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在宮中做伴讀時,除了昌王對她獻殷勤時,恭王也總是會向她投來關注的目光。
她能感覺到那裡麵克製又隱晦的情意,隻不過以前,以前她不在意罷了。
這些年恭王就像他的封號一樣,表麵上對人都是恭恭敬敬,不露半點鋒芒,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極深。
如果她不是察覺到那些不經意,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很難發現的。
隻是,他是否願意為了自己暴露自己呢
林楚顏不敢肯定。
但她必須試試。
她向獄卒要來了筆墨,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
又將自己的貼身玉佩和荷包送上。
她這樣做,相信恭王看到以後,一定會明白她的心意的。
但願恭王能儘快將她救出牢獄中。
畢竟懷安公主的死,和她半點關係也沒有。
她是冤枉的。
她喃喃道,“恭王殿下,你可不要讓臣女失望,更不要讓臣女等太久了!”
此時,被她念叼的恭王,正跪在趙妃的麵前,正在努力地做著抗爭,“母妃,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
“她一個嬌弱的女子,怎麼可以呆在那種烏糟之地呢?”
“平時,母妃嚴令兒子不可與其親近,皇兒都聽你的,一直克製著自己的感情,對其淡漠處之。”
“如今林三小姐深陷囹囹圄,我絕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趙妃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個她寄予厚望的兒子,希望兒子能夠不再倔強,可以適可而止,不要再摻和其中了。
可是恭王卻執拗地不肯起身,仍紋絲不動地跪在地麵上,不斷地哀求。
“母妃,皇兒平時什麼都聽你的,從來不會忤逆你半分,今天就算兒子求你了!
“你去父皇那裡求情,父皇一定會聽你的話,不會再執意將林三小姐收監了。”
“哪怕不能放了她,把她關押在院子裡,也是好的。”
“她那麼冰清玉潔的女子,怎可呆在臟亂不堪的監牢裡呢?”
“母妃,兒子求你了!”
說完後,又砰砰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頭了。
他已經在母妃殿裡跪了兩個多時辰了,膝蓋跪得生疼,可是他還是強忍著。
想到還在監牢中的林楚顏,他就無比心疼。
平時,那些情愫還可以掩藏,今天卻如海嘯一般,全部迸發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趙妃實在不忍心,苦口婆心地說教兒子,“陵兒,母妃雖有些寵愛在身上,但在後宮中,我也是不敢招惹李貴妃的。”
“很明顯,昌王對林楚顏有興趣的,你就決不能表麵出一絲喜愛。”
“否則,我們對上貴妃母子,沒有一點勝算。”
“這些年,我們母子小心翼翼,低調做人,生怕行差踏錯半步,這才能在後宮中平安至今。”
“你難道真要打破原來的平靜生活,隻為了一個女子嗎?”
“你可有想過,一旦被李貴妃母子惦記上,我們的日子要怎麼過呀?”
恭王霍陵仍不服氣地說,“母妃,我們忍了這麼多年了,難道要忍一輩子嗎?”
“連自己心儀的女子都不敢爭取,更不敢表露半分,如今她有難時,還不敢出手相助,我這個皇子做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後,滿臉絕望地低下頭,看起來痛苦萬分。
趙妃實在不忍心,擺了擺手,“你且先退下吧!我更衣後去給皇上送些點心”
一聽母妃答應了,霍陵終於舒了一口氣。
由自己的貼身侍衛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向自己的宮殿走去。
走到半路上,一個侍衛將一封信,還有一塊玉佩,一個荷包交給了他。
霍陵看著上現熟悉的娟秀字跡,就知道是誰了。
他開心地打開信,一日十行地看完。
又十分珍視地把玉佩和荷包收進了胸口,滿臉都是愉悅的笑容。
他多年的癡心守候,終於得到了回應。
心裡像吃了蜜一樣開心。
天空黑沉沉的,就像一個巨大的幕布。
瑞王和昌王躲在山洞中,兩人正在舉杯交談。
昌王一臉頹廢和挫敗之色。
端王安慰道,“通過我這一天的監視和各方麵搜集的資料,衛子興並沒有和皇上、太子取得聯係,應該說我們還有機會。”
“你這邊還是要加緊搜索,不要給他翻身的機會。”
“另外,對於衛家軍的收買和收攏,我們還是要加緊動作。”
昌王點了點頭。
“知道了,皇兄,我們已經取得了朝中大部分文臣的支持。”
“現在就是要想辦法拿到兵權,我會讓李將軍那邊也加緊動作。”
端王想了想,突然道,“我今天搜集了一天的情報,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
“最近發生了好多怪異的事,似乎都與林家有關,又都與林家的那位六小姐有關。”
“還有,你看霍禦宸什麼時候維護過哪個女子?可是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為林翩然說了好幾次好話。”
“我總覺得此事甚是蹊蹺。”
“我準備對那位林六小姐下手,把她抓來好好地審一審。”
兄弟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不知道不覺間喝了不少酒。
甚至都有些酒意上頭。
又過了一刻鐘,端王起身告辭。
他穿了一身黑衣,披著寬厚的大氅,整個人淹沒在黑夜裡,身後跟了二十多年身手高強的暗衛,往營地的方向趕去。突然,從密林中接連射出密密碼碼的箭矢。
雖然暗衛們的身手不錯,反應也極快,但還是有好幾個人中箭身亡。
那些暗衛迅速往中間靠攏,把端王給緊緊地護在正中間。
接著,又有一波箭矢像雨點一點,射了過來。
就算他們齊齊出手格擋,那些箭矢還是又射死了幾名暗衛。
一連三四波雨箭後,隻有幾名暗衛還活著,他們人全都被射成了篩子,命喪黃泉了。
端王看著越來越少的暗衛,心裡慌亂不已。
勉強維持鎮靜地問道,“到底是何方宵小?竟然敢謀害一國王爺,你不怕父皇誅你們全族嗎?”
“呦,還挺囂張!”
“那就繼續射他!繼續追殺他!”百裡輕雲笑著道。
他蒙著麵,一身黑衣勁裝,眼睛裡是幽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