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妹,你終於回來了。”男子剛一走進大廳,立刻便一臉熱切的打招呼,隻是看向身旁兩道陌生身影時,眼中卻透出毫不掩飾的審視之意。
“任碧師兄。”白瑤怡神色淡漠,微微點頭回應,然而男子卻絲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依舊笑著問道,
“師妹,這兩位是?”
“他們是我在外結識的朋友,墨道友與韓道友……”白瑤怡也沒有隱瞞,簡單解釋了一句,同時也將男子介紹給了墨居仁二人。
“原來是任道友,幸會。”墨居仁記起了此人的來曆,不正是原著中那位白瑤怡的追求者嗎?對方竟然這麼快便趕了過來,其中怕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吧?
任碧自然不清楚自己的底細已經暴露,同樣微笑著回應,不過與麵對韓立時截然不同,看向墨居仁的目中隱隱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敵意。
“兩位道友遠道而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若是願意的話不妨告訴任某,作為此地東道,我自問還是有些麵子的。”任碧目光微閃,再次笑著問道。
“久聞小極宮的大名,我二人便過來拜訪一番,至於事情倒也確實有一件,不過有白姑娘便足以解決,不勞煩任道友了。”墨居仁敷衍了一句,然而聽到此話的任碧卻不甘心放棄,再次問道,
“墨道友這就見外了,既然是白師妹的朋友,那便是任某的朋友,何來勞煩之說?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任某保證全力以赴,至於師妹,她一向不善交際,反而不好解決……”
“任師兄,你過了。”不等任碧說完,白瑤怡便冷著臉直接打斷了對方。
“師妹,我……”任碧聽出來對方話語中的怒意,連忙想要解釋些什麼,卻再次被白瑤怡抬手製止,
“我的朋友自有我來招待,倒是師兄,我記得你不是在閉關參悟‘離海玄冰陣’嗎,怎的這麼快便出關了?彆告訴我你已經將此北冥島第一奇陣參悟透徹,那小妹可要恭喜了。”
“‘離海玄冰陣’作為本宗排名前五的超級秘陣,哪是那麼容易參悟的,任某正是因為遇到了瓶頸,這才趕來向師妹請教一二。”任碧訕訕一笑,連忙解釋道。
“向我請教?”白瑤怡雙目微眯,如此拙劣的謊言對方也好意思說出口,不過她卻想到了什麼,故而並沒有拆穿對方,
“那便請師兄稍待片刻,等我將兩位貴客安頓好再討論也不遲。”
“師妹請便。”聽到對方沒有拒絕,任碧心中頓時暗喜,也不再多說什麼,任由對方先去忙碌。
白瑤怡沒有耽擱,當即與墨居仁師徒一同起身,向著大廳之外行去。
……
與此同時,相隔不遠的另一處閣樓之中。
一大一小兩名女子正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閒聊著什麼。
其中一位稍顯年輕,身著雪白宮裙,容貌與白瑤怡極度相似;另一位美婦人年紀稍長些,身穿一件紫色長裙,容貌同樣不俗。
“七妹回來了,還帶回了兩名陌生男子,屬實有些出乎意料啊!”年輕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好奇的說道。
“應該是在外結交的朋友,有什麼奇怪的。”美婦人嫵媚一笑,顯然並沒有過多在意,然而聽到此話的年輕女子卻微微搖頭,
“茹師姐並不了解我這位七妹,其向來性子清冷,眼光也甚高,不是誰都能夠入其法眼的。這兩人能夠成為她的朋友,並且帶回了宗門,顯然身份不簡單。”
“白師妹遊曆大晉,莫非是出自正魔十大宗門?”美婦人目光微閃,同樣生出幾分好奇。
“或許吧。”年輕女子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有些意味深長道,
“小極宮深處極北之地,雖然實力足夠,但卻向來不被正魔兩道接納,反而將我們當作化外蠻夷看待,平素是不願意過多結交的。這兩人若真是來自正魔兩道某個宗門,與七妹成了朋友,並且來到本宮,也不知有何目的?”
