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他的媒妁之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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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沈府,張燈結彩,格外喜慶。

沈長寧坐在馬車中,掀起一角,打量著這熟悉而陌生的府邸。

六歲,她母親去世的那年,她便進了宮養在姑母身邊;十二歲那年,她成功考上女官,另僻府邸,更是在短短五年,成為權傾朝野的女相。

隻可惜,因為穿越女的到來,將她的一切都毀了。

不過沒關係,她回來了。

她會慢慢奪回一切,再次殺進朝堂,重新成為女相。

沈長寧扶著映心畫月的手下了馬車,踏入這冰冷而陌生的府邸。

九年了,十二歲後,她便再沒回來過。

院子裡,原本母親最愛的梨花樹,也已經不在了。

“寧兒回來了!你們怎麼也不通報一聲!”張雪芸是續弦,前幾日剛抬了正妻。

今日,她一身紅色,頭上戴的金釵繁多卻不顯庸俗,原本姣好的容顏因歲月流逝隱隱可見細紋,隻是經過打扮後仍然驚豔貌美。

這是生怕彆人看不出來她是當家主母,恨不得將所有值錢的都掛在頭上了。

沈長寧麵無表情的瞥她一眼,點頭示意,“沈夫人。”

張雪芸愣了片刻。

她連忙笑笑,去拉沈長寧的手,“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這般生分啊。”

“你雖常年不回府,可你的房間我每日都派人打掃呢。”

沈長寧懶得裝出好心情的模樣,她一直冷著臉,任由張雪芸拉著進了後院。

“你父親正在前院招待客人呢,待會兒便過來。”張雪芸笑意盈盈,倒真有幾分慈母的樣子。

“你先在房間休息片刻,一會兒開了宴,我派人叫你。”

張雪芸神秘兮兮的將她推入房間,特意叮囑侍女們照顧好沈長寧。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長寧,似是無奈那般,語重心長歎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長寧,你可以不喜歡我,但切莫傷了你父親的心啊。”

莫名其妙說完一句,她便轉身離開,還假惺惺的抹了兩滴眼淚。

沈長寧望著她的背影,撐著額頭輕輕揉了揉。

演技這麼差,真應該找許淮江一家人學習學習。

張雪芸走後,映心捏著手中的字條,擔憂開口。

“小姐,消息來報,今日來沈家提親的…有不少人。”

“猜到了。”沈長寧示意映心畫月一起坐下陪她吃茶,“我昨日和離,又被封了郡主,還有個好主母虎視眈眈恨不得我趕緊滾,無數人盯著我這任人宰割的羔羊呢。”

“我若是未出閣的姑娘或是女相,他們自然不敢上門求親。”

“可誰讓我這個女相丟了官職,又做了三年人婦呢。”

沈長寧似是嘲諷一笑,眼底情緒不辨喜怒,“我這樣的女子,再嫁出去可就難了。”

“他們就是拿捏了這一點,上趕著逼我。”

畫月映心轉頭相識,眼底儘是心疼。

她們小心翼翼的握著沈長寧的手,“小姐…”

“無妨,不必擔心。”沈長寧肆意一笑,“誰說我要急著嫁人了?”

“這親事,我不點頭,她能奈我何?”

她看向映心畫月二人,溫柔的捏了捏兩人的臉頰,“記住了,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切莫因為虛無縹緲的情愛丟了自己。”

“女子在這世間,沒人比你們自己更重要,相比於男人那些隨時會反悔的承諾,權勢和地位,才是更值得追求的。”

沈長寧垂眸,遮住了眼底那抹陰霾。

朝局在她離開的那日,風雲驟變;不少曾經效忠於她的舊臣倒戈,就連姑母在朝中也很是艱難。

她不在,許家也已投靠了大皇子,如今朝堂,皇後姑母、大皇子、帝王胞弟鎮北王的勢力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要殺回朝堂,就得打破平衡。

“小姐莫怕,我和映心,一輩子陪著小姐!”畫月笑著,和映心一起哄沈長寧。

“情愛的苦,我們也不想受;跟著小姐,以後還能當個女官,多好呀!”

“就你嘴甜。”沈長寧勾唇一笑,望著屋外的目光,多了分期待。

張雪芸今日,還請了她姐姐一家。

她姐姐張雪婷膝下一子一女,皆到了婚配的年紀。

張雪芸司馬昭之心,今日這局,看來是為她而設。

這麼著急給她定親?

那她可真是迫不及待了。

待會兒,可彆怪她無情。

……

“母親,姨夫真的同意了?”

沈婉兒驚喜的拿著一紙婚書,看向張雪芸的目光儘是得意,“李均堂兄去年剛中了秀才,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這樣好的夫婿,倒是便宜了沈長寧。”

“誰讓她是沈家長女呢。”張雪芸放下手中茶盞,憐愛的摸了摸沈婉兒的腦袋。

“昔日那賤人死後,沈長寧竟求著皇後娘娘讓我為她母親守孝十五年!否則我何至於現在才被抬為正妻!婉兒你又何必跟著我受這麼多苦。”

“婉兒,是娘對不起你,沒能給你嫡女的尊榮。”

“母親。”沈婉兒幸福的靠在張雪芸懷中,“您彆自責。”

“這十五年,您每日都去祠堂祭拜那賤人,我看了都心疼。”

“您放心。”她抬頭,滿是信心的握著張雪芸的手,“祖父如今官拜丞相,您也得了沈家的掌家權,咱們的未來,會一片明亮!”

“對!婉兒說的沒錯。”張雪芸笑著,眼角落下一滴淚珠。

“這門親事,可是你們父親點過頭的,我這個主母隻不過代為簽署婚書而已。”

“等她走了,咱們就徹底苦儘甘來了!”

母女二人笑著,高談闊論。

卻說另一邊。

沈長寧有些好笑的翻著手中的婚書,看向麵前笑的得意的掌事嬤嬤。

“你就是沈夫人的陪嫁嬤嬤?”

張嬤嬤高昂著腦袋,高傲點頭,“回小姐,正是老奴。”

“懂不懂規矩!怎麼稱呼郡主呢!”映心毫不客氣回懟。

張嬤嬤卻絲毫不怯,連忙笑道,“郡主勿怪,這不一家人,生怕生分了嘛!”

映心看不慣,再次出言嗆她,“誰跟你一家人?你一個奴才,也敢跟郡主攀關係?”

“你!”張嬤嬤狠狠瞪了一眼映心,忍住了沒有發作。

她看向沈長寧,慈祥一笑,“郡主,李均公子是您的堂兄,又一向有才子之稱。”

“這門親事,大人和夫人都很滿意呢,就替您簽了這婚書了。”

沈長寧不屑輕嗤,撐著腦袋,慵懶的半靠著貴妃榻。

她似乎覺得好玩,將婚書高高拋起,又再次接住。

“所以呢。”

她漫步儘心的拋著婚書,“這婚書上,有我親筆簽的字嗎?”

“這…”張嬤嬤笑笑,“女子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媒人說了天上神仙,也能嫁嗎?”沈長寧笑著,將婚書扔向張嬤嬤。

“去他的媒妁之言,簡直無能至極。”

“誰簽的字,讓誰嫁。”

“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去找能做主的跟本郡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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