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天畫?”東方末問,想和她一起去參加晚會,大家已經好久沒見麵了。”
藍天畫也不講究,直接地說道:“我有索拉要照顧,去不了,而且我也很不喜歡歐陽晴。”
“為什麼?”
“你怎麼那麼多為什麼?”天畫有些不耐煩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因為百諾吧!她搶了百諾的一切,還搶走了希比。”
東方末目光如炬,盯著天畫的眼睛,那褐色瞳孔倒影出他的身影,他輕聲說:“可我覺得你不是一個隻看人一麵的人,彆忘了你以前也是很討厭百諾的。”
天畫一怔,沉默不語。
東方末說的沒錯,她並不是那樣的人,隻是……
那女孩的笑容好假,總是在刻意遮掩著什麼。
那女孩的眼神那麼晦暗,卻有團熊熊烈火在焚燒,好像一頭隱藏在暗處的獅子,隨時能突起殺掉對方。
百諾不同,明明那麼冰冷,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溫柔與溫暖的目光,好像冬日裡的陽光,如黑夜裡的光。
“回去吧,黃昏了,他們估計都在等你。”天畫催促道。
東方末昂首看了看天色,猩紅色的太陽已緩緩從天際落了下去,一抹彩色的雲霞渲染了整片藍色的蒼穹。
“嗯。”由於房間不大,東方末走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卻遲遲沒有離去,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
“怎麼了嗎?”天畫問。
東方末深情地望著藍天畫,低聲道:“天畫,你瘦了。”
她沒有說話,半響,才聽見她開口說話的聲音。
“東方,你瞎了。”
這話……東方末無語,被這句話噎住了。
不過。
東方末勾了勾嘴角。
默契還是那樣好,這就對了!
東方末走了出來,快步趕往宴會,因為出來時心情特彆好,所以用最快的速度趕路也不會覺得累。
太陽漸漸落入山間,收斂了些許芳華,那血紅色的夕陽把天染紅了一片。來到月空星流門的時候,大家都到齊了,東方末也不好說些什麼,隻得規規矩矩地坐下。
此刻,法月長老坐在上座,偶爾看著歐陽晴幾眼,微微歎息,見人到齊了,溫和地說:“大家坐下吧!也彆太約束,就像自己家裡一樣。”
歐陽晴聽了,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家啊?六年前有一個,可惜什麼都沒有了……
想著想著,眼中的怒火就已燃燒,她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任何人的眼睛,她知道的,如果直視,彆人就會懷疑她的,現在自己還不能暴露身份。
一雙筷子夾著幾根青菜到了自己的碗裡,失神的歐陽晴一愣,眼中怒火頓時消失殆儘,同時雙眼亮如繁星,下意識地笑著喊道:“老師?”
可在抬眸的同時,失望布滿了臉上,那是法月在給她夾菜。
不是她。
不是她……
彆傻了,回不來了,彆傻了……歐陽晴在心裡苦澀的笑笑。
法月長老微笑著說:“你也彆太拘束,更彆低頭,你是鬥龍戰士,不要因為什麼而感到自卑。”
百諾一直是法月的心結,她也大約知道,一個女孩子老是低著頭的話,是內心的自卑。
歐陽晴淺笑:“謝謝!”
麵對這個長得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法月心中一暖,似乎感覺好像百諾回來了,可她不是她,但法月還是想努力了解她,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新任光翼鬥龍戰士。”
“歐陽晴。”聲音如流水般動聽。
“晴?”法月一愣。
洛小熠見狀,好奇地問:“怎麼啦?”
法月喃喃自語:“我一直在找一個女孩子,她叫幽念晴,可惜,找了好幾年都找不到。”
歐陽晴天真爛漫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 “找她乾什麼?”
“故人之徒。”法月淡淡地道。
“既是故人之徒,您又何必去尋呢?”
法月回憶著,臉上露出痛苦地表情:“故人已去。”
“既然故人已去,那法月長老又何必做作?”歐陽晴越說越快,語氣中帶有譴責和咄咄逼人的氣勢。
法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正當歐陽晴開口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歐陽晴怔怔地看著洛小熠,洛小熠對她搖搖頭。
歡迎會於晚上酉時結束,雖然中間出了點狀況,但還是完美地結束了,是小熠隊長護送歐陽晴回房間的。
一路上兩個人心事重重,都沒有說話,快到房門口的時候,洛小熠攔住了她。
“你在宴會上那樣對法月長老說話,想必是和那個名叫幽念晴的女孩子有關吧?”
歐陽晴緘口不言。
“能否買我個麵子,解釋解釋。”歐陽晴從中倒聽出了幾分命令的口吻。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歐陽晴麵露疲憊,深沉地道:“故人之友。”
“什麼?”
“我說,幽念晴是我朋友,唯一的,曾經的,最好的朋友。”
洛小熠一怔,關係原來是這樣,隻是,曾經是什麼意思?他疑惑不解。
“故人已去。”麵前的女孩毫無感情,冷漠地重複著法月之前說得那句話。
洛小熠再次一怔,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他該伸出手來招呼她,說,沒關係,以後你還有很多朋友。
可他沒有,因為歐陽晴已先她一步,“啪”的一聲把玄關的門帶上。呆在原地的洛小熠隻是歎了一口氣,默默離去了。
其實再多的朋友也比不上曾經的那個啊,畢竟年少時最值得珍惜的,還是那些被自己印刻在腦海中,被自己深深烙印在心房間的人。
這些道理他都懂,所以他給她時間傷心難過,但時間不長,一場大戰需要她。
驀然之中,他想起了百諾,她的身影已漸漸淡化了,可能再過段時間,洛小熠都會忘了她什麼模樣的。
他昂首闊步,向高高掛起的月亮勾了勾小指:“你要相信我,我會找到你的。”
此時的月亮有些發紅,像一隻妖治的魔眼,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而此刻的歐陽晴無力地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無聲地哭泣。
她自言自語呢喃道:“您什麼時候回來啊?那個女人給我夾菜了,好像您…好像您…嗬,自欺欺人……您為什麼不讓我自欺欺人啊?為什麼您要死在我麵前,連我最後一份幻想的勇氣都無處遁形了……”
“您在天堂孤單嗎?阿晴好孤獨啊,沒人陪我說心裡話了……我不懂,為什麼那個壞女人可以活得那麼逍遙?那麼好?都怪那個是非不分的龍武族……總有一天……我要他們!我要整個龍武族!都給您陪葬……”
嗚咽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房間,餘音繞梁,久久不散,在碩大的房中顯得各位詭異。
甚至有幾分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