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淼渾身顫了一下,將目光瞥到他的臉上。
蕭子毓眸中清澈,絲毫沒有剛剛那個令她發抖的感覺。
錯覺嗎?
總感覺小反派最近,很怪,而且…這麼高的地方
她再次抬頭望向遠方,眼底閃過疑惑。
“相公,你會武功嗎?”
本以為他武功精湛應該是黑化後的事,現在應該也隻是懂一些皮毛,但現在看來,她錯了。
蕭子毓並沒有回答,勾著唇,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正要繼續追問,就見他黑眸微眯,眼神變得探究玩味起來。
“對我很好奇?”
他的話懶懶散散,又悠閒又輕慢。
陳星淼下意識點了點頭,胡亂的找了個由頭,開口就道:“我想更多的了解相公啊。”
蕭子毓雙手捧起她的臉,目光灼灼她的眸光一掠,眼底有些黯然。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陳星淼強行扯出一抹弧度,緩緩抬眸對上他的目光。
“怎麼了,相公?”
蕭子毓的目光恢複了平靜無波,不緊不慢的打落她秀發上的雪花。
“沒什麼,隻是覺得娘子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陳星淼感受到他的手緩緩向下,最後停留在她的脖頸處細細摩挲著,仿佛一個用力她就能小命嗚呼。
她強迫自己冷靜,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小手顫抖的握住他的手腕。
“越來越愛你了,當然就變了啊。”
她訕訕的說道,目光微垂一邊不敢看他。
蕭子毓聞言,手指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輕輕笑出了聲,那笑聲在這寂靜的雪天裡顯得格外清晰讓陳星淼不禁抖了一下。
“是嗎?”他湊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陳星淼的耳畔,“那娘子說說,這愛體現在何處?”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玩弄的看著她。
這小反派什麼時候這麼難纏了。
她心中叫苦不迭,大腦飛速的轉動,小腿邁到他的身側挽住他的胳膊,借機脖子從他的手中逃離。
“就像現在啊,我想一直陪著相公,看這漫天飛雪,以後的每一個冬日,都想和相公一起度過。”
陳星淼臉不紅心不跳,笑臉盈盈地望著他說道。
雖然她心裡覺得很肉麻,但演戲這麼多年早就練出來了。
蕭子毓雙目驟然一深,嘴角冷漠的抿著,一雙大手攬住他的腰。
“閉眼,帶你下去。”
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中帶著些許暗啞。
陳星淼暗自鬆了口氣,照做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她感到身體一輕,再睜開眼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塔下。
要不是她一直在他身邊看著他,就小反派這功夫她真的會以為他已經黑化了。
“走吧,天亮,彆著涼。”
“相公,你這武功……”陳星淼忍不住再次試探,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子毓打斷。
“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的功夫罷了,不值一提。”蕭子毓輕描淡寫地回應,拉著他的手大步走著。
陳星淼撇了個嘴,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是,誰家強身健體跟能飛一樣,不想說就不說嘛,就算隨便找個理由也編的像一點,這要搞的她很像傻子。
兩人回到家中,還沒邁進家門,一陣壓抑的抽泣聲便傳了出來。
陳星淼心裡一緊,腳步加快,匆匆跨過門檻。屋內一片淩亂,衣物、擺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隻見丫鬟春桃正跪在地上,一邊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哭得抽抽噎噎,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散落的雜物。
“怎麼回事,家裡進賊了嗎?”她連忙上前,一臉心疼的扶起春桃。
春藥抽泣著抬起頭,她這才看到在春桃已經開始紅腫的側臉。
“你被打了?誰乾的!”
陳星淼頓時臉上變了顏色,瞪大雙眼,好似有幾百種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燃燒。
“小姐去找姑爺讓女婢先回來後,就遇到了花夫人,她二話不說就要搶小姐的簪子,奴婢不給她便說奴婢以下犯上…”
春桃一邊胡亂抹了抹臉上淚花一邊把蕭子毓送她的嘉蘭百合的簪子從袖子裡拿出來。
這個簪子?他這個繼母倒是什麼都想要啊。
蕭子毓麵色一沉,周身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陳星淼將春桃扶起來,拉著她坐下,拿起梳子攏了攏她淩亂的頭發。
“你彆弄了,一會我來弄,這個花黎茵居然敢打我的人,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
說著,她轉身就要去找花黎茵,結果一隻腳剛踏出房門,就被一股力量拽住了。
她回眸,看向蕭子毓,“相公,雖然我答應你不惹事,但這時候你還要攔我?”
“不是,我…”
“相公你彆說了,誰都不能打我的春桃!”
蕭子毓歎了口氣,把她拉到身邊,“我的意思是說,你好好陪她吧,這件事我來解決,相信我。”
他說完,輕輕拍了拍陳星淼的肩膀,便轉身大步離開。
花黎茵正悠哉的坐在大廳等著陳星淼來“興師問罪”,她一邊悠閒地品著茶,一邊和蕭子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誰知一抬眸,看到了蕭子毓麵色陰沉地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讓人膽寒。
“你來做什麼?”蕭子臨牽拉著眼皮子,淡定又緩慢的打了個哈欠,“不會是想來出頭吧?就你?一個廢物。”
蕭子毓眸色驟冷,他嘴角半勾似笑非笑朝著蕭子臨的腿看去。
“兄長,你這好的好像有點快了。”
花黎茵眉毛一豎,手中的水杯朝著蕭子毓就砸了過去,“怎麼和你兄長說話呢,他是你哥哥!”
蕭子毓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身體顫抖著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他狠戾的看著她,渾身都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哥哥?他有當我是弟弟?還有你,想要我娘子的簪子?你…也配?”
“你!”花黎茵敢相信的雙眼放大,站起的身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是昔日唯唯諾諾,像一條狗一樣的蕭子毓。
“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和我娘說話!”蕭子臨一個箭步上前,拳頭跟著就揮了過去。
蕭子毓就那麼站著,眉毛微微一挑,緩緩抬起手,死死的攥住他的拳頭。
“太慢了,兄——長。”
他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下顎微微揚起,嗓音冷淡,挑釁的目光看向滿臉不可置信的蕭子臨。
“就讓我這個廢物,來教教你。”
蕭子毓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玩味,又夾雜著濃烈的諷刺。
話語未落,他手中的力道陡然加大,五指如鋼鐵般收緊,每一寸肌肉都在發力,那股力量仿佛能捏碎鋼鐵。
緊接著,“哢嚓”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驟然在大廳中響起,下一刻耳邊就傳來了蕭子臨撕心裂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