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 奇妙的通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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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向程雷響問道,“那我們也要等晚上過去?”

程雷響道,“等會大人吃飽了咱們就過去,正好趁著現在眾目睽睽,把錦衣衛查辦這件案子的事情散布出去,我就不信幕後的人,會不給這個麵子。”

裴元也覺得程雷響這主意不錯。

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是在拿南京錦衣衛多年積攢的威名快速變現,屬於薅南京錦衣衛的羊毛。

但這種事情,他們做的也不算過火。

最多有時候屁股擦不乾淨,讓南京錦衣衛咬牙切齒一陣。

不過這種事情嘛,還真沒人會較真。

因為權力這種東西,有一種奇妙的通道。

它像是人的奇經八脈一樣,以一種無形的方式,將很多擁有權力的人連接在一起,並可以用那種奇妙的通道,實現權力的蔓延。

比如裴元去辦公事,結果連南京錦衣衛的門都沒機會進,這屬於權力的勢力範圍,有明確清晰的界限。

但若是裴元辦私事,借位行使南京錦衣衛的權力,那恐怕就沒人計較這個了。

再比如,陳頭鐵以錦衣衛的身份去府衙查驗屍體,調閱檔案,那他通過權力通道獲得的力量,不就和這個府衙相當了嗎?

如果陳頭鐵去南京刑部調閱檔案,如果人家也肯給這個麵子,那他的奇妙通道是不是讓他也享受到了刑部官員才有的權力?

所有有時候見到一個明明很小的人物,卻發揮出了巨大的力量,那千萬不要奇怪。

那隻不過是無數和他處於同一個食物鏈的人,向他打開了奇妙通道而已。

而裴元就享受著這樣的好處,拚命的薅南京錦衣衛的羊毛。

等到三人酒足飯飽,程雷響起身結了帳,三人便大模大樣的向那樓船行去。

三人的打扮立刻引起了沿河堤岸上那些人的好奇。

秦淮河上的人見多識廣,來嫖過的錦衣衛武官也不在少數,她們可能是整個大明對錦衣衛最不懼怕的人群了。

特彆是走在最前麵的裴元,不但年少,長的還好,再加上一身英氣的武官服色,看的那些少女目中異彩連連。

有些擠在窗前觀看的少女,還大膽的去喚正在休息的小姐,然後吃吃笑著在窗前擠成一團。

裴元的樣貌確實長的挺不錯的,不然隔壁的常叔叔也不至於冒那麼大風險,讓裴元去做他的上門女婿。

那在濟寧倒騰皮貨的陳敏忠,也表示過,若裴元混不下去的時候,他有很多孫女可以接盤。

等裴元路過的時候,有個大膽的少女忍不住將他叫住,“這位大人,前麵那船有些不吉利,若是想要飲酒,不妨來我家看看。”

裴元向她笑著說道,“我是為查案而來,不避諱這些。”

查案?

離得近的人群,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有些人還向著那花船指指點點。

她們雖然不敢招惹那船上的事情,但是若能查清楚,顯然是件好事。

到時候不但來河上遊玩的客人們安心了,她們這些依靠秦淮河生存的,也能有好日子過。

若總是人心惶惶,難道晚上花船隻能靠岸營生嗎?

裴元不欲給那大膽的丫鬟惹事,看了眼眾人,大聲說道,“我們是鎮邪千戶所的武官,專門收拾這些邪魔外道。你們若是有什麼線索的,儘管可以提供給我,本官絕不會對那些惡徒姑息。”

沒提賞錢什麼的事兒。

裴元巴不得他們沒線索。

隻要這裡的事情傳揚開,讓幕後黑手忌憚鎮邪千戶所的聲名,放棄在這裡搞事,裴元就可以拿銀子走人了。

裴元又假模假樣的沿途在幾個攤位打聽了下情報,知道的和程雷響所說的相差無幾。

等到了那樓船跟前,上麵早有人激動的迎了上來。

程雷響介紹道,“這就是那主家的管事,孫管事。”

孫管事上前便拜,裴元將人喚起。

隨後三人就在眾人的注視下,跟隨著孫管事上了停靠在岸邊的那樓船。

裴元耐著性子聽著孫管事的寒暄,等他說完,程雷響忽然冷不丁的說了句,“那幾個染邪的姑娘呢?叫出來讓大人審一審。”

裴元頓時側目。

這貨,是想乾嘛?

那孫管事略一猶豫,“姑娘們昨夜剛被送回來,擔驚受怕的一夜沒睡好,現在這會兒應該剛剛睡下。怕是現在叫出來,會怠慢了貴客。”

裴元連忙說道,“不必如此,等晚上人齊了再說吧。”

萬一真要有染邪的呢?

還是讓那些僧道先瞧瞧才放心。

想到這裡,裴元直接問道,“聽說你又請了些僧道?”

孫管事道,“是有個頗有修為的和尚。他一早就趕了過來,就在裡麵一間廂房。”

陳頭鐵的眼睛已經亮的快要發光了。

“他嫖了?”

孫管事趕緊搖手,“沒有沒有。那位大師戒律甚嚴,隻是好像丟了度牒,無處投奔,所以才想得些銀錢,方便他在南京暫居。”

陳頭鐵頓時大失所望。

這一聽就是個遊方的窮逼,這能要出來幾個錢?

裴元既然提起這個話頭,也不好就此打住,於是便道,“我鎮邪千戶所掌握天下砧基道人,本就管著他們,把那和尚叫出來讓我看看。”

孫管事聽裴元這麼說,連忙讓手下的仆役去帶那和尚到船頭來。

沒一會兒,仆役便領上來一個形容落魄的胖大和尚。

裴元見了大吃一驚,“圓通大師?!”

“裴施主!”圓通見了裴元更是激動不已,雙目幾要落淚。

孫管事見了這種情景,連忙將他們讓到正中花廳裡。

圓通一落座,就向裴元長歎道,“當日出京,本以為是降妖伏魔的好事,沒想到還未到南京,我手下弟子已經儘數死於兵禍之中。我見袁百戶死了,有心直接回北京去,又怕此間事說不明白,便想去南京找韓千戶要個說法……”

裴元詫異道,“莫非你也被攔在門外了。”

圓通苦歎道,“我倒是進去了,但是那澹台芳土因袁百戶之死遷怒我,竟追回了我隨身度牒,奪了我的出身。如今我連去寺廟掛單,都無處落腳。現在隻能籌點錢,托人送信回寺裡,看能不能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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