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籠罩下的戲劇學院校園裡,以隊隊學生返回自己的宿舍,甚至還時不時的能聽到有人扯著嗓子在喊。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我!”
“誰安慰愛哭的你。”
“還是我!”
除了唱歌打諢的,還有人大聲叫著某個女生的名字,喊著喜歡對方。
“子玉,那可是程默啊,你為了他,都拒絕了王浩川,自己獨唱鴛鴦戲,現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乾嘛不去找他?”
趙芳拉著嚴子玉的手,一臉的恨其不爭。
當然,如果嚴子玉去找程默,作為對方最好的朋友,她肯定也得跟著去,彆的不說,想辦法弄盒磁帶,然後就可以好好聽那首同桌的你了。
“為什麼要去找他?”
嚴子玉嘴角輕輕抿著,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
“難道你們不是?”
不僅僅是趙芳,其餘幾個女生也都滿心不解。
畢竟在她們看來,嚴子玉應該是喜歡程默的。
“我跟程默是同學,也算是朋友,甚至可以成為很要好的那種知己朋友,因為我懂他,他也懂我。
但這不是喜歡,頂多有點好感,彼此欣賞。
而我以前羨慕他的嗓音,甚至也嫉妒他被譽為京劇神童,所以我拚命的努力,就是想要證明,我並不比他差。
當初他倒倉失敗,我一度同情他,覺得天妒英才。
好在今天晚上我看到了重新站起來的他,哪怕再也不能唱京劇,可他照樣能夠站在舞台中央,成為那個最耀眼的存在。”
嚴子玉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甚至也讓嘴角上翹,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程默唱的同桌的你,又覺得有些失落。
如果對方真有這麼一個同桌,那也應該是高中時代吧?
總之,不會是她。
因為她沒有跟程默借過橡皮,也不愛哭。
更不會多愁善感。
另一邊,程默原本想趁著散場悄悄離開,不過卻被那位宋老師給叫出,然後領著他見到副院長,京劇係主任。
而且孟思遠也在這邊。
“程默同學,之前聽你那首說唱臉譜,隻覺得你寫歌厲害,不過你畢竟從小學京劇,能夠寫出這樣的歌,我既意外,也覺得理所當然。
不過聽完你今晚唱的歌,我覺得,不僅是我,就連你師父都小瞧了你的才華。
在你登台之前,他甚至還想讓我幫你找一個作曲係的老師。
依我看,根本就用不著。”
王鵬笑眯眯的看著程默,顯得足夠和藹可親。
這裡麵既有孟思遠的麵子,也因為程默值得他這麼對待。
“怎麼著?你這個堂堂副院長,也要出爾反爾?
而且程默怎麼著也是你京劇係的學生,你好意思不管?”
不等程默說話,孟思遠就忍不住了。
雖然程默今晚的表現也讓他大吃一驚,但他知道,程默寫歌完全是自學的,缺少必要的,係統性的指導。
而程默表現的越是出色,他越覺得程默需要這樣一位老師,這樣才能讓他走的更遠。
“謝謝院長。”
程默知道孟思遠是為了他好,而且王鵬話裡話外,顯然也是有這個意思的。
儘管程默上輩子早就經過係統性的學習,而且還是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畢業,但這是拒絕的理由嗎?
更何況,不同時代的音樂,也有著不同的印記。
當然,最重要的是,眼前兩位大佬都已經統一陣線了,他還能說什麼?
“你們這對師徒啊,這是賴上我了?”
王鵬笑著打趣,接著又道:“好吧,回頭我幫你問問,不過學校這邊馬上就要放假了,而你那邊還要忙著春晚排練,我看不如這樣,等過完年,再開學的時候如何?
正好你也可以回來,繼續完成學業。”
“謝謝主任。”
程默再度道謝,但卻是不同的稱呼。
這邊結束後,程默跟兩人告彆,然後找到仍舊在等著他的父母,以及劉蓓蓓等人。
“拿來!”
剛剛靠近,劉蓓蓓就伸出手。
“什麼?”
“磁帶啊,我就不信你沒有錄完整的歌。”
劉蓓蓓脆生生的說道。
“在家裡,明天給你。”
程默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
劉蓓蓓滿意的說道。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孫玉蓉上前,瞪了女兒一眼,然後看著程默說道:“小默,沒想到你唱歌這麼好聽。”
“大概是因為這首歌剛好適合我唱吧,要是彆的歌,就未必了。”
程默謙虛的說道。
“你自己寫的,肯定適合你唱。”
孫玉蓉一口咬定。
“你再誇他,他就該翹尾巴了。”
方秀敏不得不說話了,當然,僅僅從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對兒子今晚的表現,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不過她也決定了,以後不管兒子寫什麼歌,甭管是校園,還是彆的,她都爭取當第一個聽眾。
可不能再被丈夫給帶歪了,覺得校園歌就是小孩子唱的那種。
“行了,都彆絮叨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到了戲園子再說,現在大家都趕緊回家,早點休息。”
程明輝忍不住說道。
原本元旦晚會到十點結束,可程默兩次返場,一共唱了三遍,結束後又被叫走,耽誤了些時間,要是現在再不往回趕,等回到家,都得快十二點了。
“對,明天再說。”
方秀敏也趕忙說道。
然後大家才結伴離開。
第二天,戲園子更加熱鬨,大家排練完,在休息之餘,就聽程默那首同桌的你。
昨天晚上,阮晶晶跟青少年歌舞團的人沒去,但今天也聽到了這首歌,對於程默再度刮目相看。
而程默,也終於開始加入排練。
接下來的日子,緊張中,又帶上了幾分悠閒,大概就是,排練個幾天,大家就休息一下,然後繼續排練。
本來程默還想著可以開園唱戲,但卻遭到了一致反對。
用他們的話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要為春晚演出讓路,而開園唱戲,看似耽誤不了太多時間,可戲廳早就被清空,想唱戲,還得一一把桌椅重新擺放。
就算偶爾唱個幾場,又有什麼用?
還不如先好好排練,過完年再說。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的流逝,距離春晚的腳步,也在不斷的接近。
大街上,也開始有孩子在唱歌。
“小孩小孩你彆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