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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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輕啟薄唇,冷道:“下車。”

烏格希被迫下了馬車。

馬車內再次剩下程雪揚一人,耳邊是廝殺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去掀開門簾,她想知道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

他怎麼樣了?

有沒有受傷?

“彆看,有血。”

低沉的聲音在門簾外響起,門簾底部被壓著,程雪揚掀不開。

隻是慌亂的心卻像一雙大手安撫住了,似乎有他在,天塌下來也無須擔心。

因為他在這。

顧墨參加科舉做文官前是軍營中有名的勇將,百步穿楊,取敵首於陣前,驍勇善戰的能人。

說來可笑,顧墨第一次嘗敗仗,不是敗在敵軍而是自己人手中。

兵部貪汙腐敗嚴重,運來的兵器鎧甲濫竽充數,徒有其表,那一次幾乎是赤手空拳拚出一條血路才逃出生天。

顧墨所在的前鋒營幾乎十不存一,此事對顧墨打擊很大。

第二年,顧墨參加了科舉,以筆試第一殿試第二的名次踏入官場,去了兵部。

誰都知道他是奔著什麼目的去的,又怎麼會順遂。

千難萬難,顧墨都不會停下反腐的腳步,他要拿到證據將那些大人物拉下來給他的弟兄陪葬。

知道顧墨心意的程雪揚離開了京城,她不願在那個時候再用公主的身份欺壓他。

顧墨成功了。

鏟除了兵部毒瘤,官至兵部尚書,今年升遷丞相。

與其擔心顧墨會不會受傷,不如擔心顧墨會不會把對方打死去。

不一會兒,馬車再次啟動。

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顧墨的聲音,“你的車夫被打傷了,我安排人送去救治,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

良久,程雪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以為是雲香公主遇到危險了嗎?”

“路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程雪揚也不是當年的少女會浮想聯翩。

畢竟,他不是那種會花心思在她身上的男人,有時間他更願意多看兩本書,多查幾個貪官。

他的正義沒錯,隻是不愛她罷了。

“聽說你現在官拜丞相,恭喜。”

外頭沉默。

“聽說顧大人即將迎娶佳人,恭喜。”

外頭還是沉默。

程雪揚張了張嘴,努力平穩自己的聲音,“你貴人事多,不必屈尊降貴擔任我的車夫,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反正他也隻是礙於臣子的身份,不好把她這個名義上的公主丟在路邊罷了。

馬車並沒有停下,反而速度變快了些,程雪揚抓著車內的把手穩定自己的身形。

程雪揚擔憂,“怎麼了?”

顧墨道:“有什麼人跟著。”

烏格希又追來了?

程雪揚閉了嘴,不再說讓他走的話,有顧墨在,安全些。

不過,回去得收拾暗衛才行,初回京城居然集體玩失蹤!

周遭逐漸多了人聲,應是離開了那段僻靜的小路,回到街道上了。

“餓了嗎?”

顧墨問她。

程雪揚摸了摸肚子,“有點。”

馬車停下,顧墨道:“這有一家酒樓。”

哈?

這是一起吃個飯的意思?

顧墨道:“下官今日尚未進食,殿下若是不嫌棄,可否賞光?”

看在救了她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程雪揚清了清嗓子,“行吧。”

顧墨掀開門簾,“殿下,請。”

程雪揚起身,走幾步,微微低頭穿過門簾,金釵觸碰到什麼,程雪揚抬頭,見是刮過顧墨掀著門簾的手腕,起了一道紅痕。

顧墨並未說什麼,下了馬車,把手伸向程雪揚,“馬凳不見了,殿下扶著下官的手下來吧。”

程雪揚一看,果然不見踩著上下馬車的那個凳子。

程雪揚看著顧墨那寬大修長的手,死去的記憶再次襲擊了她,腦海裡忽然閃現那一日在床上這雙手在她身上遊走的畫麵。

程雪揚不禁苦笑,真是夠了,回來的第一天晚上就做春夢,見了顧墨的手就思緒翩翩。

都五年了。

他們之間隔了五年,再濃烈的感情也該冷卻了吧。

顧墨深邃的眼眸倒映著程雪揚的那抹不含笑意的笑容,收回了手,轉身進來酒樓要來馬凳。

程雪揚踩著馬凳下車,跟著顧墨進了酒樓,卻未見一位食客。

此時是飯點,應是酒樓最忙碌的時候才對。

“顧大人,樓上請,飯菜已經備好了。”

店小二熱情的指引著上樓。

程雪揚明白了過來,顧墨包場了。

這位丞相大人的排場有點大哦,吃個飯都要清場。

三樓雅間。

剛進房間,夥計便絡繹不絕的上菜,擺滿了一桌,又添了飯才退出去把門關上。

顧墨為程雪揚挪開凳子,“請坐。”

“謝謝。”

程雪揚落座,眼眸清明,道:“顧大人,你真的是路過嗎?”

顧墨坐在程雪揚對麵,“先吃飯。”

程雪揚按下疑惑的心,先填飽肚子。

其間,顧墨倒酒自飲,程雪揚將酒杯遞去,“我也要。”

程雪揚容貌非凡,美若天仙,那一雙眼睛又亮又圓,專注的望著一個人說要的時候,多半人是無法拒絕的,但顧墨是例外。

“不可。”

“小氣鬼。”

程雪揚氣鼓鼓,“顧墨,你總是拒絕我,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明明程雪揚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回京也不會再見他的。

顧墨垂下眼皮,獨飲一杯,續上,又喝,一連三杯。

程雪揚咬著下嘴唇,胸腔憋著一口氣,“本宮吃飽了,告辭。”

這五年程雪揚基本拋棄了“本宮”這個自稱,隻有在用權勢壓人的時候才會撿回來用上一用。

程雪揚起身便走在向門口,決定再見顧墨就是小狗,簡直自討苦吃。

忽的,程雪揚被身後人壓在了牆壁上,熾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頸脖上,道:“不許走。”

程雪揚掙紮,“顧大人,你喝醉了。”

身子卻被顧墨緊緊的圈錮著,越是掙紮越是緊密,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跳動的心臟,和某一處,程雪揚不敢再動。

顧墨的腦袋抵在程雪揚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今早下朝回來的路上,有一個小姑娘攔住了我,說我辜負了你。”

萱萱!

那個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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