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娘摔門而去。
裴百戶臉上訕訕的,雖然屋裡沒人,但還是感覺到有些尷尬。
他甚至下意識在想,陳頭鐵和程雷響那倆狗東西這麼安靜,是不是故意的?
這震耳欲聾的沉默,著實有些東西。
程雷響那家夥,平時睡覺的時候,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就摸刀,這會兒門框都快被宋春娘摔下來了,那屋裡安靜的就像躺了兩個死人。
這合理嗎?
媽的,偷偷看老子笑話。
裴百戶起身,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
怏怏的在床邊坐了會兒。
好看是好看,但不是自己想的打開方式。
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是渴醒的。
從床上跳下,拿著碗起身找水喝。
到了桌前,便看到宋春娘換下的衣物還在。
應該是她剛才怒氣衝衝的離開,把這個給忘記了。
裴元已經能腦補出,明天那兩個家夥在自己屋裡,發現這些衣服時的表情。
正好成衣鋪子送衣服來的包袱乾淨,裴元將剩下的幾件衣物合在一起,打算把這些東西先收一收。
拿起宋春娘平時纏著那塊白布,入手涼滑,又好像是某種絲織品。
其實,若隻是為了行動方便的話,裴元在這方麵也有些淺見。
正要將那不知是絹是布的東西收起來,門板響動,宋春娘拿著一個包袱進來。
先是打量了一眼裴元,又看了看裴元手裡的絹帛,宋春娘給出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裴元扭頭看著燭火,有些蒼白的解釋道,“睡不著,我是起來找《春秋》的。”
宋春娘鄙夷的看著裴元,“你還不如說你起來喝水的。”
裴元語塞。
所以我本來就是起來喝水的啊。
老子在心虛的胡說八道什麼?
宋春娘伸手將東西拽走,又將棉甲和罩甲裝好,依舊狠狠的將門關上。
裴元看著她那盛氣淩人的模樣,不由對著門,硬氣道,“媽的,小小總旗,囂張什麼。”
其實仔細複盤一下,這波不虧啊。
可是這種打了敗仗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裴元鬱悶的找了點冷水喝了,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好久才睡著。
好在今晚運氣不錯,夢見的是敬愛的韓千戶。
照例先鞠躬。
開始吧。
第二天接近中午,裴元才睡醒過來。
這一日的陽光特彆的好,溫度雖然還沒起來,但是那暖融融的明媚,讓人的心情都開朗起來。
昨夜吃飽喝足又睡到自然醒,就連燒都退了,裴元感覺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聽到裴元起床的動靜,陳頭鐵趕緊安排人準備吃的。
等到飯菜送來,裴元讓那夥計又把眾人淋了雨的濕衣服,都拿去重新洗了。
宋春娘穿著一身新衣,很神氣的過來,把裴元麵前盤子裡的雞腿掰了去。
程雷響和陳頭鐵都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
裴元這會兒十分慶幸,當時事情發生在自己屋裡。
若是兩人吵鬨的動靜,發生在宋春娘屋裡,還不知道這兩個私下裡會怎麼琢磨。
裴元看著被掰走的雞腿,現在隻能默默催眠自己,也不能白看是吧。
他正想去掰另一個。
一隻骨肉勻稱的小手,在裴元手背上輕打了下,又掰走了另一個雞腿。
裴元再忍。
看的是兩隻,加雞腿也加兩隻,這也很合理吧?
宋春娘若無其事的掃了裴元一眼,曼聲道,“這還差不多。”
裴元忍著怒氣,正想讓她彆太囂張。
覺得自己終於出了口惡氣的宋春娘,很大度的表示,“行吧,那件事就翻篇了。”
裴元聞言,也不節外生枝了,飯桌上的氣氛一時和諧下來。
裴元主動岔開話題,對程雷響吩咐道,“等會兒你去打聽下,縣裡有沒有錦衣衛的坐探,設法把咱們的消息傳回去。”
“就說,咱們連夜趕路遇到了凍雨,不少人染了風寒,隻能暫時先在溧陽修養兩日,再前往蘇州。”
溧陽縣屬於應天府的轄下,是錦衣衛掌控力度比較強的地區。
可惜南京錦衣衛已經被江南的官僚集團滲透成了篩子,裴元就算用錦衣衛的渠道,也相當於明碼發報了。
好在裴元讓程雷響傳信,也已經考慮到這裡麵的影響了。
首先,是給那些江南官僚集團,釋放一個煙霧彈,表達自己和解的善意。
呂達華和裴元接觸後,裴元這邊立刻擺爛,這會讓江南官僚集團覺得這些人比較好掌控,不會再急著對這邊采取行動。
再者,向韓千戶表明現在的處境,也很重要。
往內承運庫押送稅銀這麼大的事情,總不能一直是他們四個在張羅吧。
我的部隊呢,我的後勤呢,我的坦克呢,該給的步炮協同呢?
現在那些藏在陰暗處的敵人,都敢偷偷的把裴元的花唄幫他還了,以後還能做出什麼事來,裴元都不敢想。
至少,在韓千戶的第一波增援到達之前,裴元是不打算挪窩了。
和兩人說完正事,裴元也看了看宋春娘,表達了下自己的關心之意,“你好些了嗎?”
宋春娘聽了,嚼著嘴裡的雞肉,腦袋往裴元這裡偏了偏。
裴元領會了宋春娘的意思,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額頭上溫溫涼涼的,已經沒了昨日的滾燙。
習武之人的體質比尋常人要強不少,生病之後,好起來的也快。
裴元放心了,正要把手收回來,宋春娘目光一垂,慢慢的歪頭,裴元溫熱的手掌便慢慢從宋春娘的額頭,滑落在她臉頰上。
宋春娘身材偏瘦,身上的皮膚很是緊致,而且勝在光滑。
她微微側頭,臉頰便貼在裴元的手中,似乎還挺享受那種溫熱的感覺。
裴元的手就有點僵硬了。
這又是什麼操作?
而且自己的兩個小弟還在一旁呢。
這樣合適嗎?
似乎是感覺到裴元的糾結,宋春娘翻眼望天,隨後促狹的繼續慢慢扭動身子,裴元那摸著宋春娘臉頰的手便滑落在她的脖頸上。
她的脖頸很細,因為剛才扭頭,和腰肢彎成很好的弧線。
裴元默默的把手收了回來,心中亂亂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貨。
這個女人……,好難搞啊。
她之前不會是在cu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