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打開房門,見煙眠已經等候在了門邊。
“老爺。”
煙眠垂著腦袋,在謝恒看不見的角度伸手抹了抹嘴角。
這個叫係統的東西,果然不太好吃。
煙眠披在身上的衣衫很薄,勾勒出的身段窈窕。絞乾的頭發還沒有梳起,隨著她躬身的動作滑落到胸前。
忽然她的手被謝恒一把握住,男人看向煙眠的視線格外熾熱。
“老爺,您請用膳,再晚一點菜要涼了。”
“好,好。”
謝恒牽著煙眠的手落座,他開口剛想說點什麼,煙眠抬手他倒了杯酒,徑直抵在他的嘴邊。
“哪有飯前先喝酒的。”
謝恒語氣有些無奈,但煙眠維持著遞酒的動作一動不動,謝恒笑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芸娘,這樣可以了嗎?”
煙眠看著空蕩蕩的杯底,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
“可以的。”
謝恒看得她的笑容有些呆了,一時間理解為什麼有人願意千金買一笑。
酒過三巡,解開的床簾落了下來。
煙眠被輕輕推到了床上,她曲起腿,仰頭看著這個柳芸兒深愛的男人。
雖然她不是很理解“深愛”是個什麼東西。
直到煙眠的雙手被按在了床上,謝恒開始解著腰帶,她的耳邊響起了係統焦急的聲音。
[係統:宿主,你知道他要做什麼嗎?]
[煙眠:知道,不就是嗎。]
係統:“……”
是什麼?
眼見謝恒解開了衣帶,他喚了聲“芸娘”麵色酡紅。
外衫被他拋在了椅子背上,謝恒正要俯下身時,忽然麵色變得有幾分古怪,他維持著僵硬的姿勢一直持續了幾秒。
幾秒後他坐起身,握起手遮在嘴邊假咳了幾聲,有些生硬地轉換了話題。
“芸娘,我聽說你彈的一手好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幸聽一曲。”
煙眠從善如流地站起身,從不遠處的矮桌上抱起了古琴,她跪坐在謝恒身邊道:
“老爺想聽什麼。”
係統看了看一臉難色的謝恒,又看了看神情如常的煙眠,忽然好像意識到了,那個“讓謝家和睦”的藥粉是什麼東西。
……啊?
琴聲如流水一樣傾斜而出,落珠鳴玉,清脆婉轉。
係統歎著氣,任勞任怨彈著古琴,煙眠閒來無事,看向一旁敲桌伴奏的謝恒。
[煙眠:為了見麵幾個月的男人,願意為奴為婢,挨打受罵一輩子……這也是人類的愛好嗎?]
[係統:不是!她不是正常人類。]
煙眠似懂非懂應了一聲。
係統生怕她再追究,但好在煙眠好像不感興趣的樣子,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再分給謝恒。
琴聲幽幽響了許久,謝恒最後和衣而眠。
次日。
天剛亮的時候謝恒就去上朝了,煙眠攏著衣衫坐在梳妝鏡前,她困得眯起眼睛,任由丫鬟站在身後幫她綰著發。
房門忽然被打開,丫鬟轉頭看去,日光太刺眼,她還沒看清來的是誰,一個黑影就撲騰著爬到了煙眠身上。
丫鬟:???!
“涼,涼——”
煙眠扭頭看著掛在她身上的小孩,伸手把他拎了下去,可那小孩一扭腰又爬了上來。
謝與年顯然依賴極了她。
也難怪,在許夫人那裡天天被打罵,吃不飽穿不暖,難得遇到一個關心他的人,哪怕他年紀還小,也知道眼前是個浮木,要牢牢抓緊了不能放跑她。
煙眠扯了謝與年幾次,見他還是不放棄,她便任由他往上躥,隻是對丫鬟道:
“繼續梳吧。”
那丫鬟看著像掛件一樣,牢牢扒在煙眠身上的謝與年,表情扭曲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繼續。
“這個小賤蹄子!真是反了她了——”
丫鬟把最後一根簪子固定牢,下一秒門口就傳來了中氣十足的怒罵。
“怎麼,有了老爺的寵愛就以為得勢了?我告訴你,麻雀永遠是麻雀,飛上枝頭也不能長久!”
煙眠起身往門口走去,外頭陽光明晃晃的,把許夫人那張刻薄的臉照得清清楚楚。
見到了煙眠,許夫人的怨念瞬間更重了。
“現在好了,連請安都敢不過來,我看你是太囂張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煙眠搖了搖頭。
“我不敢。”
摟著煙眠脖子的謝與年看向許夫人,也學著煙眠嚷嚷了一句,
“哇嗚安——”
許夫人隻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她氣得眼睛瞪大,指著謝與年的指尖都在顫抖。
“來人!你們幾個把他給我帶走,鎖在後院裡!老爺最近幾天可不在府裡,你想找靠山都沒有。現在這個謝府,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