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緩緩解釋,戲謔的目光又落到魘魔身上。“這個魘魔太著急了,剛成形的他,有一段虛弱期,可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來興風作浪,就殺了藏嬌閣內那些歌女,用她們的靈魂做自己的養料,雖然縮短了虛弱期,但他的實力,也隻相當於地靈境五重,就這點實力,還敢出來混,你是真不知道當今的世道,地靈境修為已經遍地走了嗎?”最後一句,小八是對著魘魔說的。魘魔神情一呆。他剛出來,對上的就是藏嬌閣內的歌女,她們幾乎都是黃靈境修為,他便以為,外麵的世界,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他地靈境五重就可以隻手遮天。誰知道,還沒有囂張多久,就遇到了青弦、小八這兩個硬茬。現在小八又告訴他,地靈境修為在外麵的世界一點都不值錢,他遭受到的打擊更大了。魘魔懨懨地低下了頭,仿佛還沒有從這個打擊中回過神來。忽然,青弦感受到覆蓋在整座藏嬌閣的靈識範圍內,出現了一大群人,她猜測可能是秦家和聖靈騎士他們趕來了,她抿了抿唇。絕不能讓他們發現,他們在這裡。“小八,我們走吧。”青弦道。“那他怎麼辦?”小八指著屁股下的魘魔道。青弦再次召喚出死神之鐮,冰冷的鐮刃抵著魘魔的脖子道:“想活嗎?”魘魔剛想回“這不是屁話嗎”,感受到脖頸間絲絲直往他靈魂鑽的死亡之氣,他咽了口唾沫,改了說法。“想。”在死神之鐮的威脅下,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栗。“那就對死神起誓,絕不將見到我們的事說出來,否則,你的靈魂將獻祭於死神。”青弦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死神作為黑暗一派最至高無上的神祇,萬靈對祂的信仰,就如同所有光靈師對光明之神的信仰一樣。魘魔抬起頭,震驚地看向青弦,眼神仿佛在說:這也太狠了吧?!青弦不為所動,隻是手中的死神之鐮又逼近了一分。嚇得魘魔連忙起誓。隨著誓言的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道天降法則之光落到魘魔身上,代表誓言生效。“我們走吧。”青弦沒有再多看魘魔一眼。在她的靈識覆蓋下,她帶著權亦和小八,輕易避開了前來搜尋的聖靈騎士和光明聖殿教徒,而在小八的掩護下,聖靈騎士和光明聖殿教徒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小八回了隨身空間,青弦、權亦離開藏嬌閣後,就按照楚魚在傳訊符裡說的地址,去找他們了。路上,權亦好奇地問青弦,為什麼剛剛不直接殺了魘魔,一勞永逸。青弦笑著回他:“魘魔的死亡,會直接從這個世上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聖靈騎士團與光明聖殿找不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會懷疑又是亞修乾的,到時候極有可能追查到我們身上,我們可不背鍋。”聽青弦這麼說,權亦不由莞爾,他向青弦坦白:“其實在我們第一次進藏嬌閣前,我就察覺到藏嬌閣有令我不安的氣息,隻是我無法辨認這是不是我的錯覺,所以沒有告訴你們。”“所以你才願意女裝陪我進藏嬌閣?”青弦笑著反問。權亦臉一紅,沒否認。青弦再次握上權亦帶著涼意的手:“一一,謝謝你。”明明他都已經感覺到藏嬌閣內有令他不安的氣息,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與她同去。這一刻,她忽然明白,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隻要她想去,權亦都會陪著她一起闖。她在他心中,很重要。就像他在她心中一樣重要。她被他珍視著。這是青弦十五年的人生裡,第三次有這樣的感覺。第一次是源於娘親。第二次、第三次都是權亦。第二次是乾坤鎮邪塔中的他。第三次是現在的他。被青弦的手握著,權亦的心都仿佛跟著被燙了一下,心跳如擂鼓,好似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他恍惚一瞬,那一瞬,他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那是在一個昏暗、血腥的空間裡,十二三歲的少女渾身是血,明明滿身傷痕,卻捧著他的手,用自己手中的溫度溫暖他,低聲細語道:“這樣就不冷了。”這畫麵一閃而過,等他想捕捉時,他已經想不起裡麵的細枝末節。那少女是誰?那個被鎖鏈束縛的紅衣少年,是他嗎?他或者說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一,你在想什麼?”青弦的聲音拉回了權亦的思緒,權亦這才察覺到,因為自己的失神,沒有聽清方才青弦說了什麼,他暗惱,摒棄腦海中的一切雜念,對青弦歉意道:“阿弦,抱歉,剛剛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幅畫麵,就像是多出來一段陌生的記憶般,所以走神了。”青弦驚訝,試探性地問:“什麼畫麵?”權亦搖頭:“已經想不起來了,既然想不起來,想來也不是很重要。”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他更在乎眼前的青弦。“這樣呀。”青弦沒有多想,繼續方才的話題,“小魚兒、南南還有小白已經與四四他們會和了,我們快過去吧。”權亦點頭:“好。”兩人離開後不久,聖靈騎士團與光明聖殿教徒就在地牢發現了一副唯我獨尊坐在椅子上的魘魔。隻是他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僵硬。但既是魔,聖靈騎士團、光明聖殿教徒沒有細究,立馬朝他發動攻擊,白色的靈力光輝幾乎將昏暗的地牢照亮得如同白晝,由光明聖殿教徒發出的充滿淨化的光靈力,一點點將周圍的暗靈力轉為了光靈力,緊接著朝魘魔襲去。魘魔是被小八封印,擺出這副姿勢的,在他以為自己從此就要死在這裡時,身上的封印忽然消失了,他大喜過望,一個滑行,避開了迎麵而來的攻擊,方才他坐過的椅子頓時四分五裂。“老夫我好不容易重見天日,你們這些光明的走狗,休想騎到老夫頭上,來啊,跟老夫我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