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叫聲在潛艇狹小的空間回蕩，撞擊在鋼鐵上，帶著冰涼的回聲，一下子就讓人聯想到了荒墳上傳來的野鬼的嚎叫！
許栩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叫聲，眉頭不由皺緊了，急忙跑到前方。
隻見一個士兵正捂著胸口跪在地上。
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額頭汗水密布，氣喘籲籲！
許栩立刻蹲在那人麵前，冷靜但快速地詢問：“怎麼了？心臟不舒服嗎？抬頭看著我，呼吸順暢嗎？”
可她的手剛搭在那人的肩上，那人就突然抽搐著倒下！
滿臉憋得青紫，眼睛瞪得很大，眼白異常明顯！
他這是……
被嚇死了？
他看到了什麼？
不等許栩開始搶救，她身後又一個士兵跪在了地上，表情一樣滿是驚恐！
“海怪！”
“是海怪！”
“海怪進來了！”
“船上有怪物！”有個士兵忽然驚慌叫了起來。
副艇長回頭，厲聲喝斥：“少放屁！我當了十年兵！哪見過什麼怪物！”
話音未落，整個潛艇忽然震動了一下，外殼鋼板嘎吱作響！
這下副艇長的耳朵也豎起來了，冷汗瞬間浸透後背的衣服。
士兵們都瞪大了眼睛，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恐慌跟病毒一樣迅速蔓延！
有的士兵雙腿已經發抖，另一些則端起槍，隨時準備反擊！
恰在這時，旁邊的艙室突然傳來驚恐呼聲！
“掉深！”
“掉深！是潛艇掉深！”
“是海怪！”
“海怪在把潛艇往海底拉！”
“不！外麵沒有怪物！”
“怪物在船裡！”
“就在我們身邊！”
這下士兵們陣腳全亂了！
每個人的臉都蒼白如紙，緊緊靠在牆壁上，脊背發涼，就連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充滿警惕！
似乎隨時準備掏槍出來，互相廝殺！
副艇長也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許栩還算冷靜，迅速檢查了第二個人的症狀後，厲聲嗬斥：“都安靜！你不是喜歡問嗎！用你的對講機問一下啊！潛艇深度有沒有變化！”
副艇長這才如夢初醒，急忙呼叫詢問。
對麵的聲音雖然同樣顫抖，但說出的話卻足夠安穩人心。
“潛艇深度並未改變！”
“重複！潛艇深度並未改變！”
副艇長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許栩拍了拍他的肩膀：“聽到了？你是指揮官，你得保持鎮定，彆把恐慌情緒傳播給手下。”
過大的壓力，幽閉的空間，緊張的同伴，這些要素集在一起，爆發營嘯隻差一根！
營嘯才是真正給怪物，從古至今，軍隊裡由於恐慌蔓延爆發的自衛暴動不止奪取了多少人的生命。到時候都不用霍寒深派兵來鎮壓了，他們自己就能在驚恐和混亂中把彼此撕成碎片！
“潛艇沒有下沉。那兩個人我也檢查過了，不是被什麼海怪纏身，隻是簡單的恐慌症發作。”許栩平靜的聲音瞬間安撫了士兵們慌亂的心。
士兵們麵麵相覷，手裡的槍漸漸放下。
許栩則繼續追問原因：“所以你們在害怕什麼？為什麼都這麼緊張？”
副艇長擦了把汗，把問題一一交待。
原來昨晚那場電子攻擊已經破壞了潛艇大部分通訊設備，他們與外界的信息交流幾乎被完全隔斷。
而造成這一切的校長並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於是潛艇裡人人自危，隨著時間的發展，很快就從起義時的激昂慷慨，漸漸轉成了被人當成了棄子的疑慮與恐慌。
於是潛艇上謠言四起。
有人說他們不止受到了電子攻擊，還有內鬼策應，悄悄破壞了潛艇的壓力艙。
潛艇上浮的能力被徹底破壞！
等待他們的命運隻有永遠被困在海下，或者沉沒海底！
儘管艇長和工程師已經多次辟謠，但恐慌情緒依舊蔓延，直到剛才徹底爆發。
許栩能明白他們的擔憂。
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能再給他們壓力。
於是許栩在一眾官兵緊張的凝視下，故作輕鬆地笑著：“所以，現在知道站錯隊了嗎？”
副艇長滿臉漲紅，低下頭，羞愧難當。
許栩則拍拍手，從容吩咐：“行了都彆擔心了。張將軍早就對潛艇的狀況進行過評估了，潛艇不會沉沒的。”
士兵們麵麵相覷，跟被艇長辟謠時的反應一樣，顯然是不太相信。
於是許栩向他們歪頭一笑，溫柔說道：“如果潛艇真的有沉沒風險的話，你們覺得我這個總統夫人還敢親自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