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麼訴。你們聽故事都聽得不全。人家切耳朵、切那玩意兒之前,蕭董是給了他們錢的,叫他們填的,自願捐獻某某部位。作為醫學研究。還給他們三兒一人發了一麵‘醫學貢獻’錦旗。”
“誒喲,原來是這樣啊……蕭董高明!這三個人,惡有惡報!”
季南茗聽了一耳朵的瓜,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大小鬼在欺負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隻是一瞬功夫,方才的議論聲,全部戛然而止。
季南茗回過頭一看,原來是蕭淩淵在兩排保鏢的簇擁下,來到了片場。
冷麵閻王一出現,周圍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個度。
他就這樣,麵無表情的、一步一步,徑直朝季南茗走來,完全不帶拐彎。
現在是公共場合,季南茗像其他工作人員一樣,畢恭畢敬道:
“蕭董下午好。”
蕭淩淵同昨天一樣,一把掐住季南茗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望著自己:
“叫老公。”
季南茗心如打鼓,明明是昨晚就說好的。可片場裡這麼多人,她一時間喊不出口,隻愣愣地望著蕭淩淵。
蕭淩淵沒什麼耐性,不叫就不叫了。
他放開季南茗。保鏢搬了個椅子過來,他便直接坐在季南茗身邊:
“都坐下吧。”
方才還咿咿呀呀聊著八卦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乖乖坐下了,但是誰也不敢聊天了。
季南茗也坐下了,她低聲問蕭淩淵:
“蕭……老公,您來這裡做什麼?”
蕭淩淵個子很高,他轉過頭看著季南茗時,是居高臨下的:
“老公注資了這部劇,過來看看,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給老公說說,你想演哪個角色?”
季南茗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會很尷尬,便壓低了音量,說:
“老公,角色都是已經敲定好的。不好亂改了。我隻要能演好手上的角色,就好了。”
蕭淩淵拿過劇本看了一眼:
季南茗的台詞隻有一句,她在主子麵前說了一句彆人的壞話。然後被主子扇了十幾巴掌。緊接著就被拖出去“一丈紅”領盒飯了。
“啪!”
蕭淩淵摔了劇本,聲音裡透著一股子涼薄,但卻威懾力十足:
“是哪個腦殘寫的劇本?”
季南茗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蕭淩淵走進了會議室。編劇像做錯作業的學生一樣,抱著劇本,緊隨其後,也進了會議室。
當蕭淩淵和編劇、導演們走出會議室之後,季南茗被加了很多戲份,而且從反派小角色,變成了一個正麵角色。
“蕭董,幾個重要的角色,是一早就定好的,不能換人了。您多理解理解。季老師那邊,我們一定會著重安排的。”
蕭淩淵走得很慢,說話速度也很慢,但說出的每個字都洪亮有力:
“季老師受傷了,這兩天彆排太滿。等過兩天她傷好了,再排。”
從無人看重,到眾星捧月。季南茗幾天之內就經曆了重大反轉。
她心知眼前的繁華隻是一瞬之間。如果自己這次,沒有借著蕭淩淵這陣東風扶搖直上,那麼往後,可能很快就會跌入穀底,不見天日。
下工後,人潮退去。
四下無人時,季南茗像一條小魚兒似的,麵帶甜笑地“遊”到蕭淩淵身邊,挽上他的手臂。
保鏢們很自覺地與兩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老公,謝謝你。”
“不是無償的。”
“我知道的”季南茗鄭重承諾道:
“我一定好好拍戲,幫老公賺錢。”
“不用”蕭淩淵依舊麵無表情,語氣冰冷:
“你隻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季南茗心下有些迷茫了,什麼叫“做好你自己”?她不是一直都在做她自己嗎?
蕭淩淵將季南茗帶進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裡有一幅大大的油畫,上麵畫著:
漫天飛舞的粉色花瓣,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兒,走在灑滿花瓣的陽光小道上,眼神清澈地望著畫麵外的人。
這個女孩兒和季南茗有九點九分相似,可以說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
蕭淩淵拿起畫筆,蘸了點兒粉色顏料,往畫麵上又添了一片粉色花瓣。
“我每尋找你一天,便會往畫上增添一片花瓣。南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天嘛?”
