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裴江流罵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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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成,可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此句中的‘餘成’二字?”少年挑釁味十足的話驀地鑽進馬車裡三人的耳朵裡。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知鵲捂著嘴哧地笑起來。

趙瓊華也捂著嘴,小聲嗬嗬笑:“第一次見人罵架不帶臟字的,哈哈哈——”

“認識?”趙慕簫挑眉看向蘇知鵲。趙瓊華也一臉好奇地托著下巴問:“知知,誰呀?”

“江流哥哥。”蘇知鵲一邊笑一邊點頭,憋得兩頰通紅,“他呀,嘴上長著刺著呢!又紮又毒!”

“比毒蜂還毒?”趙慕簫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

蘇知鵲立刻笑不出來了。

她斂了笑意,正色道:“侯爺下去勸勸吧,江流哥哥應是來送紫竹的。我眼下還不能見他。”

趙慕簫在心裡嘀咕著:江流哥哥,喊得這般親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哪個情哥哥呢!

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他挑起車簾,翻身跳下了馬車,示意趙順直接將馬車從角門拉進府去。

趙餘成見趙慕簫回來了,立刻抱著他的胳膊,氣勢洶洶地指著裴江流,委屈道:“阿兄,他欺負我!”

馬車拐進角門的時候,蘇知鵲挑起車簾的一角,看到裴江流斜倚在馬車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抱在胸前,嘴角掛著譏誚的笑,正同一身錦衣的少年說:“吵不贏就喊自己的阿兄,丟不丟人啊?”

“你是何人?膽敢在侯府門前放肆!”趙慕簫輕輕拂開趙餘成的手,咳,明知故問。

“你是瑞陽侯?”裴江流懶洋洋地拱了拱手道:“在下裴江流,受人所托,來送紫竹。既然正主來了,找人把東西卸下,我接了人立刻就走,跟誰稀罕待在你們侯府似的。”

“我們府上,沒有你要找的人。”趙慕簫冷冷道,隨即吩咐人將紫竹卸下。

門房招呼幾個小廝,很快將紫竹卸下了。

“你們仔細些,這些紫竹可珍貴著呢!”裴江流見小廝粗魯地將紫竹隨意丟在地上,有些著急。

“不就是幾根破竹子,有什麼好寶貝的!我偏要踩!”趙餘成撇了撇嘴,抬腳就踩折了一根。

他不僅踩斷紫竹,還將斷裂的一截得意地朝裴江流擲去。

竹葉在空中劃出一道不太優雅的弧線,裴江流眼神一凜,身形未動,卻以極快的手法從地上拾起一片掉落的竹葉。

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他已將那片薄薄的竹葉化作了一柄鋒利的“劍”,輕輕一揮,便將來勢洶洶的斷竹準確無誤地擋了回去,同時借力打力,讓那斷竹反彈回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趙餘成。

“哼,雕蟲小技。”裴江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滿是輕蔑,對趙餘成的挑釁不值一提。

趙慕簫見狀,眉頭緊鎖,他雖未料到裴江流有此等手段,但身為瑞陽侯,自是不允許有人在侯府門前如此放肆。

他正要出手製止,卻見裴江流手中的竹葉“劍”再次出手,這一次,目標竟是剛剛下令卸紫竹的自己。

趙慕簫反應迅速,伸手欲攔,卻不料那竹葉竟如同活物一般,靈活異常,在他指尖輕輕一抹,留下一道細微卻清晰的傷口。

“侯爺小心!”一旁的門房和小廝見狀,紛紛驚呼出聲。

趙慕簫眼神一凜,瞥了一眼手指上瞬間滲出的鮮血,心中暗驚:此人功夫竟如此了得,連一片竹葉都能運用自如,絕非池中之物。

他忽地想起來此人的名字在何處見過了!

在澤州府他的私宅裡,蘇知鵲丟掉的那張紙上麵,她劃掉的一大串人名裡,獨獨“裴江流”這個名字用字圈了起來。

而在她給王慎的信中,也特意提到要讓裴江流此人來運送紫竹。

裴江流,竟是眼前不過才十八歲模樣的少年!他大意了!

趙慕簫輕輕吸了口冷氣,目光銳利地看向裴江流,冷冷道:“裴公子,你我素無恩怨,今日之事,未免過了。”

裴江流收回竹葉,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譏誚的笑:“倒打一耙?嗬嗬,明明是你們侯府不敬在先,裴某才反擊在後。至於這紫竹,既然侯府不稀罕,裴某帶走便是。”

說著,他也不顧趙慕簫的反應,徑自走向那些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紫竹,手法嫻熟地將它們一一拾起,準備離開。

趙餘成見狀,氣惱地跺了跺腳,這個人實在膽大包天,竟敢傷了阿兄!他正要發作,卻被趙慕簫用眼神製止。

趙慕簫淡淡道:“裴公子的身手與智謀,實在令人欽佩。這紫竹既是裴公子受人所托相贈與我,哪有再收回之理?方才的誤會,實乃本侯考慮不周所致。裴公子一路舟車勞頓,還請屈尊入府,指點一番紫竹的栽種事宜,也好讓我們侯府儘一儘地主之誼。”

裴江流正要拒絕,突然察覺到不遠處有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迅速朝角門望過去,隻瞧到緩緩落下的車簾,和來不及收回去的一隻芊芊素手。

那隻手?哦,他認得。

他忽而改了主意,笑道:“既如此,裴某恭敬不如從命。”

趙慕簫吩咐小廝好生將紫竹運到自己的慕竹院,自己則引著裴江流到了前廳就座。

“不瞞裴公子,我那院子雖名為‘翠岫院’,實則院子裡一棵竹子也無。裴公子這些紫竹,實在是錦上添花之舉。”

趙餘成氣呼呼地在一旁坐下,冷哼一聲道:“什麼錦上添花!我看那人就是善於蠅營狗苟之輩,知道阿兄院子裡沒有竹子,才故意送紫竹來,好討阿兄的歡心!”

趙慕簫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句話的關鍵,他一邊吩咐人給裴江流看茶,一邊笑眯眯地看著他,狀似隨意地問道:“裴公子也覺得她在討本侯歡心嗎?”

裴江流嗤笑一聲,一把抄起茶碗,仰頭灌了個底兒朝天,眼神裡滿是不在乎:“我說侯爺啊,您這可就想岔了。她?哼,那是出了名的有主意,做事從不按套路出牌,更彆提低聲下氣去討好誰了。那紫竹啊,要我說,八成是她不想欠侯爺人情,或者覺得禮數得做到位,這才讓我捎帶給你。至於討你歡心?得了吧,侯爺府裡寶貝多得跟米似的,幾竿子竹子,能添啥彩頭?”

這番話回答得滴水不漏,卻又起著四兩撥千斤的作用,讓趙慕簫聽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在心裡衡量著他與蘇知鵲之間關係的深淺與重量。

他臉色微妙地變化著,最終隻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裴公子言之有理,是本侯多想了。還請裴公子勿怪。”

趙餘成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阿兄,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趙慕簫像看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裴江流將茶盞重重往茶幾上一放,起身催促道:“既是栽竹子,那就快些栽!你栽你的竹子,我找我的人,咱們彆在這磨磨蹭蹭了!”

“栽什麼竹子?找什麼人啊?”一道悅耳的聲音自旁側傳來。

裴江流欣喜地循著聲音望過去,目光卻是落在說話那少女身旁戴著麵紗的女子身上。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就走:“我就知道你在這!方才那人還誑我!快跟我走,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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