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一開始,佛箬城拓跋家待她還是十分客氣,特意請了個奶娘照料她的飲食起居,將她撫養到兩歲。
但這兩年裡,帝都拓跋世家對她不聞不問,讓拓跋家覺察到了不對勁。
派人前去帝都打聽,才知道拓跋世家根本沒有對外公布有她這麼一位小姐。
他們明白過來,她是被拋棄在佛箬城的。
帝都那邊既然沒有承認她拓跋世家小姐的身份,就意味著他們並不打算以後將她接回去。
那一天,是她噩夢的開始。
照顧她的奶娘被送出拓跋府,她被丟去荒廢的後院,隻有每日夜深的時候,才會有人為她送來當天的剩飯剩菜。
她被困在那方寸之地,隻有兩歲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拋棄。
陰暗潮濕的廢棄院落裡,隻有她一個人,沒有人與她說話,她害怕地想出去,卻無法打開那道鏽跡斑斑的沉重大門。
她像往常那樣哭鬨,可再沒有人回應她,白天餓時,隻能以院子裡的雜草充饑。
哭累了,便在饑餓中蜷縮成一團,沉沉睡去。
就這樣,她一個人在那座荒廢的後院裡生活了三年。
伴隨她的隻有孤獨和每日夜深時的恐懼。
逐漸長大的拓跋家少爺小姐們從父母口中聽說後院裡生活著一個怪物,他們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結伴來到她生活的院子。
當那道塵封許久的大門再度打開,時隔三年,她見到了除她以外的人。
這三年的時間,已經讓她變成了真正的怪物。
頭發亂糟糟地披散著,衣服已經臟得看不出原本顏色,身上全是虱子,一張布滿臟汙的臉隱在頭發後,戒備地看著進來的一行人。
他們與她差不多年紀,卻是天壤之彆。
他們穿著錦衣華服,稚氣的小臉白白嫩嫩,漂亮得好似瓷娃娃,在一群拓跋家弟子的護送下大步走進來。
他們看到角落裡的她,先是嚇得驚聲尖叫,躲在一群拓跋家弟子身後,大喊怪物,但在拓跋家弟子的提醒下,他們反應過來,角落裡的小怪物雖然有著一頭綠色的頭發,但身上並無靈力波動,就是個普通人。
而他們剛覺醒靈骨,成為一名靈師。
想到自己剛剛被她嚇到失態的模樣,一行人將怒氣全撒在了她的身上。
他們將新學會的靈技悉數使在她身上。
從那之後,她就成了他們每日練手的對象。
他們新掌握了一種靈技,拿她練習。
他們遇到不如意的事,拿她撒氣。
他們無聊,就以折磨她為樂。
她的身上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過一塊完好的皮膚。
皮開肉綻、骨頭斷裂都是常有的事。
但她有著驚人的自愈能力,無論再嚴重的傷,隻要過一晚上,就能痊愈三分之一。
發現這一點,他們變本加厲。
她雖不會死,但感受到的疼痛卻是真切的。
一開始,他們折磨她,她還會因為不堪忍受而發出慘叫。
可當意識到她的慘叫聲隻會取悅他們,她就咬緊了牙,再也不願發出一聲。
可她如此,他們便加倍地折磨她。
他們說,她是怪物,本來就該死。
是拓跋家收留了她,給了她一口飯吃,讓她長大,她就該感激涕零。
所以無論他們怎麼對她,她都該受著,並心存感激。
偶爾,拓跋家的其他人也會過來,但他們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垂死掙紮的狗,充滿輕蔑。
她在痛苦中,逐漸麻木。
慢慢的,她如同行屍走肉,任由他們折磨。
如此熬過兩年,她七歲時,終於尋到機會逃離。
踏出拓跋府的那一刻,她拚了命地跑,哪怕無數次摔倒,摔斷了牙齒,擦破了手和膝蓋,她也毫不在意,立馬爬起來,繼續往前麵跑。
她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但她清楚,她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抓回那個魔窟。
她反常的舉動,引起了來佛箬城出任務的一隊雇傭兵的注意。
他們攔下她,帶著她去吃了飯,為她治療身上的傷勢,還為她洗去了身上的汙濁,買了新的衣服。
他們問她,如此著急,是要去哪裡。
她曾聽拓跋家幾位少爺小姐討論過她的身世,所以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拓跋家的人,她的親生父母,在帝都的拓跋世家。
她看到過拓跋家幾位當家和夫人,對自己的兒子女兒極儘寵溺的模樣。
當時她就在想,如果她能找到自己的爹爹和娘親,是不是就可以躲在他們的羽翼下,再也不受欺負了?
就這般,她的心中有了一個目的地。
她告訴他們,她要去帝都。
那群雇傭兵聽到她的話,對視一眼,然後笑著告訴她,他們正打算回帝都,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跟他們一起。
因為他們幫了她,所以她以為他們是好人,便不作多想地同意了跟他們一起走。
她也沒有彆的選擇,因為僅憑她自己,無法走到遙遠的帝都。
然而,就在他們帶著她離開佛箬城的第三天,他們原形畢露。
那是在一個四下無人的僻靜山野,他們扒光了她的衣服,將她壓在身下,無數雙手在她身上遊走,他們的模樣落在她的眼中,從人變成了野獸。
她恐懼著,絕望著,身軀控製不住地顫抖,她的世界,好似在一瞬間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而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將她緊緊包裹,將她從那個冰冷黑暗的世界拉了出來。
在她身下,地麵顫抖著,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她睜開了雙眼,而就是在她睜眼的一瞬間,一根根青色的藤蔓拔地而起,在瞬息間,貫穿了幾個雇傭兵的胸膛,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性命,眼睛因死不瞑目而大大睜著,仿佛要從眼眶中掉下來。
溫熱的血濺在了她的臉上,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指尖沾上一滴血,放在唇邊嘗了一口。
充斥在口腔中的血腥味終於令她反應過來,眼前看到的並不是她的幻覺。
這群雇傭兵死在了她麵前,死相一個比一個猙獰,這副場景,非但沒有令她感到害怕,反而興奮起來。
原來仇人死在自己麵前,是這樣一種令人身心愉悅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