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察聽到此話，如驚雷扯動心臟，身形一頓，捏著煙的手，一哆嗦：“流舒，你跟處長報告賬務了嗎？”
沈流舒竣肅：“沒有，賬冊出來了，包括你打死的紅黨，所有家產，所有數目，全部清清楚楚。
“你帶回來財務，差距太大，我把賬冊，放辦公室，按下了。
“若是交上去，你這行動科長，估計隻能做到今天了。”
吸煙時陳察總喜歡左右觀望，這是無數次行動中養成的習慣。
聽到此話，身形卻定住了，臉色難看透露出絲絲蠟黃：“流舒，你也知道，行動隊，有很多人要嘉獎，還有編外人員，也要給些撫恤。
“做行動的，首重軍心，不體恤他們，怎麼給我賣命。
“我也不容易，搞點錢，全給下麵了，隻求竭力完成，處長交代任務。”
沈流舒眉宇一蹙：“你這次吃的東西，全部要吐出來，處長既然提此事，就一定會看，會查。
“雖然咱倆情同手足，可我也不敢，明著跟處長對著乾。
“各司其職，各儘其事，雖有心幫你，可耐不過上級天大呀。”
陳察表情痛苦：“流舒，你想想辦法，稍微給哥哥我留些。”
沈流舒臉色露出為難，用力吸了口煙，恨不能把半根，一口掠進肺裡，咬了咬牙：“我想想辦法，最多你留下一成，多了責任我不敢背。”
陳察腦子如秒針轉悠著，兩個眼珠來回跑動，一成能行，那麼兩成？：“流舒，這樣如何？
“處長審訊霜月完成之後，哥哥保證，讓你一定弄到她，暫時稍微忍耐忍耐。
“至於此事，你幫哥哥一把，讓我留下兩成。”
沈流舒臉色無奈，又裝著，向裡麵霜月看一眼，眼神一戾，心一橫：“行，老陳，我信你，這個妞我必須得弄嘍。
“八成東西，立馬吐出來，給皖皖送去，讓她重新調整賬冊，到時我和她，在想辦法，看看如何做到天衣無縫。
“你也知道，處長是什麼人？一旦他盯著，很難搞定的。”
陳察露出笑容：“好，拜脫流舒了，局裡有你，才是哥哥最大幸福，最大的後盾。”
兩人摟著肩膀，進了審訊室。
人貪了不該貪的，會心慌，怕失去現在擁有的，就會恐懼，拿周立生一壓，陳察不僅得吐出錢來，還會被自己所利用，營救霜月，便有機會。
沈流舒走近霜月，輕輕撫摸著捆綁的潔白玉腿：“寶貝兒，嚇到你了，彆怕，我會好好待你，應該餓了吧，去蘇記飯莊，給霜姑娘，買份牛腩湯去，錢記我賬上。”
沈流舒指著一個特工說道。
那特工點頭：“是”，轉頭而去，如風一般迅捷。
沈流舒溫柔說道：“寶貝兒，你看你流了些血，得要補一補了。”
霜月望著沈流舒，變化多端臉麵，十分惡心，沒有理他。
一直被吊在橫梁折磨，又被抽打，如今坐在床架上，不一會兒功夫，眼皮如山，昏睡過去。
沈流舒看霜月昏睡過去，沒在理會，而是走到陳察身邊，遞了煙，兩人吸煙喝茶。
“老陳，你把那話跟處長說後，處長怎麼說。”
陳察喜露眉梢：“嘿嘿，周處長聽後，便笑了，誇我進步，說給記功，這件事多虧流舒你呀。”
沈流舒拿起茶壺，給陳察序了茶水，微笑道：“哪裡話，咱們劉關張三兄弟，互相照應，我一個總務科，不需要這種功勞。
“估計這會兒，處長應該在劉局長辦公室了吧。”
