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還沒有醒嗎?”
“還沒有,現在雖然已經不發燒了,但是每天都昏昏沉沉的,今天連早膳都沒有吃就睡了。”
“天可憐見的,好好的一個女郎,被跌落池塘後,病的那麼嚴重。要不你去讓你們姑娘起來,實在是顧家的二公子和顧老夫人等了好久了,今天也是她定親的日子,要是她不在的話,實在是不好。”
薑書晚幽幽的醒來,看著麵前雕刻著桃花的拔步床,粉紅色的錦被,眨了眨眼,這是她未出閣的時候的閨房。
不遠處兩米左右處,立著青色梅花的四扇屏,阻隔了外麵的視線,但是隱約間能看到站著兩個人影。
薑書晚也聽出了她們的聲音,年輕一點的是她的貼身侍女流蘇,一個是她祖母的貼身嬤嬤,李嬤嬤。
可她不是被活活打死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她抬起手,看到不再是皺紋叢生,反而是白皙的雙手,頓時明白了。
她這是重生了!
薑書晚的淚水潸然落下,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
沒想到老天有眼,讓她重回到定親的那天。
鼻子發酸,吸了一下鼻子,讓外麵的人聽到了。
隨著鈴鐺清脆的響聲,不一會兒,穿著青衫的流蘇進來,看到她眼眶發紅,臉上滿是淚水,快步的走過去,輕柔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姑娘彆怕,就是做噩夢而已,您現在一切好了。大夫說了,您身體沒事,隻要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就康複了。”
薑書晚死死盯著麵前,熟悉的臉龐,顫抖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流蘇活活被人打死的慘樣,好像就像是昨天一般,浮現在她的腦子中。
她緊緊的攥著流蘇的手,生怕下一秒這一切都是做夢。
流蘇以為她還是害怕,心疼的嗓音更加的輕柔,“彆怕,不管發生什麼事,奴婢都會陪在姑娘身邊的。”
薑書晚知道她誤會了,也沒有解釋,抬起紅紅的雙眼,嗓音微啞道,“顧家人”
還不等她說完,流蘇直接道,“姑娘要是不想見他們,我們就不見。”
說完,直接對著外麵喊道,“李嬤嬤,我家姑娘今天身體不適,還是請您回去回老夫人”
“李嬤嬤,你去回祖母,我馬上就來。”薑書晚扯了扯她的衣袖,接過話頭道。
李嬤嬤高興道,“大姑娘不急,您慢慢來就好,老奴這就去和老夫人說。”
“有勞李嬤嬤了。”薑書晚道。
李嬤嬤走後,薑書晚對流蘇道,“幫我梳妝吧。”
“好。”
薑書晚坐到銅鏡前,看著麵前臉色有些許的蒼白,但是能看出皮膚的細膩,頭上也沒有像是上一輩子一般的華發,她才確定,自己真的是重生了。
想起上一輩的事情,平寧侯府是用她的血肉鋪就得潑天富貴,不然的話,顧鑫的爵位早就丟了,既然能重生來一遭,林柔既然想要她就要吧,但是他們對自己做的事情,她要一件一件的還回去。
如今顧鑫急著娶她,更看重的是她的嫁妝來打點一切。
自從平寧侯死後,本就人丁單薄的平寧侯府,除了顧鑫就沒有其他出色的人了,現在他們是朝中無權,府中無銀的狀態。
而她外祖是江南首富,要拿出錢來,是分分鐘鐘可以拿出他們想要的數目。
再加上她是永伯府的嫡女,京城中有無數的貴公子拜倒在她的裙子下。
可是上一世,她就是被顧鑫的美貌糊了眼,竟然看上顧鑫那個渣男。
而他們竟然在自己的定親日子裡麵,做那種苟且的事情。
這一世她要讓大家都看看他們的真麵目。
“姑娘,是穿這件衣裳嗎?”
薑書晚被流蘇的話拉回了思緒,抬眸看向鏡子,才發現流蘇幫她上好了裝,而現在手中捧著一套是淡紅色的對折疊層衫。
“今兒個不穿這套,穿前幾天軟羅青色水煙百褶裙子。”薑書晚淡淡道。
那套衣服,也是林柔推她下水那天,她穿的衣裳。她今天就是要穿那件衣裳,把受的氣一一還回來。
“啊?那套是不是有點素了點。”流蘇驚訝道。
“就是要樸素的。”
流蘇看到薑書晚眼中的冷意,以為她是為被林柔推下水,但是顧鑫都不怎麼來看她而生氣,也不敢再說什麼。
一切都打扮好後,流蘇看著外麵有點微涼,給她身上披了一件白狐皮鬥蓬,給她攏了攏,才攙扶著她走出去。
春寒料峭,微微的風吹過,拂在臉上,薑書晚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見狀,流蘇開口道,“姑娘,要不奴婢去幫您拿一個暖爐吧?”
“不用,走吧。”
現在她隻想快點到大廳,把一切都說明白,不然的話,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也很是期待早點讓顧鑫和林柔身敗名裂。
薑書晚加快腳步走在了青石上。
薑府是一座六進大宅院,周圍裝潢的很是精致,一看就花費了錢財和精力去裝點。
而這宅子,本來是母親的陪嫁物,可是在薑家因為遭遇大難的時候,幾乎傾家蕩產時,她的母親把這處宅子拿出來作為薑家的主宅,並且用著嫁妝養著整個侯府。
母親為了侯府操持著一切,可是最終累倒臥病在床,臨終前父親也沒有去看一眼。
想到這裡,薑書晚雙手攥緊。
母親的所有付出,竟然養出了一群白眼狼。
“雲妹妹可好了?”
驀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薑夕榆偏頭,看到旁邊出現一個身材中等,翩翩貴公子,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扇子的男子,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的看著薑書晚。
薑書晚雙眼一縮,身側的手握的更緊。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顧鑫,上一世的時候,因為落水後,又聽到彆人說顧鑫沒有來看她,她生氣的並沒有出現,隻在自己的院子裡麵宅著。
這話就像是一巴掌似的,扇在了顧鑫的臉上,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拿著扇子的手緊了幾分。
在他爹還沒死之前,平時京都的貴女,見了他俊美的容貌,隻要他示好放電,那個不撲上來,可這個薑書晚,每次見到他都很是冷淡。
要不是因為她的門第和她祖父的錢財,他才懶得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