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好怕怕啊。”宋明庭用極其誇張的動作,在那蹦來蹦去,“我們宋家沒做任何事,卻被栽贓成殺人犯。”
“若是我們做點兒好事,那不是會被栽贓成大壞人啊。”
宋明軒這一次沒阻止他。
宋詩微站在那,冷眼睨著秦家和崔家人。
“你們有證據嗎?”國子監捕快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秦家人,“若你們沒有證據,再在這裡胡咧咧,我便要動刑了。”
一聽要動刑,秦家人不是低下頭,便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一個敢再說一句話。
特彆是秦明衣,一直縮在眾人的身後,安靜得仿若不存在。
“不說話了?”國字臉捕快更加不耐煩,隱隱的有著怒火,“剛你們不是還叫囂著,宋家人是殺人犯嗎?”
“見諒,見諒。”魁梧衙役走到他的麵前,笑嗬嗬地說道,“請你看在咱倆都是當……”
“少和我來這一套!”國字臉捕快怒斥道,“你押送的犯人死了這麼多,後果有多嚴重,你是清楚的。”
魁梧衙役的臉色僵了僵,“這……”
他歎了口氣,“所以,我想儘快查清楚這件事,好將功補過。”
“是補過,還是栽贓陷害啊。”宋明庭語氣涼颼颼的說道。
“我可是聽說,王老三幾人與你走得很近,還跟你稱兄道弟的。”
“難保,不是你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毒殺了王老三幾人,栽贓他人。”
魁梧衙役眼神陰翳地盯著他,嗬斥道,“你給我閉嘴!”
宋明庭可不帶怕的,他抱臂喲嗬一聲,“你這是不想捕快大人聽到實話?”
“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要說。”
他劈裡啪啦地說著,“在到達平春城前,你便與王老三幾人單獨密謀,也不知密謀了什麼……噯,你這是惱羞成怒啊。”
他見魁梧衙役來追他,一溜煙地繞著圈跑。
魁梧衙役沒能在第一時間抓到他,又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眼神,不得不停下來。
他給了宋明庭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便準備繼續找國字臉捕快聊一聊。
然而——
“情況我已是基本了解了。”國字臉的衙役說道,“在場所有人,需要全部到縣衙一趟。”
“什麼?!”魁梧衙役難以置信,語調微高,“又不是我害死王老三……”
“是不是你害死的,不是你說了算。”國字臉捕快冷冷打斷他的話。
“若你不願意去,我會強行帶你去的。”
“到時,是以嫌疑犯的身份去縣衙的。”
像這個衙役這種的人,他見得太多了,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魁梧衙役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卻不敢正對上本地的捕快。
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況且,他不是強龍。
於是——
宋家人,崔家人,秦家人,所有的衙役和屍體,全被帶回了縣衙。
縣令姓餘,是一個長得比較矮小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和藹,實則是個很有手段,很公正的人。
他在這裡已是當了十多年的縣令了。
本是有機會升遷的,奈何本地百姓舍不得他,硬是用請願的方法將他留在了這裡。
餘縣令從國字臉捕快那得知整件事的經過,已是明白這件事的不簡單。
雖說在流放路上,會因不可控因素死幾個人,卻不是死這麼多,也不是一次性死在驛站的。
“大人。”魁梧衙役忙不迭地上前,十分恭敬地行禮,“這次的事……”
“我有問你嗎?”餘縣令斜了眼他,語氣不是太好。
魁梧衙役咬了咬牙,不得不撐著笑臉,“大人,是這樣的,我們也是奉上麵的命令。”
“上麵的命令?”餘縣令哪能不知他是在警告他,嗤笑一聲,“上麵誰的命令?”
魁梧衙役自是不能明著說,隻道,“大人隻需知道,是上麵的命令就行。”
餘縣令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他,“說你聰明,你會找靠山。”
“說你蠢,被人當成了棋子,還在那沾沾自喜。”
末了加了句,“哪個上麵,能越得過皇上?”
魁梧衙役又驚又怕,整張臉煞白,哪裡還說得出一個字。
餘縣令重重地哼一聲,這才看向宋家,崔家和秦家:“此案,我會秉公嚴查。”
他補充道,“不要和我說,任何沒有證據的事。”
“我隻相信證據。”
大家族之間的那些事,他是知道不少的。
特彆是,關於這三家的一些事,他是有了解過的。
“你這人,當真是沒有規矩!”秦家嫡長孫秦治學怒瞪著他,“你可知我們的身份……”
餘縣令抬手打斷他的話,不鹹不淡道,“你如今隻是流放犯的身份。”
“若無皇上大赦,連你的子孫後代也是犯人,你還在這裡和我講這些?”
秦治學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滿眼陰狠地盯著他。
這是他的恥辱!
全怪祖父那個老東西,一心想著攀附安寧公主,才導致了家族的禍端,害他變成了這樣。
秦治學全然忘了,當初他是如何極力同意秦老爺子攀上安寧公主的。
餘縣令才懶得多和這種人說什麼,他警告道,“我要的是證據,不要和我說你們之間的恩怨,或者猜測誰是凶手。”
“另外,在這個案子沒有查清楚前,你們留在縣衙。”
說完,他吩咐奴仆帶這些人到指定的地方休息。
宋家人十分坦然地跟著奴仆離開。
崔家和秦家人走在一塊,小聲地說著話。
“現在怎麼辦?我觀這縣令不會給我們麵子的。”
“若實在不行,我們便托關係,無論如何也要在這裡解決了宋家。”
“對!隻有解決了宋家,咱們才能東山再起。”
一直安靜的秦明衣瞄了眼兩家人,便低下頭,遮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鬨吧鬨。
這些人鬨得越凶,算計得越凶,對她越有利。
“大姐,你怎麼不說話?”秦明悅忽然拉著她,略微提高了音量。
“說起來,大姐你從出事起,便一直很安靜,不符合你的性子啊。”
霎時間,所有人的眸光全落在秦明衣的身上。
有懷疑,有眼神嘲諷的,也有看好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