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媽,你小心點,可彆真弄出人命,她媽剛死,彆人都看著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沒用力,就輕輕的甩了一下,誰知道她這麼不禁甩啊。”
“媽,媽,她出血了!她不能死了吧?”
“不能不能,趕緊過來,這會沒有人,給她送回屋裡去,待會咱們再大張旗鼓的過來,省的彆人懷疑。”
後腦一陣刺痛,簡單猛的睜開眼睛,本能的想彈起身子警惕,才發覺不對,這身體,不聽使喚?
“誰特麼給我下藥了?”
四周一片安靜,簡單這才注意到不對。
這環境,這桌子,這裝飾,這擺件,還有身上這衣服,處處都透著窮,寒酸,跟自家那土豪風完全不搭噶啊。
最主要的是,怎麼跟老家爺奶房間的某些東西那麼像呢?
更驚悚的是,衣袖下這蔥白的小手,特麼的,也不是自己的爪子啊。
這暴脾氣,一急,好家夥,又暈了。
氣急攻心,這具身體應該是習慣了,這次倒是很快就蘇醒過來,不過簡單也傻了。
想她堂堂黑道千金,一場火拚,結果把自己弄穿越了,這找誰說理去?
“唉!”
幽幽的歎口氣,簡單也不得不認命。
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唯一慶幸的是,這家經濟條件不錯,雖然都不在明麵上,但是,也還很好,不至於讓大小姐過來沒有過渡,就直接到吃糠咽菜。
原主簡單,十五歲,高中生,祖上和外祖都是世代富戶,老人睿智,前幾年就齊齊的把明麵上的家產都捐給了政府,才換來了這幾年的安靜。
社會環境是,1959年的京城,按照曆史軌跡是快要到大亂的十年了,也不知道這個架空的會不會是相同的軌跡,但是已經有苗頭了,學校上課的勁頭大大不如以前,外麵也不時的有二流子在街上溜達,氣氛緊張,鄰居之間說話都要小心翼翼。
簡單不由得連連歎氣,為什麼會是這個時間點呢?
捐了家產後,父親參軍,母親進廠。
然後是幾個老人陸續去世。
然後是父親犧牲的消息傳來,柔弱的母親想不開,也跟著走了。
現在的節點是,母親剛去世,老人生前定下的未婚夫一家來退婚,爭執中原主被男方母親推倒,結果是,對方將她拖回屋裡,就,不管不顧的跑了!
然後就是簡單的到來。
“嘶!”
這麼想著,手就摸到了後腦,果然,一陣刺痛,摸到的也是乾涸的血塊。
“怪不得沒有力氣呢。”
扶著牆邊踉蹌著進了廚房,翻到一個涼透的窩頭,也顧不上彆的,簡單半點不嫌棄的大口吃著,就著涼水,兩個窩頭下肚,才算是有了底。
“呼!想不到我還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正想睡一會恢複一下,敲門聲又響了,伴隨著大聲的喊叫,簡家現在住的是簡媽上班的紡織廠分的筒子樓,不隔音,就這幾聲,左鄰右舍就已經探出了好幾個腦袋。
“你們是乾什麼的?”
“簡單,你在家嗎?王阿姨來看看你。”
然後是低低的男聲,
“媽,她會不會死了啊?”
簡單心裡冷笑,這大張旗鼓玩的可挺好。
慢吞吞的去開了門,一臉虛弱的扶著門框,
“阿姨,建設哥,”
蒼白的小臉上還有頭上留下來的血漬,林建設母子倆也嚇了一跳,本來想進屋悄悄說的,現在也不敢了,隻想速戰速決。
王紅梅快速的組織語言,
“單單啊,阿姨就跟你明說了,我們家著急讓建設結婚生孩子,你還太小了,所以這門婚事就退了吧!這是,當初你媽拿來訂婚的玉墜,你把信物還回來,咱們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
她這一腦袋血,都不說做做樣子問一句,就這麼乾脆得要退婚,看來是攀上高枝了著急啊。
簡單頭正暈,也不打算跟他們糾纏,反正這退婚也合了她的心意。
不過,原主的記憶裡,林家人借著這個婚約可是沒少占便宜啊,樓上樓下偷聽的氣息簡直不要太明顯,一想到這個,大小姐氣可不順呢。
隨手就把衣兜裡原主當寶貝的玉佩扔了過去。
“王阿姨,按理說,這婚約也都是要你情我願的,如今你們有了想法,我也應該成全,尤其是我現在隻是一個無人依靠的小孤女,建設哥是鋼鐵廠的正式工人,我也應該有自知之明。”
聽她這麼說,王紅梅的神情放鬆了不少,簡單瞄了一眼,話題一轉,
“我記得,建設哥和叔叔的工作都是我爺爺幫忙安排的吧?”
王紅梅一僵,
“你什麼意思?你想搗亂?”
“說什麼呢阿姨,”簡單靠在牆邊,狠狠的喘了一口氣,心裡暗道,這破體格子也不行啊。
“就我這樣能到什麼亂,您想多了。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爺爺幫忙的前提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沒錯吧?
我知道林叔和王阿姨都是要臉麵的人,如今我們兩家這種情況,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占著這工作,對吧?”
王紅梅頓時就僵住了也顧不得臉麵,音量,
“簡單,你什麼意思?那工作是你爺爺給我們的,怎麼著,現在你一個小輩就想耍賴往回要了?我告訴你,你休想,給了林家就是林家的。”
然後又帶著惡意加了一句,
“想要也行,誰給的讓誰來要。”
簡單也沒生氣,輕輕冷笑,
“行吧,你說是就是,”
看向對門小半尺的門縫,
“叢嬸,能麻煩您幫我找下鋼鐵廠的陳叔嗎?我記得當時是陳叔給做的證明來著?”
對門的人也不尷尬,很是爽快,
“麻煩啥,我這就去。”
王紅梅當然知道廠長給做的證明,還知道廠長跟見老爺子關係不錯,所以才偷偷的過來退婚,就是沒想到她居然這會有腦子了?
暫時還是要先穩住她,如果廠長過來那可就丟大發人了。
林建設一看不好,趕緊堵住對門,
“嬸子,不用麻煩不用麻煩,單單,你這是乾什麼,我媽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嗎?”
簡單隻覺得暈的厲害,扶著牆也有點站不穩了,乾脆的滑下來坐在門口的地下,那一臉的蒼白可做不得假。
對門的嬸子既然開了門,也沒打算關上,就那麼大大方方的看著,樓上樓下的人也悄悄的湊過來。
這會民風淳樸,都知道簡家就剩一個小姑娘,左鄰右舍不自覺的都會照顧著點。
“簡丫頭啊,你這頭是怎麼了?”
簡單看了一眼王紅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