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沒錢當什麼亂臣賊子 > 0087 歐陽必進的投名狀

0087 歐陽必進的投名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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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必進帶著兵部尚書畫押過的文書從門裡出來,臉上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震撼之色。

裴元捏著手中那疊紙,絲毫不在意會被門中的人聽到,直接向歐陽必進教學道,“看見沒,這才叫鐵證如山。”

歐陽必進回頭看看門裡的兵部尚書,再看看主導這一切的裴元,一種不可戰勝的強大,深深的印到了他的心底。

他忽然有一種很狗腿的衝動。

於是不自覺的主動提醒裴元道,“大人,最後一頁還有幾個沒處理好。”

裴元給了歐陽必進一個讚賞的眼神。

懂事!

他回了那屋子,搖醒了宋春娘。

宋春娘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她的狀態也很糟糕,身上摸著滾燙。

隻是,實在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了。

他們幾個裡,程雷響的功夫最高,但是刀劍都長,容易鬨出動靜。

真正乾臟活,還得是宋春娘的身手利索。

現在雨已經停了,等到天亮之後,說不定這裡的人就四散了。

那時候什麼都晚了。

裴元給宋春娘簡單的說了下,隨後盯著歐陽必進道,“你幫著她認人,把麻煩處理掉。”

“我?我?”歐陽必進嚇了一哆嗦。

剛才他隻是慕強的舔狗心態發作,沒想到裴元會讓他這麼深度的參與此事。

歐陽必進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懊喪。

隻不過,裴元已經鐵了心要拉他入夥,怎麼能不讓他交投名狀。

“放心,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今次來不及了,等到下一科,我會全力幫你考上進士,早日步入朝堂。”

“好好跟著我做事,少不了你的好處。相信你應該不會懷疑我的實力吧?”

歐陽必進的見識不多,剛才那兵部尚書被拿捏的畫麵,又實在太毀三觀,一時間心情很是錯亂複雜。

他自問,憑他的能耐,恐怕這輩子撐死也就是做到一部尚書了。

可是做到一部尚書又能怎樣?

這裴千戶根本強的不可抗拒吧?

再想著,這夥人是先在驛站裡縱馬屠殺,又敢公然來滅口的狂妄凶徒,歐陽必進隻能結結巴巴的說道,“都、都聽大人的安排。”

裴元揚了揚下巴,歐陽必進就如喪考妣的領著宋春娘出去了。

裴元心神微鬆,靠在火堆邊迷糊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宋春娘回來了。

出去這一趟,讓她渾身冷的哆嗦,見裴元在火堆旁睡著,身上看著就很熱乎的樣子,於是縮過身子靠在裴元懷裡沉沉睡去。

歐陽必進臉色蒼白的在門外坐了許久。

他腦海中浮現著那一個個被宋春娘用細繩勒住的脖子,拖走的屍體,還有自己一次次伸出的手指。

他抓著腦袋想哭,又不敢弄出聲音。

門外的寒冷一點一點的浸透著他的身體。

歐陽必進緊緊的抱著自己,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從門縫裡望著裡麵的火堆。

他的腦子在怔怔想著,如果離那些凶徒近一些,是不是就會暖活一些。

等裴元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腦昏沉的越發重了。

身上滾燙,偏又害冷的厲害。

陳頭鐵和程雷響在烤著火小聲說話,宋春娘身上裹著厚厚的棉甲、罩甲,隻露著一個發燒的泛紅的小臉。

裴元聽著聲音,向陳頭鐵詢問道,“外麵又開始下了?”

陳頭鐵和程雷響發覺裴元醒了,都道,“好像比昨晚那會兒還大。”

陳頭鐵說完就劇烈的咳了一陣,程雷響的狀態倒是還好。

裴元看向宋春娘,“昨晚的事情,今天沒傳出什麼話吧。”

宋春娘呆呆的,對裴元的話充耳不聞。

她昨天本就燒的厲害,中間還出去乾了趟活,現在病情越發重了。

程雷響主動道,“我問那秀才了,他出去兜了幾圈,說是根本沒人注意。”

裴元點點頭詢問道,“屍身拋哪裡了?”

程雷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屍身扔到院子裡了,和白天死的那些人混到一塊了,隻要不挨個翻騰,發現不了什麼。”

“早上的時候天晴了一小陣,有些不敢繼續留下的,都急著離開了。”

“他們素不相識,更加不清楚少了哪些人。”

裴元鬆了口氣,又問道,“離開的人多嗎?”

程雷響搖頭,“不多,很多人都生了病,想走也走不了,要是再這麼下一天雨,不知道有幾個能熬住的。”

裴元的精神頭耗的差不多了,閉上眼睛默默複盤昨天的事情。

和嶽清風突襲驛站,無非是掙紮求活而已,沒什麼可說的。

事後裴元竭力將罪證抹除,也幾乎是做到了所有該做的事情。

唯一不美的就是,得罪了南京兵部尚書王敞。

但是裴元根本不怕。

這王敞在曆史上名聲還算不錯,但那都是後期費心經營的成果。

今年年中劉瑾事敗後,刑部員外郎宿進、南京禦史周期雍,就曾經激烈彈劾王敞,把王敞視作劉瑾的閹黨附庸。

大家都是閹黨。

你要和我比清高?還是和我比後台?

——“治世之能臣”已經因為私藏玉璽,意圖謀反,被千刀萬剮了。

——但穀公公還活著呢!

所以,隻要裴元拿到所有人的供詞,把今晚的事情做成鐵案,那血洗驛站的事情,就和裴千戶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裴千戶事發不到五分鐘,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並詳細的整理案情,編寫口供,就算沒什麼功勞,也能得一個勤勉的讚譽。

至於王敞想要事後報複裴元,那可就太難了。

裴元是錦衣衛,想要報複他,王敞隻能通過廠衛這條線。

可是王敞本就因為攀附劉瑾,在士林中被人人喊打,現在躲著廠衛還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再和廠衛糾纏不清。

所以兩個明白人,一個敢浪,一個敢慫,直接把初出茅廬的歐陽秀才秀傻了眼。

想到這裡,裴元問道,“歐陽秀才呢?”

這可是自己中意的進士胎兒,又會看事兒,性格又慫,咬起人來還狠。

程雷響就大聲喊了一句,“歐陽!”

過了一會兒,歐陽必進撐著一把傘,一溜小跑的進來,“在呢在呢?”

裴元納悶的問道,“外麵這麼冷,做什麼去了?”

歐陽必進小心的答道,“我去看看有沒有人亂嚼舌根子。”

歐陽必進在屋裡睡了一晚,思想已經徹底覺悟了。

主要是後麵滅口這一截,他根本洗白不了,現在隻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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