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擦著安娜的耳朵尖嘯而過!
安娜本能地捂著耳朵回頭。
“哎呀,打偏了。”
一拄著拐的戚白晝在穀文彬身後的樓梯口現身。
許栩大為驚喜:“師兄!”
“在呢。”戚白晝遠遠向她拋個媚眼。
隨後豎了眉,衝著樓梯口怒吼:“穀清胤呢!出來!手下人怎麼管的,說好了不動槍呢?還講不講點道義了?”
戚白晝揪著穀清胤的衣領把他提出來。
穀清胤盯著一個黑眼圈,脾氣倒是依舊驕橫,不耐煩抖落戚白晝的手,冷哼一聲:“你講道義!兩個打一個,也好意思。”
兩個打一個?
許栩心跳慢了半拍,期待的視線移向樓梯口。
殷宿咳嗽了一聲,緩慢現身:“師妹。”
“殷師兄!”
許栩激動地喊一聲,手上力道失準,人質穀清涵唉喲一聲,回頭怒瞪著她。
“抱歉~”
許栩揉了下穀清涵的頭發,心情愉悅。
她早知道殷師兄會來,畢竟無影跟他講過。
可她以為師兄隻會在最外圍守著,等著她們把人送出去,畢竟殷師兄那較為自我的性格,大概率不會趟這條渾水。
沒想到師兄他居然直接闖到了這裡,甚至連平時一絲不苟的形象也不顧了,衣服上不但有了褶皺,領口的風紀扣都被人揪掉了,梳理整齊的發型也淩亂許多,幾滴汗珠掛在長長的發梢上,居然多了幾分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性感邪魅。
殷宿大概也意識到這點了,臉頰浮起紅暈,矜持又淡漠地點點頭,竟有些不太敢直視許栩的眼睛。
許栩莫名有些想笑,可眼角卻噙著淚,說不清是被英雄救美的感動還是師兄妹久彆重逢的喜悅。
穀清涵疑惑地抬頭看著她:“你哭啦?”
許栩:……
“沒有。”
“騙人!分明就有!嗬嗬,鱷魚的眼淚!”
許栩:……
那邊戚白晝依舊我行我素,領著一眾手下大搖大擺撞開穀文彬的中山裝保鏢,一瘸一拐走來。
“怎麼了,眼裡光有你五師兄,看不上你二師兄了?”
“說什麼呢……”許栩臉紅了一下,看到戚白晝的拐杖和吊著的胳膊,眼角不禁有些酸澀的心疼。
“你的傷還沒好?”
“好了,早好了。早就能跑能跳了。這不是圖省力嗎,不然拐棍我早扔了。”
戚白晝正要跳起來給許栩演示。
許栩趕緊將他按住:“彆,好好休養,彆為我跑來跑去的……”
“咋,心疼師哥了?”
戚白晝心情大爽,彎腰看了下許栩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下許栩的臉頰:“還是咱妹好,會疼人兒~”
許栩急忙推開他的手,略慌亂地看了下身旁的霍寒深。
戚白晝白他一眼:“看他乾啥?那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還不能碰一下了?”
許栩:……
師兄求你閉嘴!
許栩臉紅得要滴血,抬頭怒瞪著他。
霍寒深的笑容則是尷尬而不失禮貌。
穀清涵倒是吃瓜吃得挺開心。
戚白晝這才注意到許栩胳膊還拉著這麼個玩意兒,不由得眉間一凜:“嘶,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我這胳膊和腿好像就是你打的吧?”
“怎樣!”
穀清涵氣勢洶洶。
戚白晝樂了:“這小玩意兒脾氣還挺大,我要你血債血償,你說我怎樣!”
“來啊!怕你啊!”
“冷靜……”
許栩趕緊把她按住。
“師兄,她對我還有用……”
“有用?嗬嗬,你果然是在利用我!”穀清涵轉身又要撲打許栩。
霍寒深很有眼力地把她拉開。
另一邊,殷宿也領著他的警察部隊走了過來。
但他並沒有像戚白晝那樣大方熱情地走到許栩身前。
他走到穀文彬旁邊就停下,然後一邊禮貌又理性地跟這位前總統進行一些程式性的對話,一邊偷偷地看著許栩。
恍惚間,感覺一切都還是和從前一樣。
許栩仍然和師兄聊得火熱,而他隻能遠遠地旁觀著,看著許栩臉上的明媚笑容,感受著她外放的情緒變化。
許栩似乎總有這樣的能力,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都能在空氣中漾起波紋,牽動著身邊每一個人的喜怒。
殷宿承認自己嫉妒了。
他也想走到許栩身前,享受著她感激的目光和熱情的噓寒問暖。
這本來也該是屬於他的。
是他和戚白晝一起從港口的地麵一路激戰到這裡……
殷宿深吸一口氣。
他忽然想再嘗試一次,想重新鑿破那堵他親手豎起的隔閡的玻璃。
他想走到許栩身邊……
想要真正的走近她,要近到能聽見她像百靈一樣說話,要能看清她柔媚的笑容,要能真實聽見她的呼吸,她的心跳,感受到她皮膚的溫度……
殷宿禮貌地跟穀文彬道了彆。
然後他一步步,緩慢但堅定地走到許栩身前。
正和戚白晝聊得儘興的許栩果然注意到了他。
他甚至看到許栩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清澈的眼眸中閃動著雀躍歡欣:“師兄!”
許栩激動地跟他打招呼。
就像她小時候那樣,許栩幾乎差一點就蹦跳起來像小麻雀一樣撲到殷宿懷裡。
幸好,她多少還有些理智,還記得自己這位師兄向來嚴肅冷酷,講規矩,愛乾淨,所以許栩強行把要躍起腳收住。
甚至還局促地後退了一步,尷尬地喊聲:“殷師兄好……”
殷宿定了定,一顆剛要破冰的心又重新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