾笑,
“這也是哈。”
一壺水,分幾次,都被他灌了下去,但是很顯然,症狀確實是越來越嚴重,說話都有些不清了,主要是簡單確實不懂醫,這個時候也不敢讓他真的睡過去,就盼著人趕緊來,感覺把他交出去。
想方設法的找話題跟他嘮,不讓他睡,
“對了,你上次好像很重要的事,怎麼還能忘帶錢和票呢?”
程朝打精神,
“還說呢,我都要氣死了,本來準備的好好的,頭一天晚上就放到衣服兜裡了,第二天早上就差檢查一遍,就出岔子了,你都不知道,我要了一堆東西,結果算賬的時候,一掏兜,沒有,我都懵了。
這是從來就沒發生過的事,把身上的兜都翻遍了,都沒有,當時,我那個臉啊,比現在都燒得慌。
確實是很重要的事,我小叔他們在政府那邊等我,他們的錢票都給我了,回去取壓根就來不及,不說回去能不能找著,而且也會耽誤大事。
我就乾巴的在那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就尋思能不能遇著個認識人,幫我一下,半個多小時啊,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咋看我的。
要不是確實有事,我當時就能鑽到地底下去,你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是啥樣的心情了吧?
我都快哭出來了你知道嗎?簡直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我於水火的。”
“那你後來找著了嗎?”
程朝撇嘴,
“不是我的問題,是有人要壞我,知道那些錢票對我很重要,也知道我那時候不會帶多餘的,所以特意使壞,回去我就自己報了仇。”
病懨懨的身體,惡狠狠的眼神,好吧,簡單覺得,也挺搭配的。
“部隊裡還有這樣的人啊?”
“我也不相信,部隊其實也是一個染缸,但是,這種人是少數,極少數,絕大部分,都是對祖國,對人民抱著極高的崇敬和熱忱的,那種害群之馬,早晚會被清理出我們的隊伍。”
看的出來,對部隊的感情很深。
簡單就隨意的問道,
“你進部隊多少年了?”
程朝回想,
“哎呀,這可就長了。”
簡單不信,
“你猜多大啊,就這麼老氣橫秋的?就算你二十,你還能幾歲就進部隊啊?”
“嗬嗬,那倒沒有,我小時候就是在部隊大院長大的,正式進部隊是在十幾歲,到現在,算算,也有六七年了。”
“啊呦,你還是個老兵哩?”
這點程朝就很自豪,
“那你以為呢?我們這種任務那是一般士兵能完成的嗎?”
簡單豎起大拇指,
“嗯嗯,佩服,精英。”
誇獎,程朝倒是不好意思了,
“那倒也不算,不過是仗著年紀小,衝動,不知天高地厚,總想自己闖一闖罷了,我小叔總說我,撞了南牆就好了。”
簡單好奇,
“那你撞了嗎?”
“你?”
程朝差點被她氣過去,
“大小姐,我是病人,你這話題是能跟病人說的嗎?
我需要的事心態平和,不能激動,不能起伏太大。”
簡單抱肩,麵無表情,
“你這是病人的自覺嗎?還心態平和?你自問,你什麼時候心態平和了?是你起的話題不好,不要賴到我身上來。
我一個免費的陪聊,咋還那麼多要求呢?”
“我?”
程朝捂著胸口反省,是嗎?是我的錯?我說什麼了?我要求什麼了?這病迷糊了,這怎麼還成了魚的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