“你們本就是堂姐妹,想要弄清楚原因直接問問她便是,何必在這裡胡思亂想?況且這裡乃是我小極宮的地盤,那兩人即便存了什麼心思,還能有什麼影響不成?”美婦人輕柔一笑,神色異常的從容。
“師姐所言極是,倒是小妹想多了。”年輕女子點了點頭,話鋒卻忽然一轉,
“說起正魔十大宗門,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不久前有消息傳回,傳說中的昆吾神山竟然現世於南疆,也不知此事七妹是否知曉?”
“此事我也有所耳聞,傳聞與大晉皇族葉家有關係,至於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清楚了。”美婦人無奈一笑,接著道,
“可惜我們深處極北之地,距離大晉太過遙遠,更彆說最南端的南疆地帶了。如此靈山聖地即便出世,也與我們無緣啊!”
“也不知七妹知道多少?稍後倒是可以向其打聽一二……”
……
白瑤怡突然歸來,並且帶回了兩名陌生男子,這樣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寒驪秘境,小極宮幾乎所有的高層全都知曉了。
眾人不免猜測著此兩人的來曆,同時各自議論紛紛,而作為當事人的墨居仁師徒,此刻卻早已被安頓在白凝閣旁邊的一處獨立的閣樓之中。
“不愧是北地第一宗門,這小極宮的底蘊還真不可小覷。”房間之中,收回神識的墨居仁冷冷一笑,方才一番簡單的探查,足有十數道神識在暗中觀察著。
“實力確實不低,不過與師父相比,還是不夠看。”韓立同樣收回神識,隨即直奔主題,
“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聽從白姑娘的建議,還是打算激進一些?”
“你覺得呢?”墨居仁沒有回答,反而似笑非笑的反問對方。
“以師父的實力,直接將那四名後期大修士拿下不是問題,不過也正如白姑娘所言,此法有些太過激進了,可能會引起相反的效果。”韓立想了想,當即回道。
“能夠修煉到元嬰後期,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妥協。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有足夠的實力抗衡,否則生命都無法保全,還何談其他?”墨居仁冷笑一聲,接著道,
“好了,此事便無需再糾結,你我還是想想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吧。無需等待白瑤怡,我們完全可以主動一點。”
“這裡畢竟是小極宮,那四人占據地利人和,絕不可大意的,故而不能讓他們聯手,搶先一步各個擊破最為合適。”
“各個擊破嗎?”墨居仁低喃一句,心中立刻想到了原本的命運線,麵對冰海與陸地妖族的聯手圍攻,小極宮那位柳姓宮主索性直接引爆了虛靈殿,將空間節點摧毀也不讓敵人得逞。
可見這位柳宮主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剛烈,故而一旦出手便絕不能讓其有絲毫喘息的機會,否則真要拚命也是麻煩。
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次說道,
“事不宜遲,今日夜間我們便出手。”
“這麼快,那白姑娘……”
“晚上的時候我會將情況告知於她,有其幫忙也容易些。”
“這樣再好不過……”
……
夜色降臨,整個寒驪秘境都變得朦朧起來。
此時的墨居仁與韓立再次出現在白凝閣,將打算講述一遍之後,白瑤怡頓時沉默了。
“真的要立刻動手?”思索片刻,白瑤怡終於開口問道。
“已經決定的事情便不要猶豫,早些解決了也省得麻煩。”墨居仁點點頭,接著道,
“第一個目標便選擇那位柳宮主吧,免得對方性格太過剛烈,想不開而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柳師姐的確是不容易妥協之人。”白瑤怡微微點頭,也沒有再多問,隨即取出一枚傳訊符,激活之後將一則信息傳遞了出去。
“我特意給出了一個足夠份量的消息,柳師姐應該很快便會前來赴約,另外你們可需要做些準備?”
“那倒不用。”墨居仁擺了擺手,隨後便端起茶杯,開始悠閒的喝了起來。旁邊的韓立也同樣平靜的很,絲毫沒有擔心過。
見此一幕,又想到曾經對方大展神威的情景,白瑤怡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正如她所言,那位柳姓宮主沒過多久便匆匆趕了過來。
這是一位外表年紀在三四十歲,體態婀娜,容貌姣好,氣質卻森寒如冰的中年美婦。許是久居小極宮宮主之位,養成了一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氣勢。
初次見麵自然免不了一番互相介紹,待得寒暄過後,她便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題道:
“師妹之前傳訊,言及發現了創派祖師冰魄仙子的傳承,可是真的?”