陳察喝了一大口茶：“恩，確實，流舒確實所料不假，周處長確實去了三樓，從處長辦公室出來，跟老魏碰到，說了幾句話，看到處長，匆匆就上三樓了。”
沈流舒腦子裡不停推算著，拯救霜月計劃，他需要一點錯誤都不能出。
表麵上和陳察聊著天，一副雲淡風輕，吸煙、喝茶。
不多時，特工拿著打包的蘇記牛腩湯進來。
沈流舒拿筷子夾起一塊，嘗了嘗，脂香四溢，再一品味，甘甜中微有酸意，有果類的口感，再三咀嚼，竟似有千般滋味，變化多端，不可細表，妙不可言。
“恩，不錯，不錯，不愧是蘇記飯莊牛腩，就是這味，地道。”
牛腩湯還是有點熱，沈流舒細心用筷子攪拌著，散些溫度。
“流舒，疼女人這一麵，確實是高手”
沈流舒自信一笑：“女人，你隻要，軟硬拿捏到位，該打打，該疼疼，該弄弄，都拚了命粘著你。”
陳察笑了：“臭小子，你也就這方麵，能當個老師了。”
沈流舒一笑，走向霜月，輕輕晃了下她胳膊。
素白眉額輕皺，緩緩醒來，剪水雙瞳睜開，此時沈流舒，沒有露出淫邪眼神，霜月看著這雙眼，特彆像那位義士眼睛。
“寶貝兒，你醒了，蘇記牛腩湯到了，你吃點，倒春寒夜裡太冷，你頂不住的，萬一把這副妙體餓沒形了，就不好看了。
“乖乖聽話，隻要你乖乖的，我可以讓你過上，最美好的生活”
邊說邊撫摸著霜月玉腿，偶爾碰到鞭傷地方，力道放輕下來。
霜月露出疑惑眼神，沈流舒從其眼神裡看出，她在甄彆自己，那夜她看過這雙眼睛。
不僅陳察在盯著，其他特務不知道哪個是周立生插的釘子，也在盯著。
本身很輕柔撫摸大腿鞭傷，瞬間使全力揉捏，紫色血液從封血傷痕滲了出來，“啊”霜月疼的出了聲。
未免懷疑，不得不再次露出狠戾神情，還有淫邪目光。
霜月清醒過來，這是個淫邪變態：“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這畜生東西比糞都臟。”
沈流舒聽到這裡，卻咬著牙，聲色俱厲道：“是嗎？我沈流舒，送給女人的東西，她必須要，不要也得要。”
沈流舒指著幾個特工說道：“拿工具，把這碗牛腩湯，給我灌進去，撒出一點都不行。”
沈流舒說完便又走回桌子，臉色平靜。
霜月猛然想起那位義士曾經說過，保存體力：“不用罐了，我吃就是。”
沈流舒微笑點頭：“這才乖嗎，來，哥哥喂你。”
不多時，沈流舒坐回茶桌。
陳察臉色一笑：“流舒，要實在憋不住，晚上哥哥吐回血，請你去會樂裡，耍耍。”
沈流舒一笑：“老陳，你是說老會樂裡耍耍，還是去新會樂裡，還是去新會樂裡的長三書寓呀。”
小注：（會樂裡，在最繁華的公共租界，
老會樂裡，很是一般，都是普通妓女。
新會樂裡，開設100多家，是上等妓院，
在28幢房屋中，除乾元藥房一家外，其餘全是妓院。
每幢房子少則二三家，多至六七家，
可以說幢幢房子是妓院，家家戶戶有妓女。
在裡弄，有一個傳奇地方——長三書寓。
“長三書寓”俗稱“長三”。
因為在這裡，喝茶三元（銀元），侑酒三元，故有“長三”之稱。
一銀元相當於現在100元。
長三是傳奇，為了標榜這裡身價高，
他們自稱“書寓”，清倌人稱“先生”，賣藝不賣身。
除非碰到，真正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