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這條破裙子？”
謝亦忱剛讓店員把裙子包起來，白嫣然就開始拆台。
櫃員悄悄在心裡，預演了一遍接下來的戲碼。
就和小朋友過年收紅包似的，總得來個三推四拒。
收紅包是客氣委婉。
白嫣然是連吃帶拿還甩臭臉。
非得謝亦忱開口求她，她才會“勉為其難”地收下這份饋贈。
再此之前，她會很嫌棄地表示，自己根本就看不上他買的禮物。
要麼就是挑剔產品問題。
總之，她沒見到謝亦忱當著眾人的麵，將頭低到塵埃裡求她，她是不會滿意的。
櫃員第一次接待白嫣然的時候，還真以為這位是清高傲氣的主兒。
誰知她是個表麵一套，背地裡億套的。
原本店員看了她給謝亦忱買的黑熱搜，還在心裡同情過她。
同為女性，她作為高端銷售月薪也還不到白嫣然片酬的零頭，還真情實感同情過她這個208w遭遇的職場性騷擾。
結果白大明星第一次到店裡，就演了那麼一出。
一出一出又一出，光是一家店，謝亦忱就為她消費了近千萬。
整棟商場奢侈品專櫃不知凡幾，櫃員甚至不敢想象謝亦忱“強迫”白嫣然逛一次商場會花費怎樣的天價。
這份龐大花銷，不僅換不到白嫣然一個笑臉。
反而會變成下一個黑熱搜。
櫃員光是想象，就覺得窒息。
她無法理解，謝亦忱作為當事人，究竟是怎麼堅持的。
除了懷疑白嫣然給謝亦忱下蠱，她偶爾甚至會腦抽認為或許白嫣然真就那麼優秀，值得謝少如此對待。
櫃員表麵當個配合白嫣然演裝逼戲的nc，在適當的時候接上白嫣然想要的台詞，思緒早已神遊天外。
因此，在聽到與她在腦內預製的劇情完全不同的質問，她還愣了一下。
白嫣然被她傻愣愣看著，登時更為惱火：“我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嗎？”
走神的櫃員：“……“
這事兒是她理虧，好在她眼神兒好。
一眼就看到麵前不知何時多了個穿著魚尾裙的卷發少女。
她身上穿的那條裙子，就是自己不久前承諾不必擔心撞衫風險，全國限量僅有三條的裙子。
本來能買得起限量高定的客戶，就不喜歡被撞衫。
這下更絕。
撞白嫣然身上了。
櫃員在心裡為自己點了根蠟，下一秒就為了生計，重新撿起自己的職業素養，試圖為自己先前不夠嚴謹的保證做個補救：“很抱歉白小姐，這事是我的疏忽。”
“你知道你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就憑一聲道歉，就想抵消你不夠專業犯下的錯，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白嫣然說著，用訓狗的語氣對謝亦忱說：“這事兒你來解決。”
平白又被甩了臉色的謝亦忱，並未露出絲毫不悅，反而十分耐心地安撫她：“嫣然你先彆生氣，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
白嫣然白眼一翻，嗬嗬冷笑：“你能不能彆再說這種沒意義的廢話了？事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就想辦法解決啊！”
謝亦忱剛要應聲，就被對麵的魚尾裙卷發少女搶了先：“白眼狼小姐是吧？我想知道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事故？”
聽到“白眼狼”三個字，白嫣然臉當場綠了：“你說誰白眼狼？”
“你啊。”
卷發少女神色認真：“難道不是嗎？”
白嫣然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說：“我叫白嫣然！”
“知道。”卷發少女煞有介事地點頭說：“我知道，白眼狼嘛，很出名的。”
“你——”白嫣然指著她，怒道：“你故意的！”
卷發少女聳肩：“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白嫣然氣炸了，偏偏她還說不過人家，隻能再次將怒火發泄在謝亦忱身上：“謝亦忱你是死人嗎？沒聽見她罵我？”
謝亦忱被點到名，才恍然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凝眉不悅掃向卷發少女，厲叱：“向她道歉。”
“憑什麼？”卷發少女跺跺腳，氣鼓鼓地瞪著他：“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讓我道歉？”
謝亦忱冷靜道：“你罵她。”
“我沒有！”卷發少女更氣了，“我那是罵她嗎？明明是她先指桑罵槐！”
白嫣然之前說和她撞衫是事故，那她是什麼？
再者，白嫣然本來就是白眼狼，她說錯什麼了？
對上謝亦忱冰冷的目光，卷發少女越想越委屈，眼眶瞬間就紅了：“謝亦忱，你怎麼能……哇嗚~~~這樣啊……嗝兒……”
顧徽音進店，就聽見一道水壺燒開的“嗚~~”聲，接著又是一個嗝兒。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光是聽這半截就足夠好笑。
她也是實在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下，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對上眾人炯炯的目光，她十分坦然地胡扯：“不好意思，半年前吃的含笑半步癲藥效發作了，各位見諒。”
眾人：“……”
就算說謊也得找個靠譜的理由吧？
顧徽音絲毫不覺得自己敷衍，“我大老遠就聽見吵架聲，你們這是——”
她的視線先是看向謝亦忱，而後略過白嫣然，最後定格在卷發少女臉上：“在過什麼燃冬嗎？”
知道“燃冬”梗的卷發少女，偷瞄了謝亦忱一眼，臉頰微紅。
顧徽音眉梢微挑。
她說那話本意是調侃，沒想到還真讓她說中了。
這小姑娘一看就對小忱兒有意思，不過看起來好像也挺戀愛腦的。
謝亦忱的舔狗事跡全網皆知，她在這種情況下還對他有意思。
得虧原文不在海棠，否則她怕是真能參與出演一部燃冬。
她天馬行空地想些有的沒的，卷發少女看她的眼神逐漸警惕。
出於直覺，她認為顧徽音的存在，比白嫣然更可怕。
謝亦忱給白嫣然當舔狗的時候，她心裡固然膈應，卻遠沒有到慌亂的程度。
哪怕謝亦忱的行為舉止再舔狗，他看白嫣然的眼神，始終是平靜的。
她從他身上，察覺不到情緒波動。
為此，她和眾多網友一樣懷疑，謝亦忱或許是被白嫣然下蠱了。
顧徽音則不同。
她一出現，謝亦忱的視線就不由自主被吸引。
卷發少女甚至聽見了他因顧徽音的出現，而錯亂的呼吸聲。
原本她以為前些天短暫和謝亦忱上過熱搜的所謂“有孕新歡”，又是狗仔杜撰的空穴來風。
沒成想她竟是謝亦忱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