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雅君想想點頭,
“也行,我去找出來,水開了再下一鍋苞米麵粥,這飯菜就都有了。”
“對呀,我去給你燒火,讓他們鬱悶吧,我中午就在這蹭飯了。”
譚雅君笑,
“哎呦,那要你這麼說,我們幾個都蹭你多少頓啦?我們巴不得你天天在這吃呢。以前你來的次數就不多,這人多了,還不如以前方便了呢。”
簡單擺手,
“沒事,反正你們三個是單獨住的一個房間,頂多是陳知青那邊比較熱鬨。”
後麵拎著柴禾的陳建國,語氣也很是悲傷,
“你們終於想起來我了?”
幾個女知青頓時笑作一團,還真就把他給忘了,
“陳知青,你應該高興,不管咋滴,肯定會有男知青的,你就有小夥伴了。”
這大半年,不是沒有人在背後笑話陳建國,整天跟在女知青後麵轉,也沒辦法,誰讓就他老哥兒一個呢,搞得現在他都習慣了,這冷不丁的要給他換搭檔,他還不習慣呢。
“我的小夥伴不是你們嗎?你們這是要拋棄我單飛了是嗎?”
這幽怨的語氣,又逗的幾個人咯咯笑,
“放心放心,要飛也是帶著你一起飛。”
挖回來的薺薺菜切成小段,搭上五六個野雞蛋,再倒進去兩碗苞米麵,醒了一會,放上一點點油,小火細細的煎成小餅,兩麵還帶著酥脆,雞蛋的香味,摻雜這薺薺菜的清香,再喝上一碗熱乎乎的苞米麵粥,幾個人吃的肚子圓圓。
飯後,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
而安吉縣城,劉衛民也剛剛接到新知青,不過腦袋那叫一個大,回頭跟劉三爺吐槽,
“三叔,你瞅瞅,真是一批不如一批。
你瞅瞅那個恨不得臉都揚到天上,眼睛都翻到頭頂了,那一看就不是個安分乾活的料,不行,回去還得跟大夥說說,尤其是自己的孩子都看好了,可千萬彆跟著學壞了。
那個男知青,那頭發,那是啥?打柳了?”
劉三爺神色不變,白了他一眼,
“你這點出息吧,那個人家抹的是頭油,大城市可能覺著好看唄。”
抹了頭油的男知青李建業,隻想著要展現自己的魅力,卻忽略了,這火車是要三天三夜才到的。
結果,可想而知,為了他所謂的形象,第一天隻能直直的坐著,就怕把他這珍貴的頭油蹭沒了。
都沒用長時間,當天半夜,就堅持不住了,頭靠在背靠上睡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車廂裡空氣混亂,第二天頭發就開始出油打綹,要是那愛乾淨的,火車上也有水,就直接洗了,男孩子,頭發短,打理起來也方便,這個季節也不怕冷,一會就乾了,清清爽爽的多好。
但是他不行,他舍不得,這是他特意抹的,愣是堅持到今天下車,下車前還特意以手為梳給定了型,不過就是沒照鏡子,可能也壓根沒往打柳這方麵想,這會看向劉衛民,劉三爺和牛車,都是揚著下巴的。
聽老爺子說了,劉衛民也不知道說什麼,有點不忍直視。
看了看,人差不多了,拿著名單對了一遍,三男三女,六個知青,第一反應就是,頭疼。
然後,還是頭疼。
不說小簡知青,就是第二批那幾個知青,他們也比不上啊,看看那眼神,都要上天的感覺。
他也沒多說,就尋思趕緊帶回公社,登個記,然後趕緊進回村,活兒還多著呢,可不能為了他們耽誤時間了。
六個知青,三男三女,王紅梅、蘇紅、唐翠;李建業、王建成、林東方。
“行了,人都齊了,我也不多說,你們要下鄉的地方是,林北省安吉縣城向陽公社劉家屯,以後,上工下工服從管理,你要知道,你吃的每一粒糧食都是用你自己的勞動換來的。”
看對麵的女知青想說什麼,劉衛民提高嗓門,
“我知道,有人是自願的,有人是不情不願的,我不管你是因為啥來的,但是來到這,就要服從這邊的管理,不要做出違反政策的事情來。
當然,如果你不想上工,也可以,工分就是糧食,隻要你能保證自己有東西吃,我不會壞你的好事。”
“如果有人不願意去的,那現在就去知青辦,立刻辦理回城,或者換個地方,我絕不阻攔。”
可以說是下馬威,反正幾個知青互相看了看,都沒出聲,就是嘴最碎的王紅梅,都難得閉上了嘴。
縣城到公社這一段還算和平,到了公社,一看這公社的條件,在一想公社都這樣,下麵的村子得是什麼樣,幾個知青就有點浮躁了。
“村長,還有多遠啊?”
劉衛民看了一眼,
“快了,這是公社,前麵有郵局,供銷社,飯店,有要買東西的,去郵局取東西的,現在可以去,”
看還真有兩個人打算下車,劉衛民看了眼天色,
“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快去快回。”
這麼一說,幾個知青都下了車,都帶了行李,但是都不會那麼周全,總有沒帶的東西。
回到村裡知青院,也到底是下午了。
聽見牛車的動靜,難得悠閒了半下午的幾個人,跟踩了彈簧般跳起來,
“是不是來了?”
“來了來了,哎呦,我咋還緊張了呢?”
陳建國大踏步的迎了出去,李燕幾個在後麵吧收拾的幾個房間都打開了門。
跳下車,劉衛民深深的吐了口氣,但是幾個知青的狀態看著就不太好,劉衛民不管那個,把人交給陳建國,就跟著牛車走了。
陳建國,還有點莫名其妙,好像給自己攬了個活。
村長不再,幾個新知青立馬就恢複了本來麵目。
李建業又開始捋頭發,王建成一副老大哥模樣,倒是沒說什麼,林東方明顯是個家庭條件不錯的,一身的衣服都是沒有補丁的,精氣神在那兒呢,看著也要利索很多,拎著行李看著知青院,剛才的皺眉鬆開了。
蘇紅也是個大小姐,拎著行李下牛車,那大包的行李差點沒把自己拽了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