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微聽著父親的主意,時不時點下頭,時不時在腦海中進行計算。
從安寧公主著手,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因為,這位安寧公主平時行事太囂張跋扈了,便是得寵的皇子後妃,她說收拾就收拾。
宋父說到口乾,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咱們這個計劃,需要一個合適的幫手,而定王就是這個合適的幫手。”
宋詩微是懂的,“定王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因此安寧公主對他來說是一個攔路石。”
“一個如此囂張跋扈,不將諸皇子放在眼裡的公主,繼續留著她,隻會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和危險的。”
宋父嗯了一聲,“還有一點,安寧公主這個有古怪。”
宋詩微眼含疑惑地看向他。
宋父眯起犀利的眸子,解釋道,“你就沒懷疑過,安寧公主從小過於聰明和有才乾嗎?”
宋詩微聞言,想起了安寧公主從小做的那些事,慢慢地察覺到問題。
“爹是覺得,安寧公主太聰明了?”
宋父搖了搖頭,又點了下頭,“其實,安寧公主在小時候落水前,是個很懦弱膽小又沒腦子的人。”
“在落水之後,她就變得聰明大膽又囂張,還特彆會爭寵。”
“當時我看到小時候的安寧公主,就覺得她的行事作風不像是小孩子,像是一個大人。”
宋詩微吃了一驚,眸子微微瞪大,“爹,這……”
她捂著自己的嘴,“爹,你這話的意思是,安寧公主在那次落水後,可能被水鬼附身了?”
宋父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無奈道,“這世上哪兒有水鬼這些,不過是某些人為了一些目的編造出來的。”
“我並不確定安寧公主是怎麼回事,唯一能確定的是,是有兩個安寧公主。”
一個人前後性格變化那麼大,再是容貌一樣,也不可能是一個人的。
更彆提,安寧公主突然變得過於聰明,懂得那麼多東西,這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落水後開竅了就能解釋的。
宋詩微輕拍著胸口,呼出一口氣,“爹,你剛那番話嚇死我了。”
“如此說來,安寧公主有著很大的問題。”
她的眉心微蹙,“安寧公主應該不是誰假扮的。”
“當時的安寧公主是個不受寵,被忽略的小透明,沒誰會假扮她啊。”
“況且,安寧公主如此大的變化,我不相信皇上沒在暗中查過。”
宋父頷首,“皇上確實是在暗中查過安寧公主大變的原因。”
“隻是,似乎沒查到原因。”
“後來,因著安寧公主的聰明和做的一些事,皇上便當不知她的變化,還由著她胡來,以此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宋詩微從中聽出點兒情況來,“爹,你是說,皇上對安寧公主的寵愛,是建立在她能幫皇上掩蓋一些事的基礎上的?”
宋父看她一眼,“皇上是個極有頭腦和謀算之人,他不可能會真寵著一個胡來的公主。”
“皇上做這一切,都是拿安寧公主當擋箭牌。”
“有什麼,比一個肆意妄為又囂張跋扈公主當擋箭牌更好的?”
宋詩微驚嚇出一身冷汗。
在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皇上是一個多有謀算,多深沉之人了。
她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卻十分堅定,即便皇上如此難對付,她也要與皇上作對。
隻有換一個皇帝,或者是她家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平反,才能重新堂堂正正的站在眾人的麵前。
“爹,如今安寧公主對皇上而言,還有利用價值,皇上會收拾了安寧公主的外家嗎?”
宋父見她的情緒還好,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後會有更多的苦難,詩微得振作才行。
“得在一定的度裡。”
他意有所指,“若是超過了這個度,皇上是不會輕饒了安寧公主及其外家的。”
宋詩微安心了幾分,心裡也有了盤算,“爹,我會與定王聯係的。”
“此事,由定王來操作是最好的,咱們隻需要繼續流放和等待就好。”
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越需要安分守己,不給任何人算計他們的機會。
宋父的眼裡全是讚賞,心裡有一絲的遺憾,若詩微是男兒身該多好。
父女倆商量著具體的計劃。
另一邊。
宋明庭拿著一根柳條來到了柴房。
宋詩蘭和秦姨娘看到他來,臉色微微一變,皆是往後退了又退。
“二哥。”宋詩蘭強忍著心裡的不安,麵上帶笑地福了一禮。
“二哥是來救……啊!”
宋明庭直接一下狠狠地鞭打在她的臉上。
看到宋詩蘭臉上的鞭痕,他暢快又肆意地笑了起來,“宋詩蘭,你從小不是喜歡打罵和栽贓我嗎?”
“如今,我也讓你嘗嘗被鞭打的滋味。”
說著,他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用柳條鞭打著宋詩蘭。
細細的柳條打人,那是真的疼,比鞭子打在身上還要疼。
宋詩蘭左躲右躲,還躲到了秦姨娘的身後,也躲不開柳條的鞭打。
“不要!”
她試圖保護自己,卻是失敗了,“二哥,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哭喊道,“姨娘,你快救我,快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秦姨娘不是不想救她。
而是,每當她要救詩蘭時,那柳條便會打在她的身上。
多來幾次,她便不敢救詩蘭了,還躲得遠遠的。
“宋詩蘭,你繼續叫,你叫得越大聲越好。”宋明庭十分猖狂地笑著。
“我說過了,我會在流放的路上慢慢折磨你們,現在我來兌現承諾了。”
宋詩蘭的臉上和身上多處,被打出了鞭痕。
她痛到全身都在疼,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二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試圖逃出柴房。
但,宋明庭就堵在柴房唯一的出口,陰惻惻地笑看著她,“你想跑?”
“宋詩蘭啊,你敢跑出柴房,衙役便會收拾你。”
宋詩蘭的慘叫聲那麼大,驛站是有不少人聽到的,卻沒一個人來管。
頂多,是驛丞悄悄來看了眼情況。
也隻是看了眼情況。
當宋詩微從三妹那得知這件事時,隻挑了下眉,一點兒沒打算管這件事。
“宋詩蘭和秦姨娘沒死就行了。”她語氣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