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向來都算得上淡定自若,然而,當麵對如此這般潔白無瑕、純天然且毫無添加的稀世珍寶時,卻也難免心神微微一蕩。
他手裡的剪刀也隨之不由得一頓,順帶著,那雪山上的箭羽跟著微微輕顫起來,竟有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極致淒美感。
一旁的金鎖,見此情景不由得滿麵羞紅,心裡開始不住地嘀咕起來:
“哎呀!完了完了!”
“公主這次可算是被少爺看光了!”
“不知道公主醒來後,會不會怪罪少爺!”
“少爺好像隻有當駙馬這一條路可走了!”
“可是據說平陽公主已經有駙馬了啊!那可怎麼辦?”
“貌似隻能讓平陽公主先和離,然後再嫁給少爺了!”
“平陽公主雖然年長,但是巾幗英雄、身段出眾、心胸博大,還算值得少爺采擷。”
“希望以後平陽公主能與少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金鎖我就做個在床邊侍奉、努力推背的丫鬟就行……”
大概就在片刻之間,嘴角泛起姨母笑的金鎖,甚至連未來小小少爺的名字都已經在心底猜好了。
金鎖在一旁思緒紛飛、胡思亂想,秦俊卻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收斂心神,深知此刻刻不容緩。
鋒利的手術刀刃,輕輕劃開公主嬌嫩肌膚。
秦俊的手穩得如同堅不可摧的磐石,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顫抖。
秦俊全神貫注地進行著手術操作,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了極致,沒有半點偏差。
時間在這萬分緊張的氛圍中悄然緩緩流逝,房間內安靜得隻有輕微的器械碰撞聲在輕輕回響。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秦俊終於成功完成了最為關鍵且艱難的步驟,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平陽公主胸口那凶險的箭矢。
秦俊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然而很快,神情又繼續緊繃起來,迅速地為平陽公主塗抹上金瘡藥,仔仔細細地為其包紮好傷口。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秦俊才緩緩直起身來,此時他才發覺,不知不覺間,自己的額頭上已滿是細密的汗珠。
……
幾柱香的時間過去後,平陽公主的脈搏終於逐漸變得平穩有力。
一日之後,從長安匆忙趕來的女醫官,曆經奔波,也終於抵達了秦家莊。
幾個時辰之後,平陽公主終於“哎呦”一聲,緩緩蘇醒過來,極為艱難地睜開了一雙略顯茫然的美目。
“我,我這是在哪?”
“是地府嗎?”
平陽公主的語氣微弱至極,其中充滿了無儘的淒涼之意。
“姑母!這不是地府!”
“您還活著!這裡是秦家莊!”
一直守在床邊的李泰激動得一下子蹦起老高,迫不及待地搶先搭話。
“是三郎救了你!”
“哦……三郎?”
平陽公主努力轉動視線,朝著一旁的秦俊望去,眼神中滿是疑惑。
“就是秦三郎!”
“三郎不僅箭術高超,醫術也是相當厲害!
先是三連珠射死了土穀渾的神射手和一眾騎兵,然後又親自為您療傷……”
李泰情緒激動萬分,當下便滔滔不絕地向平陽公主講述起之前發生的種種過程。
“啊!三郎竟然還會醫術!”
“真是難得!看來是本宮有福,命不該絕!”
“多謝三郎救命之恩!”
“多謝三郎醫治之情!”
平陽公主在驚訝之餘,接連聲地表示感謝,說話間情緒微微有些激動,竟然想要掙紮著起身行禮。
秦俊見狀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示意旁邊的女醫官,趕快上前扶住平陽公主,
“殿下莫動,小心傷口。殿下不必如此客氣,是您吉人自有天相。您先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康複。”
秦俊見平陽公主的狀態還算不錯,這懸著的心便放下了一大半,又見平陽公主的情緒還是有些難以平靜,於是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離開。
平陽公主交由宮中來的女醫官負責看護,李泰、馬三寶也跟隨著秦俊一道,告彆離開。
平陽公主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一直追隨著眾人離去的身影。
看著秦俊逐漸遠去的背影,平陽公主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隻覺得那背影此刻顯得格外的高大、偉岸,給人一種溫暖且可靠的感覺。
片刻之後,平陽公主忽然用眼睛輕輕瞟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傷口,頓時,一縷紅霞從耳邊開始迅速蔓延開來。
心兒也突然如同小鹿亂撞一般,撲通撲通地直跳。
傷口在左邊胸脯,那秦俊為其取箭治療時,必然是完完全全地看到了左邊整個胸脯。
不知道右邊的,他有沒有看到呢?
在治療的過程中,不僅能夠看到,而且難免會有所觸碰吧?
塗抹金瘡藥時,一下肯定是摸不完的,也不可能抹得均勻,肯定沒少
雖然十年前已有駙馬,但隻是名義夫妻,政治聯姻罷了。
長這麼大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男子看到自己的身體!
還是第一次被男子觸碰身子!
而且還是觸碰那種要害的地方!
唉呀!真是羞煞本宮!
平陽公主這般想著想著,身上不由得一陣燥熱,身體的溝溝壑壑間也有些微微發潮。
當晚,平陽公主睡在秦俊的床上,做了一整晚的綺麗美夢。
在夢裡,平陽公主再次夢到了自己被秦俊取箭治療的全過程。
在夢裡,沒有那些女醫官在旁,所以之後每次給傷口換藥,都是秦俊親自下手。
每一次換藥,平陽公主的身子就滾燙發熱一次。
在夢裡,平陽公主的傷口很快便痊愈了,但遺憾的是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傷疤。
正當平陽公主為此憂鬱煩悶之際,秦俊再次出現了,說有祖傳的膏藥,能夠消除疤痕。
於是平陽公主大喜過望,當即讓秦俊為自己治療疤痕。
這一次,平陽公主的身子更是接連發燙整整三次。
第二天一早醒來,平陽公主羞怯地發現,床上竟然多出了一片水漬。
平陽公主大感窘迫,花容失色!
一時間羞怯得難以自抑!
這秦家莊,恐怕是再也沒臉繼續住下去了。
於是,平陽公主當即吩咐女醫官和丫鬟,連帶著秦俊床上的鋪蓋,也一起收拾打包,帶回了公主府。
平陽公主不辭而彆後,秦俊看著光禿禿的床板,沉思良久,百思不得其解。
哪有當客人,卷走主人家鋪蓋的道理?
平陽公主這是啥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