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出城之後再走數百米就是城門，躲過這些人仆就可出城。”
“或者說直接動手也行，這清河縣除開城外如人海一般的白蓮教之外，沒有人能夠對我造成威脅。”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白蓮教雖圍困清河縣數日，但他們依舊沒有動手打算，在我們如武道營期間已經有不少清河縣百姓逃出去了。”
走到府衙門前，看著有些莫名冷清的清河縣街道。
出現在楊樂麵前的有兩條路。
殺出去或是利用擊殺長孫季之事還未被發現的空窗期悄然離去。
猶豫之間，楊樂看了看李乞兒的腳，逃出去好像是有些麻煩。
“人仆雖無思維，但大開殺戒必會凝聚濃鬱血腥氣息，到時人仆狂暴就會有些麻煩了。”
“不是說你殺不死，隻是會很麻煩，這些人仆單一來說隨手可殺，但結合起來形成軍陣，會耽擱不少時間。”
看出楊樂已經將劍拔出，李乞兒突然開口：“非必要，還是悄無聲息地離開清河縣就好，大動乾戈的話還有可能會引起白蓮教的警覺。”
“你能走？”
“嗯。”
“那便走。”
敲定準備潛行離開清河縣後，楊樂與李乞兒對視一眼後也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離開縣衙，兩人沿著冷清大街朝著城門走去。
……
“嗬！”
“同類……的氣息……”
“不是妖卻勝過妖，牢籠之中竟然有這般同類，哈哈哈，老禿驢，你做夢都想不到吧，在這牢籠之中我還能遇到同類！”
而就在楊樂與李乞兒離開縣衙不久，遍地屍體之間凝聚的血灘彙聚在一起宛如小溪。
仿佛是有人刻意引導一般，完全由暗紅血液彙聚的小溪最終滴落在屋內的暗室之中。
然後。
一道身穿紅色長袍，淩亂長發的女孩悄然從長孫季暫住屋內暗房之中爬出。
足如凝玉一般的腳踝之中拖著厚重寒鐵鍛造而成的鎖鏈碰撞在地麵岩板之上。
發出陣陣叮當聲響，鐵鏈之重，凡是拖過之處，岩板徹底炸裂開來。
“全身之骨被挖去，隻剩皮囊，這般身軀實在是太弱了，弱到我想要殺了自己……”
“哈哈哈！”
少女話語九分瘋癲，一分清明，放肆的笑更讓她如妖魔一般。
但下一秒，少女便冷靜下來，重新恢複正常女孩稚嫩帶有一絲童真的麵容，清澈雙眸也夾雜著些許靈動。
“找骨，之後問問這同類殺不殺這賊老天。”
“殺便一起。”
“不殺則……”
似乎是太久沒有見到陽光，紅衣女孩毫無瑕疵的臉旁顯得格外蒼白，笑的也有些瘮人似瘋癲：“吃掉他……”
話語落下之間，女孩身影轉瞬即逝。
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至於這重若千鈞，即便是上三品武修都無法掙脫的大乾鎖武鏈。
此刻在女孩腳踝之中，仿佛無物一般。
……
“初到清河縣我可從未想過清河縣竟然也會有如此冷清的時候。”
“我倒是沒見過清河縣熱鬨之景，若不是白蓮教突然出現，我恐怕不會來清河縣內，磁州才是我的目標。”
“也算是巧了吧，你不來或是我已走，我們可就沒有師徒之緣了。”
彆說，在此刻的清河縣大街之上，楊樂與李乞兒兩道身影出現在大街之上。
卻是有些突兀。
平日裡，這條清河縣花費數年時間修建起的數米寬的青石大街之上人來人往，走夫販卒，官家小姐，絡繹不絕。
而此刻，除去兩人身影之外，有的隻是初秋枯黃的落葉堆積在地麵之上。
伴隨著片片不久前落下的雨露形成的水漬。
給這大街之上平添一絲淒涼之色。
“也不知日後還有這清河縣嗎……”
走到儘頭，楊樂突然停下腳步，往後一看，感慨良多。
前世，楊樂在藍星不過隻是一牛馬打工人，穿越到這亂世大乾之中一月有餘。
倒也是混出了一點德行，也算是沒丟了穿越者的臉麵。
武道七品了。
成某人的師父。
身邊還跟著個李乞兒。
這一月之經曆比楊樂之前一生都要精彩。
如夢如幻一般。
同時。
清河縣經曆在楊樂腦海之中閃爍，彆說還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該走了。”
片刻後，楊樂直接踏步向前。
人……
總是活在過去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若是有緣，真想再去那清河旁的茶館喝上一壺濁酒，靠在欄坊之間看著人來人往。”
“上次來時，還有人讓我去入贅呢。”
恰好，楊樂路過穿越之初常來的一家酒坊之中。
說來也是可笑，如果沒有詞條係統，清河縣的王春花這個半道子媒婆還想要給自己介紹一個隔壁縣姑娘，聽說家中更是在磁州都有生意。
如果答應下來，直接入贅去隔壁縣，或許也不錯？
“人總是對自己沒走過的路有過分的粉飾總想著沒走過的路永遠是最好的。”
“你的天賦走不了粗茶淡飯，相守一生的路，武道之途，披荊斬棘才是你要走的路。”
看出楊樂有些不對，李乞兒倒是說得非常直白。
她從不後悔自己當下選擇的這條路是對是錯。
隻要能走，她一定會走下去。
因為另一條未曾走過的路，在被她否定的那一刻開始。
就已經是一條錯誤的路了。
“倒不是想未曾走過的路，而是……”
見李乞兒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楊樂原本想要開口解釋一番，但話到嘴邊楊樂便不說了：“走吧，清河縣是非之地，儘早離開，等是非紛紛散去，再回來帶你看看我留念的清河縣。”
畢竟，楊樂知曉自己可沒什麼武道天賦。
有的……
隻是掛罷了。
“看你要入贅的姑娘？”
李乞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屁，我…為師真的從未想過吃軟飯去入贅！”
楊樂先是一愣，便急忙狡辯起來。
什麼贅婿，什麼軟飯，他楊樂對天發誓！
從未想過。
楊某人，從不吃軟飯！
真的，楊樂沒想到李乞兒平時都挺正經靠譜的，怎麼還有毒舌屬性呀！
“走了走了！”
楊樂撇了撇嘴不再接話，之後兩人快步走到無人城牆邊。
最後看了一眼冷清如孤城一般的清河縣。
拎起身旁李乞兒。
一躍而起。
清河縣……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