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村民搭話,李燕更篤定了,趕緊舉手,
“村長,會不會是簡知青?”
說著就抬腳準備朝那個方向過去了。
村長一聽,哎呦,可不是,這不是那小丫頭的聲音嗎?
“哎,來了來了!”
村民們也陸續起身,有好奇的也跟著村長身後,
“簡知青,是你嗎?”
前麵傳來簡單的聲音,
“村長叔,你過來看一下。”
簡單這位置比較偏,還真不是大家夥活動的範圍,她前麵兩步就是一個往下的斜坡,斜坡下,一片雜草枯枝混亂,其中還雜亂的混著不少大小不一的石頭,一看就是廢棄場地的那種。
要是村民們,基本也不會在這種崎嶇不平的地方多費心。
看人過來了,簡單也沒起身,隻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叔,你看,”
村長第一眼看到的是紫色,
“這這這,”
旁邊的幾個人也圍了上來,
“這是地瓜啊?是我眼花了嗎?”
旁邊人也磕磕絆絆的,
“我可能,也眼花了…”
“這不就是地瓜蛋子嗎?”
“你倆咋回事,這地瓜都不敢認了?”
村長拿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圈,終於確認,雖然比嬰兒拳頭大不了多少,但是,它是貨真價實的,就是地瓜啊!
這也有點激動了,
“小簡啊。你這是在哪兒發現的?”
簡單指了指眼前的土坑,是簡單剛才挖出來的,這會翻出來的黑色濕潤的土還在外麵,明晃晃的,旁邊還有腳印滑動的痕跡。
“叔,剛才有個藤絆了我一下,我拽出來一看,就是這個。這光有葉子沒有葉子,我也不敢認啊,尋思問問你,你看那些,是不是都是一樣的藤?”
那些?
說著簡單的手看過去,前麵雜草下麵隱約可見錯亂交雜的手指粗的藤蔓,彆人不認識,他們成天跟這玩意打交道,咋可能認不出來?
幾個漢子也不顧下麵的不平,大長腿直接就下去了,把礙眼的雜草扒拉到一邊,找到熟悉的蔓子,用力一拽。
山上泥土鬆軟,用力過猛直接坐到地上,顧不上疼痛,先把藤蔓舉起來,那底部掛著幾個紫色的小泥蛋,大小不一,大的能有成人拳頭大,大部分都是和簡單拿的那個差不多大小,還有幾個更小,跟個小李子差不多。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真的是地瓜,村長,真是地瓜。”
那幾個人也是一樣的發現,同樣都不太大,但是,這是糧食啊!
村長有點激動,心裡想的是,這簡知青真的是劉家屯的救星啊!
從她來了,這好事就沒斷過。
“快快快,男的抓緊把那些袋子往回送,女的,女的在這,把這些地瓜弄出來。
你們回去記得去村部多拿點袋子上來。”
“村長,那核桃呢?先不弄啦?”
“滾蛋,分不清輕重嗎?核桃重要還是肚子重要?那核桃又不會跑了,這地瓜今天不趕緊挖出來,萬一明天找不著地方了,或者被野獸謔謔了,你哭不哭?”
這麼一說,也對。
都不用說第二遍,村民們就動了起來。
男的去把那些裝完的袋子係口,掛扁擔,一鼓作氣就往回搬,反正各家的袋子都是不一樣的,等回去再認領就是了。
有了意外發現的糧食,現在正是士氣高漲的時候,也不覺得沒有力氣擔不動了,走起路來都帶著風。
這些嬸子大娘們也是,二話不說,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著鏟子就下去了。
陳建國看了看自己的身板,想想自己那可憐的力氣,也沒敢稱大,挑了兩個小的袋子,也挑上跟著一起下山。
李燕和林招娣在後麵看著,這個時候終於明白村裡人都為什麼跟簡知青的關係這麼好了。
在這隨時可能斷糧的年景,如果有人發現了能救命的糧食,還大方的跟她分享,她應該也會把人奉為恩人親人的吧?
反之,如果發現糧食的人是她,她會怎麼做?
也會像簡單一樣,大方的當場就告知村裡人嗎?
其實,說實話,李燕自己都不敢保證,也會這麼想得開。
她也缺糧食,如果是她,她可能會自己先偷偷的挖一些回去,自己有了底氣,才會去告知彆人。
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如果有機會能跟對方打好關係,自然是好的,也是必須有的。
這個道理自然誰都懂,林招娣也呆呆的看著,原本簡知青和村裡人的關係就不錯,加上這次,簡知青在這村裡是徹底站住了腳跟了。
劉三爺家來的是兒媳婦孫香,劉衛民家王桂花和劉大蓮都來了,小黑蛋被送到了劉三爺家,讓老太太幫著看著。
兩個人離得近,還在議論,
“嫂子,這小簡知青是真厲害,你說咱們這老農民,這還是咱們自己村裡的山,咱們不說整天在這山上跑,也比這後來的熟悉啊。
你瞅瞅,這一片指定不是今年才長的,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都這麼荒著,哎呦,這麼一想,嫂子,我心疼,我腦瓜子也嗡嗡的疼,你說說,咱們這是浪費了多少好東西啊?
哎呦喂!”
王桂花看她眼睛裡沒有嫉妒之類的,也就隨她說了,
“誰說不是呢?可能是這山上的東西跟咱們確實沒有緣分,都讓小簡發現了。
哎,也是,這塊太深了,咱們村裡人還真不大敢走這麼深。”
孫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是啊,嫂子,你說,大柱,還能活著嗎?”
王桂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想起了那個可憐的小夥子,然後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那個不著調的媽。
“唉,誰知道了。”
看看了一眼周圍的熱火朝天,王桂花壓低了聲音,
“要我說啊,攤上二嬸子那樣的媽,哼,都不如沒有。”
“是啊,說的就是,就他那麼乾,二奶奶還到處嚷嚷他不孝呢,弄回點好東西轉身就都給人送去了,也不知道還想讓他怎麼孝敬才能滿意?
這知道的是她親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主家的長工呢。”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極低的,也摻了些抱怨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