季南茗似懂非懂地望著眼前的這幅油畫。她承認畫中人和自己真的太像了,但她不能肯定畫中人就是她自己。
因為全國的學生校服,其實都差不多。像這樣灑滿花瓣的小道,全國很多城市都有。而這樣粉色的花,更是滿世界數不清的千千萬萬棵。
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記憶裡,從來就沒出現過蕭淩淵這個人。
季南茗的心裡閃過一絲念頭:
莫非?這就是,莞莞類卿?
因為自己和他的心上人長得非常像?所以他特彆寬待自己?
蕭淩淵望著油畫的眼神,並不冰冷,是一種難得的溫柔:
“南茗,我終於找到了你。可是,你卻迷失了你自己。”
蕭淩淵緩緩轉過身,用大手捧著季南茗的小臉,柔聲道:
“不用怕,老公會一直陪著你。”
季南茗不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還是透過自己的臉,在與另一個人對話?
不過,那不重要。
她現在要借助蕭淩淵的勢力,就必須“演”出蕭淩淵想要的樣子。
她軟軟地靠在蕭淩淵的肩膀上,用小手撫摸著他俊朗的臉龐。
纖細柔軟的指尖劃過他輪廓分明的下頜骨,又不安分地撫上他飽滿豐潤的嘴唇。
這個男人,真是好看得過分。
蕭淩淵的眼神又冷了幾分,他有些失望地低垂眼眸,微微側臉,望向彆處。
季南茗仍是不死心:自己都長得跟大佬白月光幾乎一模一樣了;大佬也讓自己喊他“老公”了。
沒道理還當不上大佬的正牌女朋友。
她雙手攀上蕭淩淵的脖頸,微微踮起腳尖,軟軟的雙唇就送到蕭淩淵的唇邊。
即將觸碰,卻又留有餘地。
暖暖的氣息,在彼此之間相互交流。空氣中,滿是兩人之間甜膩的曖昧。
“老公,你不想要我嗎?”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清爽中帶有一種彆樣的理智。
“老公,你不是說,你一直在找我嗎?”
她魅惑的音聲,像山林間悠揚的笛音,在耳畔繚繞,久久不能停息。
季南茗明顯覺得自己勾引蕭淩淵的能力,也在一次比一次升級。
“南茗”蕭淩淵嗓音低沉,他的眼眸像一汪墨潭,深不見底:
“你不是這樣的。”
季南茗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動作停頓了片刻,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魅惑眼前的男人了。
但很快,她的小手便不安分地撫上了男人性感的大喉結:
“怎麼不是呢?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南茗”蕭墨淵扶著她的腰,冷冷地說:
“你確定,你要這樣嗎?”
海景彆墅,私人健身房內。
“喂!冷麵閻王,你快放我出來!”
季南茗背上捆了兩條“加強版”背背佳,整個人被固定在正姿器裡。
蕭淩淵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悠閒地喝著咖啡,一邊望著正在“正姿”的季南茗:
“你年紀輕輕,身姿總是歪歪斜斜的。不好。得儘早矯正。”
雖然正姿器有真皮包著海綿軟墊,但季南茗整個背部脊柱被繃得邦邦直,讓她非常難受。迫於無奈,她用央求的語氣道:
“老公~快放我出來吧,這樣駕著我很難受。”
“難受,就說明你需要矯正,哪一天你不難受了,就可以不用矯正了”
季南茗不舒服地扭了幾下,她身上的傷雖然保護起來了,但摩擦幾下還是會疼的:
“老公……我疼……”
蕭淩淵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遂起身將季南茗放了出來,抱在懷裡:
“哪裡疼?”
季南茗順勢就攀上了蕭淩淵的身體,像隻考拉熊抱著大樹一樣,雙臂勾著他的脖頸,張開雙腿架在他的腰胯上:
“走不動了,老公抱抱。”
蕭淩淵就著這樣的姿勢,將她抱到沙發上,可她卻緊緊扒著蕭淩淵的身板,不鬆手。
蕭淩淵冷冷道:
“鬆開。”
季南茗極不情願地從他身上滑了下來,蹭了一把他的雄性部位。而後,以極為嬌媚的姿態坐在沙發上,用自己的小腿,蹭了蹭他的大腿外側。
蕭淩淵雖麵無表情,卻雙耳燒得通紅,他果斷轉過身去,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不要做這些無聊的動作。”
季南茗托著腮幫子,一臉疑惑地望著蕭淩淵的背影:
如果是他的白月光本尊,他還會是這樣冷冰冰的狀態嗎?