“的確如此。”白瑤怡微微點頭,隨後指向遠處的墨居仁說道,
“創派祖師遺留的傳承就在此人手中。”
“什麼,在他……墨道友身上?”柳宮主怔了一下,隨後有些期待的看向對方,
“道友見諒,妾身太過激動,這才言語失當。不過白師妹提到,本門創派祖師遺留的傳承在你的手中,可是真的?”
“東西的確在墨某這裡。”墨居仁微微點頭,手中隨即白光一閃,現出一枚造型奇特的白色玉簡,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見到玉簡的刹那,柳宮主頓時變得異常激動,那玉簡的獨特外形的確與記載中的資料一模一樣。
此玉簡乃是上古時期創派祖師親手所煉製,與尋常的玉簡是有所不同的,最初時一直都是被當時的許姓家族掌控,豈料不知何時,當時的許宮主突然消失了,玉簡也同樣不見了蹤影。
沒想到時隔數萬年之久,自己竟然能夠再次看到這枚玉簡,心中的驚喜自然無以複加。
“我觀墨道友體內法力精純渾厚,更夾雜著一絲極致的冰寒,若本宮猜測沒錯,應該便是修煉了這玉簡中的功法吧?”
“柳宮主所言甚是,墨某修煉的的確是《冰魄玄功》,怎麼,有問題?”墨居仁嗬嗬一笑,反問對方。
“本就是墨道友得到的機緣,修煉其中的功法也合情合理,不過此功終究是我小極宮之物,是絕不允許外傳的。
方才道友曾提到,並非是大晉修士,而是來自更為遙遠的天南所在,不妨便加入我小極宮,成為一名外門長老如何?
如此修煉此功法的限製便不存在了,同時加入我小極宮,可以得到更多關於冰屬性功法的修煉心得,這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加入小極宮”墨居仁忽然笑了,笑得柳宮主心底本能的發寒,
“這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以我的實力,僅僅做一名長老是否有些屈才?”
“墨道友此話何意?”柳宮主眉頭緊皺,總感覺對方話裡有話,果然墨居仁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道,
“墨某想要成為小極宮新一代宮主,不知柳道友是否願意退位讓賢?”
“讓本宮退位讓賢?閣下真是好大的口氣。”柳宮主冷冷一笑,
“本以為閣下是個聰明人,不曾想竟如此不識時務,那也休怪本宮不講情麵了。”
話音未落,柳宮主便心念一動,掌中隱隱有寶光閃爍。
然而還不等其出手,墨居仁便先一步動了,白光一閃間,一枚敕令便激射而出,直接打入對方丹田之內。
“這,怎麼可能!”敕令入體的霎那,柳宮主便立刻感受到整個身體都仿佛受到了禁錮一般,再也無法調動絲毫的法力。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修士沒有了法力怕是比凡人都不如。關鍵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一個照麵便讓她失去了抵抗力。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白瑤怡眼中,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了,依舊無法形容那種震撼的感覺。
對方的實力該有多強啊?
後期修士在其手中便如同螻蟻一般,可以隨意拿捏?
又想到昔日在陰陽窟中遇到的那頭幾乎要演變為金身月屍的銀翅夜叉,可是堪比半個化神期的存在,不同樣也是以失敗告終嗎?
現在這種情況,倒也不足為奇了。
“怎麼樣,柳宮主可還要不講情麵?”墨居仁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然而聽到此話,柳宮主卻並沒有妥協的意思。
“不得不說,你的確有些手段,但即便你封禁了本宮又如何?想要做小極宮之主,那是白日做夢。”
“是不是做夢你說了可不算。”墨居仁冷笑一聲,隨後便打算上前在對方體內種下禁製。然而卻在此時,異變驟然出現。
那柳宮主體內竟突然爆發出濃鬱的陰氣,緊接著便是一陣粗曠尖銳的狂笑之聲。