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要。”老太想讓孫芳芬當刀,今天的事讓她不想再衝在前頭。
“沒問題,為娘解憂本就是媳婦的分內事。”
老太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嘲諷。
“娘,您看柱子都二十了,是不是也該給他相看媳婦了?”
“你有人選?”老太知道孫芳芬心裡的道道,她們也早習慣利益交換的相處模式。
“我看張家的姑娘就挺不錯的,隻是她家要求有點高,拋開固定的三大件和聘禮,聘金就要六塊六呐!
我瞧著柱子又實在喜歡那張家姑娘,我這個當娘的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您的。”
到了此時孫芳芬這才說出自己真正目的。
就是要為胡柱娶這張家媳婦。
“等你把錢要過來,我就給你兒子娶張家的姑娘。”
“欸,等柱子把張家的姑娘娶過來,定讓她給您生個大胖曾孫,也不算枉費您這一番成全。”
“哎喲,你這張嘴呦,死的都給你說活了。”老太聽到曾孫兩個字,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起來。
胡林看得直呼六六六,算計她的賠償錢給自己兒子娶個好媳婦,這波操作金融大佬來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空手套白狼的操作,她玩得沒孫芳芬溜啊!
這老太得是多不喜歡大房,自己算計也就算了,還任由二房算計。
胡孝義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簡直偏心得沒邊了。
婆媳兩人交易達成,相處愉快,屋外李愛花還在儘心竭力的忙乎家務,一心為這個家做貢獻。
她看著李愛花在大廳忙裡忙外的瘦弱身影,有些同情心她。
在賤丫的記憶裡,李愛花確實愛打罵她,因為老太也是這麼對李愛花的。
在她看來李愛花這麼做也是為了發泄,不然在這樣一個隻把她當騾子使不把她當人看的家庭環境裡,遲早會被逼瘋。
再加上孫芳芬的洗腦,和老太那套對付李愛花的招數用來塑造賤丫,就如同孫芳芬說的那樣,賤丫心裡早沒了李愛花這個親媽。
或許還會對她被掃地出門這件事感到慶幸,因為這樣家裡就少了一個壓迫她的人。
而李愛花為這個家默默付出了所有,最後還是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聽孫芳芬的意思,李愛花的娘家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愛花若是被離婚,在這個年代,被趕回娘家的女人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些人真歹毒,奔著把人算計死去的。
李愛花對賤丫造成的傷害,她無法替賤丫原諒,但她也不能眼看著李愛花被人算計死。
李愛花若是能生育也不會有這些問題,可她為什麼不能生育了?
難道是生了賤丫之後傷了身體?
看她那麼瘦弱的身體,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件事還是明日問問趙醫生,他應該知道。
好在她痊愈之前她們還不會動李愛花。
當下要破局還是有些困難的,胡孝義的態度決定了老太和孫芳芬敢這麼有恃無恐的原因。
這個家裡最應該站在李愛花這邊的男人也不向著她,這才是導致李愛花在這個家裡沒有一點家庭地位的根本原因所在。
胡孝義不愛李愛花,可以說是不喜李愛花,漠視李愛花在家裡的處境,李愛花也默默承受著。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麼?
希望這個趙醫生也知道吧,不然她打聽起來也費勁兒。
誰讓她現在才五歲,正是啥事也乾不了的年紀。
至於孫芳芬給胡孝義物色的人,和張家的姑娘,時機成熟了她再一個個的解決。
胡家有什麼好的,等他們知道胡家內裡是個什麼樣子,她們還會願意過來才怪。
胡林尋思著,去到大廳看李愛花忙忙碌碌。
她也是個可憐人。
夜晚冷風來襲,胡林穿得單薄,冷風讓她冷靜的思考著李愛花的事她要管到什麼程度。
李愛花,說實話,在此之前她是無感的。
李愛花對她也不過爾爾,除了是賤丫的親生母親,她一無是處。
李愛花是個自己立不起來,能活則活的人。
俗話說,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渡自絕人。
她就出手幫她一次,也算是全了她和賤丫的母女緣分。
今後李愛花如何,都跟她胡林無關。
她本也不是什麼良善的人,不會因為她是賤丫的生母就去承擔那份人子之責。
賤丫的死,他們都脫不了乾係,她也絕不會因此善心泛濫,做什麼勞什子聖母。
入夜後,胡林燒了起來。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燒得跟個火爐子似的。
她此時欲哭無淚,這身體跟紙糊的似的,就吹了會兒風,還發高燒了。
她現在渾身使不上力兒,喉嚨乾疼得像是含了塊炭,不能自救的她隻能求助於李愛花。
胡林費勁兒的把滾燙的手放在正做夢的李愛花臉上。
夢中李愛花感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燙,直到燙爛了也甩不掉,一下子給她驚醒了。
摸到在夢裡把她臉燙爛了的是閨女的手後,李愛花心下稍安,隨後又緊張起來。
“賤丫,賤丫。”
“我頭好暈。”胡林虛弱的回應。
“你這是發燒了,等著,媽去給你打水降溫,”
胡林“……”
“白酒,趙醫生說白酒,降溫,降溫。”
胡林嗓子眼疼得厲害,每說一個字都有撕裂般的痛感,但還是堅持提醒李愛花,真怕李愛花打一盆冷水來。
冷水降溫,她怕她現在的小身板受不住。
“好好好,我這就去找白酒,你等著啊,媽馬上回來。”李愛花連忙摸黑起床,點燈準備去主屋找公公婆婆拿點白酒。
睡熟的胡孝義被吵醒,語氣不怎麼好的說:“還讓不讓人睡覺?”
“賤丫發燒了,我要去找婆婆要點白酒給賤丫退燒。”李愛花站在原地,拿著油燈解釋。
胡孝義聽後沒下文的倒頭接著睡,把被子拉過頭,隔絕光線。
李愛花見胡孝義這樣,拿著油燈去主屋。
關心則亂的李愛花,因為白天的事以為自己終於得到善待,忘了白酒是多麼金貴的東西,曹招娣哪肯舍得給她閨女用。
老太太披著外衣出來,劈頭蓋臉的就罵,“你和你那個小賠錢貨到底要霍霍多少家裡的東西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