既然他有了白月光,那還找自己這個莞莞類卿做什麼?
算了,還是彆問了。萬一他的白月光已經犧牲了,自己又去問了,那不是觸了大佬逆鱗嗎?
彆說自己還沒得到大佬了,就是把大佬辦了,也不能去過問人家心裡那片挪威森林。
季南茗用食指輕輕滑著蕭淩淵咖啡杯的手把:
他的白月光,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不一會兒,蕭淩淵端了一盤子雞蛋過來。
他握著季南茗的腳踝,放到自己大腿上,將溫暖柔軟的雞蛋,輕輕放在她小腿的瘀青上,緩緩地滾了滾:
“還疼嗎?”
語氣一如既往地冷冰冰。如果不是有聲調區分的話,季南茗會覺得,那是機器人在講話。
落地窗透進的光,柔柔裹著蕭淩淵,將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銀光。他是一個佇立在光裡的男子。
季南茗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
帥氣的五官,優越的身材。他就靜靜坐在那裡,便像仙人一般俊朗不凡。令世間所有女子,都能心生愛慕。
這麼好的一個大佬,不拿下他簡直天誅地滅。
季南茗一個翻身,變成趴在沙發上的姿勢,又解開自己的衣扣,露出圓滑的右肩,然後楚楚可憐地回眸,望著蕭淩淵,說:
“老公,我肩上疼。”
蕭淩淵見她肩上果然有一大片瘀青,遂扶著她的腰身,將雞蛋輕輕放她肩上揉了揉。
“啊……”
季南茗故技重施,極其魅惑地發出一聲嬌鳴,配上她銷魂的表情,瞬間就將整個氣氛撓得曖昧不清。
蕭淩淵手抖了一下,雞蛋竟滑溜溜地滾落,順著季南茗的身體曲線,一彈、一彈地滾過她的長腿,嵌在她粉嫩嫩的足弓間。
她眼波輪轉,流盼生情,緩緩回眸望向蕭淩淵。
卻見他雙目緊閉,握緊了拳頭,渾身微微顫抖。好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季南茗覺得不可思議,好好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他明明有反應的,不應該馬上撲上來抱著自己、疼愛自己嗎?
剛要開口詢問,她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個雞蛋。
蕭淩淵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常,隻是一雙耳朵,仍是燒得通紅。他雙眼望向彆處,語氣不鹹不淡地說:
“吃東西要細嚼慢咽,不要發出聲音。”
季南茗一邊嚼著雞蛋,一邊滿臉哀怨地望著蕭淩淵。好想把這個男人掰開看看,他是不是石頭做的心。
“南茗”蕭淩淵一邊繼續用雞蛋揉著她身上的瘀青,一邊意味深長地說:
“不要在娛樂圈裡,迷失了你自己。”
季南茗獨自走在片場外的街道上,心裡納悶,蕭淩淵對自己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做你自己”、什麼“不要迷失你自己”……
在季南茗的耳朵裡聽來都是雲裡霧裡的,她一直都是在做她自己啊,哪有做過彆人。
說來說去,不都是蕭淩淵拒絕自己的借口嘛?
夏風窒悶。
季南茗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蕭淩淵說的“做你自己”,是不是讓季南茗做他白月光那個“自己”?
是自己頂著一張跟白月光一模一樣的臉龐,而行為卻又和白月光完全不一樣,所以讓蕭淩淵覺得很割裂嗎?
季南茗倒是不介意去扮演彆人。傍大佬嘛。大佬喜歡白月光,自己就扮演白月光唄。
難不成還真想去走心,讓大佬愛上自己嗎?怎麼可能,誰對大佬都是演的。
但眼下最難的,莫過於像這樣,沒有劇本、沒有台詞也沒有人設,就叫你去扮演另一個人。
季南茗真的不知道從哪裡演起。她靠在小樹上,一籌莫展。
時間不等人,她得儘快拿下大佬。不然等大佬那場“白月光”的夢醒了,自己很有可能就要失去大佬的庇護了。
到時候真的完犢子了。
就在這時。幾名身型壯碩的大男人,從四個方向包圍了季南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